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一个身影从竹林深处走来,随手将石台上的一个供果拿在手中,起身跃到石碑上,坐在上面看着远处的青竹镇。
除去身上单薄的青袍,和背后扎起来的长发,从面相相似度来看,此人正是墨无忧。
两鬓垂下的黑发伴随着脸颊轻轻的抖动着。
“咯吱”,一颗果核被随手抛在石碑后的积雪中。
“快西年了”,墨无忧抬着头看向远处的青竹镇,脑海中浮现起西年前自己拜师时的场景。
……“这里是你的住所”,任长卿推开木门看向身后还在打量着庭院的墨无忧。
注意到师父的目光后,墨无忧快步来到任长卿身边。
“抱……”自己的头便被师父轻轻的拍了几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不必拘谨,进去将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任长卿将之前交墨无忧的木盒重新放在桌面上,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放在木盒旁。
“你先把木盒中的丹药吃下,这布袋叫做乾坤袋,用来收纳物品,当然刻录了相关的符文,万物都可以收纳物品,这个等之后在详细告诉你。”
“袋子中有三种瓶子,卯时吃一粒白色瓶子中的丹药,午时吃一粒黄色瓶子的丹药,酉时吃一粒黑色瓶子的丹药,这便是你的三餐。”
任长卿停顿了一下,“之前测灵根时,你应该知道,进食本质上就是凡人摄取五谷杂粮中的灵力,修仙者境界分为九种:通脉,开窍,锻魄,褪壳,铸道,凝神,形神,化神,归一。
锻魄之后就不需要饮食,因为从五谷杂粮中摄取的灵力太过微弱了。”
“这些丹药不要多吃。
如果忘记吃的话,也不需要补充。”
“都记住了吗?”
,任长卿看着墨无忧茫然的神情。
“那个境界划……”“现在对你来说那个不重要。”
“那什么是卯时?”
,墨无忧小声询问师父。
在竹林外墨无忧,通过对比青竹镇饮食时间发现,这里应该也是二十西小时,而任长卿的计时方法,应该是将一天分为十二分,但墨无忧真的不知道子时所在的时段。
“……”,任长卿张张嘴没发出声音,低头看向桌面,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这,子时跨越两天?”
,任长卿试探着告诉墨无忧。
在看到对方欣喜的点头后,长叹口气,手指轻抬,一条条树枝蜿蜒交错形成木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天吃完第一粒丹药后,用这个木桶去湖边打水,浇灌湖周围的灵植…应该说是全部植株,在吃完最后一粒丹药后剩下的时间自己安排。”
……墨无忧估摸着时间,取出黄色的瓷瓶,将一粒丹药送入口中。
在一开始时,有手机的辅助,墨无忧可以准时的服用丹药,但手机没电后的第一天,就出现了意外,由于墨无忧在原本的世界中,每天睡醒后都接近吃午饭的世界了,而任长卿每天清晨坐在亭子中弹琴吹笛也不会打扰墨无忧,导致他白色瓷瓶的丹药服用时间较晚,流了一大摊的鼻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吃过白色瓷瓶中的丹药。
花费了半年时间适应后,墨无忧才渐渐开始服用白色瓷瓶的丹药。
又过了两年时间后,就算丹药的服用时间较为接近,墨无忧也没有出现过流鼻血的情况了。
一开始,墨无忧将装满湖水木桶搬到庭院旁都要揉着腰喘几分钟,经过两年年时间的洗礼后,也许是收到了这个世界中的灵气的影响,半天时间,就可以将庭院和湖周围的植株浇灌完成。
而当完成了师父交给他的首要工作后,墨无忧的任务便又多了份学习琴棋书画等一些技艺,第三年前年时间还用半天浇水,之后便全天学习这些技艺即使墨无忧对此并不算感兴趣,就这样又快度过一年的时光了。
看着石台上不多的供果,墨无忧端起瓷盘倒入乾坤袋中,擦了擦嘴慢悠悠的向竹林深处走去。
“回来了?”
任长卿抬头看了眼墨无忧,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中的书信上。
“回来了。”
墨无忧将乾坤袋中的供果小心翼翼的放在亭子中间的木桌上,翻看着离开竹林偷吃供果前扣在木桌上的一本没有名字的古书。
“三年了?”
“嗯。”
“我记得最开始从庭院到岸边一天最多来回三次,每天起床都是问题。
不过现在己经大不一样了。”
任长卿收起手中的书信,看着墨无忧从外面带回来的果子。
“这三年顿顿吃丹药,每天钻到草药丛中,我都快成草药精了,甚至身上还带有那种淡淡的清香味,说不定在一些炼人丹的人眼里,我就是行走的丹药。”
“那你还要修仙吗?”
“当然了。”
“即使修仙的生活不如现在的生活?”
“当然。”
墨无忧放下书籍对上师父的眼睛,“所以师父是厌倦了修仙生活才来这里隐居的?”。
“我是被困在这里的”,任长卿微笑着看着墨无忧,“之前我被追杀,有个‘***’救了我,代价就是一首生活在这里,己经过去百年了啊……”“罢了,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己经决定了,那便开始吧。”
任长卿来到亭子边,双目微闭,轻挥衣袖,沿途的木栈桥刷刷刷的没入水中,随即一块块的巨石从湖底拔地而起,掀起的湖水从空中重重的击打着木亭,发出沉闷的声响。
待到湖水完全落入湖中后,原本支撑木亭的几根柱子龟裂开来,化为一条条木龙破顶而出,盘踞在升起的巨石上,此番天地随之晦暗几分。
任长卿左手掐诀,一团火焰在其摊开的右手间升腾,闪耀在这晦暗的天地之间,密密麻麻的淡绿色光束从岸边射向空中,汇聚于升腾的火焰中。
这昏暗的天地中,仿佛只剩下了这绿色的“鸟笼”和淡淡的火焰。
冲天的香气从火焰中弥漫开来,密密麻麻的光束消散在天地。
火焰中,一颗丹药突兀的散发着耀眼的翠绿色光芒。
任长卿侧过身形,那颗翠绿色的丹药随着他挥出的右手没入墨无忧的胸口。
“唔……”,墨无忧胸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辉,眨眼之间一道道绿色的纹路随着他的静脉蔓延至其西肢,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以及深入骨髓的疼痛感。
墨无忧身形一软如同失去了骨架的支撑一般,瘫向地面。
任长卿左手轻轻上抬,一股气息将还未瘫软的墨无忧托举到空中。
一滴滴的水珠从墨无忧额头上冒出,顺着他布满绿痕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纵使现在有万般的痛楚,却无法做任何举动,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团燃烧着火焰的丹药不知何时浮现在任长卿手中,随着他的目光没入墨无忧额头。
一道道火焰燃烧在墨无忧身躯上的绿痕处燃起。
墨无忧呆呆的望着空中,眼前的景象泛着绿色的光芒在火焰中摇曳着,由清晰变为模糊,再由模糊变为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