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红烛摇曳。我摊开手心,十根黄澄澄的金条,在我丈夫顾延军的眼前,
反射出贪婪的光。“这是我最后的私产了,”我轻声说,“延军,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思想进步的青年干部,前途无量的单位科长,握住我的手,将金条推了回去。
他眼中的正气与深情几乎要将我融化:“晚月,我爱的是你,是你这个人。
这些‘黄白之物’是毒药,会腐蚀我们纯洁的感情。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
就绝不会饿着你。”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扑进他怀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他温柔地吻了我的额头,说要去单位开早会。一个小时后,我家的门被猛地踹开。
顾延军站在门口,一身凛然正气,身后跟着几位穿着制服的厂纪律检查科干事。他指着我,
声音洪亮如钟,充满了大义灭亲的激昂:“就是她!我妻子林晚月!她出身不好,
思想仍未改造彻底,私藏了大量金条,企图破坏我们工厂的稳定!我,顾延军,
向单位领导坦白,实名检举!”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脸上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即将立下大功的狂热与兴奋。我笑了。顾延军,你以为你是猎人,
而我是那只被你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但你错了。在这场婚姻里,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猎人。
而你,是我的猎物。1.时间倒回三天前,我,林晚月,
以前是上海滩开纺织厂的林老板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纺织厂保卫科科长,顾延军。
婚礼办得简单却也隆重。说是隆重,是因为厂里的领导几乎都来了,大家围着顾延军,
拍着他的肩膀,夸他娶了个好媳妇,不仅人长得漂亮,
家庭背景的问题也因为这场“进步”的结合,得到了“妥善解决”。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新衣,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微笑,点头,
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审视。那些目光复杂极了。有羡慕,有嫉妒,
但更多的是一种看戏的玩味。他们都在看,看我这个昔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如何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里,低下曾经高傲的头颅。顾延军显然很享受这一切。
他挺直的腰板,洪亮的嗓门,以及时不时揽住我肩膀宣示***的动作,
无一不在彰显着他作为胜利者的姿态。“晚月,以后我们就是革命夫妻了,要互相帮助,
共同进步。”敬酒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道。我温顺地点头:“都听你的。
”没人知道,这场婚姻的背后,是一场交易。我父亲的问题悬而未决,家里所有资产被查封,
只剩下一些母亲当年悄悄藏下的“私房钱”。我们家需要一个保护伞,哪怕只是暂时的。
而顾延军,一个从农村考出来,野心勃勃的凤凰男,他需要一个跳板。我的家庭背景,
即使在现在这个年代,
依然是他可以利用的资源——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划清界限”和“积极进步”,
就能为他换来更好的前途。介绍人是纺织厂的王主任,他话说得很明白:“晚月啊,
顾科长是个好青年,前途无量。你们的结合,是新旧思想的融合,对你,对你家,都有好处。
”我爹在隔离室里托人带话给我,只有两个字:“嫁他。”于是,我嫁了。2.新婚之夜。
送走了所有宾客,顾延军终于卸下了在外人面前的完美伪装。他喝了点酒,眼睛亮得吓人,
一进门就将我抵在门板上,呼吸急促。“晚月,你真美。”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我没有反抗,只是在他急切地想要进行下一步时,轻轻推开了他。“延军,等等。”我转身,
从陪嫁的那个破旧的红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一层层打开,
十根小黄鱼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了致命的诱惑。顾延军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金条,喉结上下滚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贪婪和狂喜的复杂表情,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他声音沙哑。“我母亲留给我最后的嫁妆。”我低着头,
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安,“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我怕……这是我唯一的念想和保障了。
延军,你不会嫌弃我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吧?”我将“不干净”三个字咬得很重。
他猛地回过神,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和正气。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脸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晚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义正言辞地将金条推回到我手里,“我刚才说了,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这些东西,是旧社会的陋习,是影响思想进步的毒药!
我们现在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而不是守着这些腐朽的东西!”他抱住我,
在我耳边柔声说:“听我的,把它们收好,就当是个念想。但是,千万不要再拿出来了,
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以后家里的事,都交给我,我顾延军,
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那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如果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恐怕真的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伟岸男人。可惜,我不是。我从父亲的尔虞我诈里长大,
见惯了人性的复杂和伪善。他的表演越是完美,我心里就越是冰冷。我顺从地收起金条,
眼角挂着“感动”的泪水,声音哽咽:“延军,你真好。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那个晚上,他对我极尽温柔。但我知道,这温柔的背后,藏着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从我拿出金条的那一刻起,这场戏的导演,
就已经换成了我。3.第二天,门被踹开的时候,我表现出了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所有反应。
惊恐,尖叫,以及下意识地躲到丈夫身后。“延军,这是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
”我死死抓着顾延軍的胳膊,浑身都在发抖。顾延军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别怕,
有我”的眼神,随即转身,面对那几位厂纪律检查科的干事,
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同志们,就是这个箱子!”他指向我那个唯一的陪嫁,
那个装着金条的红木箱,“我昨晚无意中发现,我妻子林晚月,竟然私藏了大量金条!
