快放假了,一路上都在说放假要买多少漂亮衣服,我笑着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那是我过生日时拍的照片。
“前面有家新开的奶茶店,去看看?”
陈婷婷挽着我的胳膊往巷口拐,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发梢跳着碎光。
可就在拐过街角的瞬间,风突然凉了下来,像是被人猛地掀开了冰窖的门。
巷尾没有预想中的商铺,只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路面裂着蛛网般的缝,野草从缝里钻出来,蔫蔫地垂着叶子。
“这路什么时候有的?”
我皱着眉,手机信号栏突然变成了“无服务”,连时间都停在了14:35。
陈婷婷也收起了笑,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角:“要不别去了,怪怪的。”
可脚步却像被什么吸引着,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小路尽头飘着层淡白色的雾,雾里隐约能看见两种截然不同的路面在慢慢拼接,一边是我们熟悉的沥青公路,一边却是黄得发暗的土路,土路上还留着车轮碾过的深痕。
“去看看就回来。”
我拉着她的手,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走了大概五十步,路边的野草突然开始晃动,不是风吹的那种摇,是带着点瑟缩的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陈婷婷突然“啊”了一声,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正站在沥青路和土路的交界处,大衣被风掀起一个大角,露出里面笔挺的草黄色军装——那军装的样式,我在爷爷的老照片里见过,是二战时期的日军军装。
男人背对着我们,头发是标准的三七分,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块崭新的老式手表。
我赶紧捂住陈婷婷的嘴,拉着她躲到路边的断墙后,心脏“咚咚”地撞着肋骨。
“是cosplay吗?”
陈婷婷在我耳边小声问,声音发颤。
我摇摇头,指尖冰凉——那男人的军靴上沾着褐色的泥,不像是道具,更像是刚从泥地里走出来的。
男人慢慢转过身,我看清了他的脸:他那苍白且略显狭长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眸中闪烁着阴鸷而冷酷的光,如同寒夜中的狼,时刻寻觅着猎物。
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总是紧紧抿着,嘴角偶尔上扬,却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残忍与傲慢。
盯着土路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
他没走沥青路,反而抬脚踩进了黄土地,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军靴碾过尘土,留下清晰的脚印。
我们屏住呼吸,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融进远处的雾里,才敢喘口气。
“走,回去。”
我拉着陈婷婷往回跑,可刚跑两步就停住了——刚才来的青石板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高得望不见顶的墙,墙上爬满了带刺的藤蔓,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像是无数把小刀子。
陈婷婷急得首冒汗:“怎么办?
我们出不去了!”
我强忍着慌,摸出手机想报警,屏幕却黑得像块砖,按了好几次电源键都没反应。
“别慌,”我给她递了张纸巾,“刚才那个男人往雾里走了,说不定那边有出路。”
我们沿着土路往前走,雾越来越浓,空气里渐渐飘来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混着点草药的苦。
走了大概十分钟,雾突然散了,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荒地,荒地上立着几栋白色的建筑,屋顶是尖的,窗户是方形的,黑洞洞的像没睁开的眼睛——这模样,和我小时候看的抗日剧里的日军据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