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蟠龙柱上镶嵌的夜光珠将殿内照得纤毫毕现,数百盏星纹宫灯悬浮在半空,映得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壁画仿佛活了过来。
林渊混在靖王府的侍卫队伍中,目光死死盯着主位旁那尊三尺高的青铜龟甲——南诏国进贡的”星陨罗盘“正安置在龟甲腹中。
"宣南诏国使者进殿!
"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十二名蒙着银鳞面具的舞者踏着诡异鼓点鱼贯而入。
他们的舞衣缀满星砂,每一个旋转都带起细碎的荧光,如同将银河揉碎在舞步里。
林渊突然瞳孔骤缩——为首的舞姬腰间,赫然别着与曹公公相同的龙纹玉佩。
"陛下,此乃我国镇国之宝星陨罗盘。
"南诏使者掀开玄色大氅,龟甲腹中的罗盘顿时发出嗡鸣。
林渊感觉怀中的青铜齿轮剧烈震颤,裂缝处渗出的金光几乎要穿透衣料。
他余光瞥见太子嘴角勾起冷笑,皇后则轻轻转动着腕间的星轨纹银镯——那是聚星阵启动的暗号。
"听闻此罗盘能感应星轨碎片?
"皇帝摩挲着下颌,眼中闪过贪婪。
南诏使者正要回答,林渊突然踉跄着撞翻一旁的烛台。
混乱中,他甩出三枚淬毒银针,分别射向星陨罗盘的三个支点。
"有刺客!
"殿内顿时大乱。
林渊趁机跃上龟甲,却见为首舞姬挥袖甩出锁链,竟将罗盘卷向太子。
千钧一发之际,靖王掷出星刃斩断锁链,罗盘坠落在地,裂开的缝隙中露出半块刻着北斗七星的玉珏。
"果然在这!
"林渊俯身去拾,后背却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曹公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毒鞭己经缠住他的脚踝。
剧痛中,林渊看到妹妹林婉清被侍卫押进殿内,脖颈处还抵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林二公子,拿命来换你妹妹如何?
"曹公公阴笑,毒鞭上的倒刺深深扎进林渊皮肉。
就在这时,青铜齿轮突然爆发出耀眼金光,林渊感觉识海中的星状印记与罗盘玉珏产生共鸣,整个大殿的时间仿佛凝固。
他看到皇后袖中滑落的聚星阵启动符,看到太子藏在靴底的弑君短刃,更看到南诏使者面具下那张与先帝极为相似的脸。
当时间恢复流动的刹那,林渊抓住玉珏翻身滚向妹妹,却被突然出现的禁军长枪刺穿左肩。
"住手!
"靖王挥剑逼退众人,却在此时,殿外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林渊透过窗棂,看到西北方的钦天监燃起冲天火光——那里正是聚星阵的核心所在。
"不好,有人劫阵!
"太子脸色骤变。
林渊趁机将玉珏塞进妹妹手中,低声道:"带着它去找北疆镇北大将军,他是父亲的旧部..."话未说完,曹公公的毒鞭己狠狠抽在他背上。
剧痛中,林渊被拖出大殿。
最后一眼,他看到靖王被禁军包围,妹妹在乱军中拼命向宫门跑去,而南诏使者正捡起地上的星陨罗盘,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地牢的铁门轰然关闭,林渊跌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摸索着将青铜齿轮贴在心口,感受着齿轮与玉珏残留的共鸣。
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角落响起:"你以为抢到半块玉珏就能翻盘?
太天真了..."林渊猛地抬头,却见黑暗中亮起一双幽绿的眼睛。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竟是本该被关在诏狱的父亲林鹤年!
他的衣襟下隐隐透出与林渊相同的星状印记,手中还握着半块刻着南斗六星的玉珏。
"爹,您怎么...""来不及解释了。
"林鹤年将玉珏塞进他手中,"三日后子时,聚星阵将彻底完工。
带着这两块玉珏去北疆,找到星轨的另一半..."话音未落,地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林鹤年最后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转身迎向狱卒,袖中突然甩出一道银光,将牢内烛火尽数熄灭。
黑暗中,林渊握紧两块玉珏,听着父亲与狱卒搏斗的声响渐渐远去。
他知道,自己必须活着出去——因为这场牵扯着星际秘辛、王朝更迭的权谋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