作为一名干部,我深知此事体大,彻夜难眠,天一亮就向单位领导汇报了!
”领头的干事姓周,是个瘦高个,鹰钩鼻,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行走的功劳簿。
“林晚月,你丈夫顾延军同志觉悟很高,主动检举揭发。现在,我们要求你配合调查,
主动交出私藏的资产!”周干事的声音尖锐而冰冷。周围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邻居,
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顾科长真是好样的,
大义灭亲!”“瞧这以前的富家小姐,就是贼心不死!”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过来,
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不……我没有……”我哭着看向顾延军,“延军,你告诉他们啊,
那是你让我收起来的,你说那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的话还没说完,
顾延军就厉声打断了我:“林晚月!你休要胡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我昨晚是在教育你,劝你主动上交,给你机会!没想到你执迷不悟,还想拉我下水!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顽固不化,
企图腐蚀干部”的大帽子。真是精彩。周干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跟她废话了!搜!
”两个年轻的干事立刻冲了上来,粗暴地撬开了那个红木箱的锁。“啪”的一声,
箱盖被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箱子里。顾延军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贪婪。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金灿灿的金条出现时,会引起怎样的轰动,而他,顾延军,
将会因此获得多大的赞誉和前途。然而,箱子里,除了几件旧衣服,
和那个用来包裹金条的红布包之外,空空如也。周干事皱了皱眉,
示意手下:“打开那个布包。”年轻干事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红布包。
“哗啦”一声。从布包里滚出来的,不是金条,而是十几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
黄褐色的,灰白色的,带着泥土的芬芳,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滚了一地。
4.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傻眼了。顾延军脸上的狂喜和期待瞬间僵住,
变成了全然的不可置信。他冲上前,一把推开那个年轻干事,自己跪在地上,
把那些石头一块块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不可能……这不可能!金条呢?金条去哪了?
”他喃喃自语,像疯了一样,“我昨晚亲眼看到的!十根!黄澄澄的金条!就在这个布包里!
”周干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兴师动众地带人来,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一桩大功,
结果却变成了一场闹剧。他阴沉着脸,盯着顾延军:“顾科长,你最好解释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延军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是你!是你把金条藏起来了!说!你把金条藏到哪里去了?!”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金条?
延军,你是不是喝多了,看错了?我哪有什么金条啊……呜呜呜……”我一边哭,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邻居们的议论风向已经开始变了。“石头?
搞了半天是石头啊?”“我看顾科长是不是立功心切,眼花了?”“新婚第二天就闹成这样,
这日子还怎么过?”“可怜这林家姑娘,刚嫁过来就受这种委屈。”顾延军见我不承认,
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衣领。“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不是我打的,是周干事。
他一巴掌扇在顾延军的脸上,力道之大,让顾延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脸上瞬间浮起一个鲜红的五指印。“顾延军!”周干事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是在戏耍我们厂纪律检查科吗?!谎报情况,浪费大家时间,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顾延军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干事。“周干事,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
就是她藏起来了!”他还在徒劳地辩解。“证据呢?你的证据呢?”周干事指着地上的石头,
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黄澄澄的金条?”顾延军哑口无言。是啊,证据呢?
唯一的“证人”就是他自己,而现在,物证却是一堆破石头。我适时地哭得更凶了,
一边哭一边说:“延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的出身,所以才要这样冤枉我?
你要是不想跟我过,
我们可以离婚的……呜呜……你不用这样来糟践我……”我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
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心。一个新婚的妻子,被丈夫这样当众羞辱,检举揭发,
结果却是一场乌龙。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丈夫的错。周干事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他今天算是把脸丢尽了。他狠狠地瞪了顾延军一眼,一挥手:“收队!
看来是顾延军同志思想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回去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上来!”说完,
他带着人,在邻居们同情和嘲笑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抄家”大戏,
就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收场了。5.门关上的那一刻,
顾延军脸上最后一点伪装也彻底撕碎了。他没有再对我咆哮,也没有再动手,
只是用一种阴鸷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怀疑和冰冷的杀意。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从地上爬起来,擦干了眼泪,脸上也不再是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我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还对他笑了笑。“怎么?戏演完了,不装了?
