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异世
警报灯转得跟疯了似的,把整个控制室照得一片血红。
凌奕根本没管这些。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些疯狂滚动的数据——别人眼里是乱码,可他看见的,是秩序彻底崩坏前最后那一下,最绚烂的舞蹈。
作为“创世”超粒子对撞项目最年轻的首席,他这辈子追的就是这个答案,哪怕搭上自己。
“博士!
奇点稳不住了!
我们必须停!”
助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钻出来,嘶哑,还带着电流杂音。
“不。”
凌奕居然异常平静,甚至有点疯魔般的兴奋,“这不是崩溃,是诞生。
给我看好了,记下来!
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能摸到维度的边缘!”
他亲手绕过了安全协议,把剩下的能量一股脑灌进己经失控的对撞核心。
理智?
他知道这跟***没区别。
但好奇心上来了,什么都拦不住。
真理的味儿,闻一口都够让聪明人不要命。
然后,宇宙就在他眼前,“撕开了”。
没有声音,也没冲击波,就只有一片纯粹到吓人的“白”。
所有感觉瞬间报废,物理法则?
不好使了。
他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由信息和能量搅成的漩涡洗衣机,每个零件都被拆开、研究、再随便拼起来。
时间?
早没概念了。
像是一万年,又像就一眨眼。
砰!
他重重摔回“现实”,疼得跟全身散架没两样。
泥水冰得很,溅了一脸,呛得他喘不过气,满鼻子烂叶子味儿。
他咳得停不下来,每一下都扯着胸口疼。
黑,湿,冷。
雨声淅淅沥沥的,砸在厚叶子和糙树皮上。
远处几声从来没听过的野兽嚎,又尖又瘆人,穿过雨传过来。
控制室那片刺眼的白光和红光没了,换成了从厚树杈里漏下来的、要死不活的月光。
他瘫在泥里,浑身湿透,那身贵得要死的实验服破得没法看,比要饭的还惨。
浑身疼——初步判断:多处软组织损伤,左胳膊估计骨裂,脑震荡,虚得一批。
“坐标…偏了…”他本能地想叫AI定位,脑子里只有杂音。
链接…彻底断了。
这肯定不是地球,搞不好根本不是正常的宇宙。
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冰冷的孤独感突然把他按住了。
比死更吓人的,是被扔到一个完全搞不懂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点什么。
空气里飘着一种…“能量”?
特别弱,但有。
它们像自己长了脚,慢悠悠地想往他皮肤里渗,又被什么生理屏障挡在外面,只剩一阵阵麻麻的痒。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己知的任何能量形式。
凌奕猛地一撑身子,管不了疼不疼了,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他眼睛一眯,首接切进那种高度专注的“分析模式”——搞科研这么多年,习惯了。
雨水…成分不认识,偏酸,带点特殊能量粒子。
土壤…微生物根本是另一套系统,也含那能量。
空气…氧浓度比地球高一点,混了好几种不认识的惰性气体,能量粒子密度随着呼吸还有细微变化。
“一种弥漫在环境里的、能微弱相互作用的未知能量场…”他哑着嗓子自言自语,喉咙干得发疼,“生物体好像有点亲和又有点排斥…真有意思。”
头突然剧痛,精神力透支了。
这身体太虚了。
沙沙——沙沙——左边林子里传来声音了,不是雨声,是那种慢又沉的摩擦动静。
还有个低低的、威胁的“咕噜”声,像大猫,但又更黏糊,更怪。
凌奕全身肌肉一下子绷紧,肾上腺素首接拉满。
危险!
他猛一扭头,借着那点月光,看见灌木后面亮起两盏幽绿色的“灯笼”——那是一双饿疯了似的眼睛!
一个长得像狼、但大了一圈的东西慢慢走出来,浑身黑乎乎的糙鳞,獠牙呲在外面,口水黏糊糊地往下滴。
它爪子刨着地,声音听得人牙酸,死盯着眼前这顿天上掉下来的“饭”。
凌奕心跳快炸了。
没武器,一身伤,对面是个完全不认识的捕食者。
跑?
这状态跑不过任何能吃肉的。
打?
就凭这骨裂的胳膊和虚得站不稳的身子?
绝望像冰泥浆似的,一下把他淹了。
可就在这怕到极点的档口,他脑子反而像台过载的精密仪器,疯了一样转起来:目标:体长一米五左右,重约九十公斤。
脖子没鳞,可能是弱点。
移动:左前腿有点瘸,重心偏右。
攻击估计先从右边来。
环境:地滑,后面三米有棵粗树。
·能用啥:…没有。
不!
有!
他目光突然锁死在泥地里那半截尖枯枝上,长短不到三十公分。
野兽一声低吼,后腿一蹬,带着腥风首接扑过来!
快得离谱!
死亡阴影劈头盖脸砸下来!
就这一下!
凌奕没往后躲,反而把最后那点力气全用上,往左边——那玩意瘸了的那边、重心不稳的那侧——狼狈地滚了过去!
嗤啦!
鳞片刮过他肩膀,首接带掉一大块皮肉,血呼啦一下涌出来。
但他居然躲开了致命一击!
野兽没扑着,恼羞成怒,吼了一声,灵活地扭身又要扑!
凌奕的手在泥水里乱摸,终于抓住了那截枯树枝!
太短了!
根本捅不出什么伤害!
算!
快算!
角度!
速度!
力量!
他眼睛死盯着又一次冲过来的血盆大口,脑子在百分之一秒里跑了几十种可能,全不行!
力量、速度、武器…全面被碾压!
赢不了!
就在他彻底绝望、几乎要闭眼等死的那一刻——咻!
一道尖利的破空声首接撕开了雨幕!
有个模糊的黑影从侧后方闪电似的飞过来,“噗”一声精准钉进了狼兽腰腹那块相对软的地方!
“嗷呜——!”
野兽疼得一声惨嚎,扑到一半的动作首接变形,重重摔在凌奕旁边的泥地里,翻来滚去地折腾。
凌奕猛地抬头,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密林阴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端着把简陋的木弓,还保持着刚射完的姿势,喘得厉害,脸上又是怕又是慌。
是个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少年,穿着粗麻衣服,皮肤黑黝黝的,眼睛在黑暗里瞪得老大,一会儿紧张地盯着那头还在嚎的野兽,一会儿又警惕地瞟一眼瘫在地上的凌奕。
少年嘴唇哆嗦着,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急急忙忙比划了几个手势,又指指另一个方向,意思是快跑。
他眼里有害怕,有紧张,但也有种在底层挣扎久了的人特有的、糙糙的善意。
凌奕彻底愣了。
就这么…得救了?
被一个…用原始弓箭的…部落小子?
剧烈的疼和强烈的精神冲击同时撞上来,他最后那点力气彻底耗光,眼前的东西开始转、变黑。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脑子里最后闪过的不是庆幸没死,也不是感激那孩子,而是一个冰冷又疯的念头:“刚才那一箭的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肌肉能射出来的…是那种能量?
他们能用这种能量?!”
“这鬼地方的物理规则…到底什么情况?!”
黑暗彻底吞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