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上除了电磁学公式，还有一整页的"S.S."，每个字母都描了至少三遍。
"严画，你完了。
"她把草稿纸拍在餐桌上，油条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暗恋宴述思多久了？
"我手一抖，豆浆洒在刚发下来的物理竞赛报名表上。
透过蒸腾的热气，看见宴述思正端着餐盘往这边走，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还没拆的纱布——上周篮球赛救球时擦伤的。
"谁喜欢那个***。
"我抓起抹布用力擦拭表格，墨水却晕得更开了，"我只是在练习英文字母...""Y♡S"林小夏突然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我这才发现豆浆在表格背面洇出一个心形，正好框住我和宴述思并排写的名字。
我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师父！
早啊！
"宴述思的餐盘"咣当"落在旁边，带着一身雨水和薄荷味的气息挤进我身边的座位，"老班让我通知你，物理竞赛提前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那张洇湿的报名表上。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哇，这么惨烈？
"他却只是拎起表格一角，"我抽屉里有空白表，等会儿拿给你。
"说完自然地夹走我盘子里最后一个小笼包。
我松了口气，却在桌子底下踢了林小夏一脚——她正对着宴述思手臂上的纱布露出诡异的微笑。
"宴哥，伤怎么样了？
"刘毅端着餐盘凑过来，挤眉弄眼地指指纱布，"昨天徐婷不是说要给你换药吗？
""自己换了。
"宴述思头也不抬，把剥好的水煮蛋放进我碗里，"师父说过，伤口要保持干燥。
"我盯着那颗光滑的鸡蛋发呆。
这是上周他发烧我送笔记时随口提的医学常识，没想到他记得。
"对了，"宴述思突然转向我，"下个月市里美术联考，老班让我放学留校练习。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你能来画室陪我吗？
就当...当辅导物理的回报？
"刘毅发出夸张的起哄声，被宴述思一个肘击打断。
我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颤——画室是西南角那间阳光充足的教室，下午西点会有金色的阳光铺满整个地板，而宴述思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侧脸线条被光线勾勒得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素描。
"我...可能要准备竞赛...""求你了师父～"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摇晃，掌心的茧子磨蹭着我的皮肤，"没有你在旁边，我会睡着..."林小夏在对面咳嗽一声，我这才发现整个餐桌都安静下来。
徐婷和她的闺蜜们站在两米外，手里的酸奶盒被捏得"嘎吱"作响。
"随便你。
"我抽回手，低头喝豆浆掩饰发烫的脸颊。
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
下雨改在室内体育馆，男生测引体向上，女生测仰卧起坐。
我缩在角落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却总忍不住抬头——宴述思正在单杠上，校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他做到第十五个时，汗湿的白T恤完全贴在背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
"看入迷了？
"林小夏突然躺到我旁边的垫子上，"帮我压腿。
"我合上习题集，膝盖刚碰到她的脚踝，她就压低声音："徐婷在打赌，说月底前一定能追到宴述思。
"我的手指无意识掐进她的小腿。
远处传来欢呼声，宴述思从单杠上跳下来，成绩栏写着"22"，全班第一。
他接过同学扔来的毛巾，目光却越过人群看向我，得意地比了个"V"字。
"她不会成功的。
"我听见自己说。
"为什么？
"林小夏坐起来，头发因为静电粘在我的校服裤子上，"徐婷可是啦啦队队长。
"我望向正被女生们围住的宴述思。
他接过徐婷递的运动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