”我的变化显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好,很好。林晚月,
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想到,
你是一只会咬人的狐狸。”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彼此彼此。
我也一直以为顾科长是个一心为公的进步干部,没想到,
是个急功近利、连枕边人都要算计的小人。”“金条呢?”他开门见山,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你把它们藏到哪里去了?”“都说了,没有金条。”我摊了摊手,“那是你立功心切,
看花了眼。不信,你可以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你要是能找到一丁点金子,
我林晚月三个字倒过来写。”我的笃定让他更加愤怒,也更加困惑。他想不通。
他明明亲眼看到了,亲手摸到了,那沉甸甸的触感,冰凉的质感,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可金条,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我,试图从我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林晚月,
你别得意。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你就在我的手掌心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恶狠狠地说道。“是吗?”我放下水杯,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先让我开口,还是我先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最后四个字,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惧。他怕了。
他是个极其爱惜羽毛的人,前途和名声是他的命根子。今天这场闹剧,
已经让他在邻居和同事面前丢尽了脸,周干事那里也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如果我再闹出点什么事,他的前途,可能就真的岌岌可危了。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我完胜。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阴沉着脸,摔门而去。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也早就准备好了后面的一出出大戏,等着他来当主角。
6.顾延军没有再回家。接下来的几天,他像是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一个人住在那个被称作“家”的两居室里,倒也落得清静。但我知道,
他一定在暗中观察我,或者说,监视我。我每天的生活规律得像钟表一样。早上七点起床,
做早饭,吃完后去纺织厂上班。我在厂里的资料室工作,是个清闲的岗位,
也是当初王主任为了促成这门婚事,特意给我安排的。下午五点下班,我去菜市场买菜,
回家做饭,晚上看看报纸,九点准时睡觉。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家、工厂、菜市场,
三点一线。我没有见任何可疑的人,没有去任何可疑的地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我的表现,就像一个最本分、最无趣的家庭妇女。我知道,顾延军在等。他在等我露出马脚,
等我去转移或者取出那些“消失的金条”。我偏不。我就这么和他耗着。这期间,
厂里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我把顾延军给逼疯了,让他产生了幻觉。
有人说我这个富家小姐手段高明,把顾科长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
我只是一笑而过。倒是资料室的刘姐,一个快人快语的中年妇女,有一次拉着我,
悄悄说:“晚月,你可得小心点。你家那个,不是个善茬。我听说,
他最近正到处跟人说你精神有问题,受了***,有被害妄想症。”我心里一沉。
好一招釜底抽薪。如果所有人都认为我精神有问题,那么我说的话,做的事,就都不可信了。
到时候,他再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用“我是为了她好”来搪塞。“我知道了,刘姐,谢谢你。
”我感激地对她笑了笑。看来,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需要主动出击。
7.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旧档案,王主任突然走了进来。
他一脸和蔼的笑容,先是关心了一下我的工作和生活,然后话锋一转,提到了顾延军。
“晚月啊,延军这几天情绪不太好,工作上出了点小差错。你也知道,年轻人,事业心重,
压力大。你作为妻子,要多体谅他,多开导他。”我放下手里的活,
露出一副委屈又担忧的表情。“王主任,不是我不想体谅他。是他……他根本不回家。
我给他单位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听说,他到处跟人说我……说我脑子有问题。”说着,
我的眼圈就红了。王主任的表情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这个嘛……延军也是一时糊涂。
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王主任,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
”我擦了擦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其实那天的事,都怪我。我不该跟他开那种玩笑。
”“玩笑?”王主任愣住了。“是啊。”我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羞赧和后悔,
“延军一直觉得我出身不好,心里总有点疙瘩。新婚那天,我就想跟他开个玩笑,逗逗他,
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些。我就从外面捡了些黄色的石头,包在红布里,
骗他说是金条。”“谁知道……谁知道他当真了呢!还……还闹出那么大的事。
”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要哭出来,“都怪我,是我不懂事,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延军肯定生我的气了,所以才不理我。王主任,您能不能帮我劝劝他?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合情合理地解释了“石头”的来历,
也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塑造成了一个不懂事、爱开玩笑的小女人形象。
这远比“顾延军产生幻觉”这个说法,更容易让人接受。王主任听完,恍然大悟,
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真是胡闹!”他点了点我,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
反而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无奈和宠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事说开了就好。
延军那边,我去跟他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他显然是信了我的话。
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总比一个“干部谎报情况”的丑闻要好听得多。
作为他们婚姻的介绍人,他也有责任帮忙把这件事圆过去。送走王主任,
我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来。顾延军,你不是想给我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吗?
那我就先给你送上一顶“小题大做、开不起玩笑”的帽子。看看我们谁玩的过谁。
8.王主任的效率很高。当天晚上,顾延军就回来了。他身上带着酒气,脸色依旧阴沉,
但眼神里的那种疯狂和偏执,少了很多。他一进门,就将一份报纸摔在桌子上。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我瞥了一眼,报纸的中缝里,有一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
标题是《夫妻亦需情趣,切莫将玩笑当真》。
文章不点名地讲述了一对新婚夫妻因为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产生矛盾的故事,
呼吁大家要以包容和理解的态度对待家庭生活。不用问,这肯定是王主任的手笔。
“我做什么了?”我装作一脸无辜,“我只是不想让你背上‘谎报情况’的名声,
帮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而已。你看,现在大家不都知道了吗?你顾科长不是眼花了,
也不是想诬陷我,只是我们夫妻之间闹了个小误会。这对你的名声,不是好事吗?
”他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确实,相比于之前的各种流言,这个“玩笑”的说法,
是目前对他最有利,也是最体面的解释。他吃了这个哑巴亏,还不能发作,因为一旦发作,
就等于推翻了这个对他有利的解释,重新把自己置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他只能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林晚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想好好过日子啊。”我微笑着看着他,“延军,我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