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只剩半年。我想给丈夫萧慕白一个最后的惊喜,换上了那件兔女郎服。
衣服的尺码大得离谱。也正因如此,我的指尖触到了他藏在柜底的秘密。一份千亿资产证明。
受益人的名字,是傅曼珠。我僵在原地,几行半透明的文字幽灵般跳到眼前:***!
萧慕白这演技,影帝级别!明明是大学教授、科研大佬,身家千亿,非要装穷当个中学老师!
笑死,他那钱可都是给曼珠女神的!他自己都说,他是给曼珠打工的!可怜的炮灰,
她在农场种的菜养的鸡,最后都***给白月光了!胃里瞬间一阵翻搅。萧慕白温柔的话语,
犹在耳畔:“烟然,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他建议我经营农场,
原来只是为另一个女人精心策划的“***”。情节快了,这个炮灰3天后就该下线了。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我低头看去。蕾丝花边下,
一个血红的数字“3”赫然印在我的皮肤上,像一道催命的烙印。医生说我还有半年。
可这件不属于我的衣服,却告诉我,我的死期,就在三天后。1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瞬间席卷全身。我脱力地跌坐在地,手指胡乱伸向柜子更深处。
我抓住了那盒他常送我的“比利时黑钻”巧克力。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浪漫”,
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撕开包装,颤抖着将巧克力塞进嘴里。浓郁的香气是假的,
舌尖只剩下麻木的苦涩。就在这时,更残忍的文字浮现在眼前:这巧克力?
也是萧慕白为曼珠准备的,女神没看上,才轮到她这个替身。曼珠才是萧慕白的白月光,
他连你手指头都没碰过!当年叶璟言为了傅曼珠,连自己养大的侄女都不要了!
四年的相敬如宾,不是尊重,而是为她守身如玉。连小叔当年的放弃,都和她有关。
我发出一声干涩的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我面无表情地脱下那件衣服。我将它仔细叠好,
像在亲手埋葬一个荒唐的梦。然后,重新塞回衣柜的最深处。外面传来引擎声,
萧慕白回来了。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捏着那块不成样子的巧克力。“烟然?
”他走到我身边,视线落在我嘴角的巧克力渍上,无奈地笑了。“小馋猫。”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想为我拭去污渍。指尖触及皮肤的前一秒,
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猛地向后一缩。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寸寸凝固。
我看着他眼中那恰到好处的关心,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我猛地转身背对他,
抬手胡乱擦去嘴角的甜腻,那味道像毒药。身后,萧慕白只当我在闹别扭。他解下领带,
声音恢复了平静与柔和:“对了,你那张卡,我帮你拿去投资。”话音未落,
他已经径直走向卧室。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毫不犹豫地拉开床头抽屉,精准地从旧书下,
抽出我的银行卡。那里面,是我四年的血汗钱,整整十万块。他拿得那么自然,
仿佛在拿自己的零钱。“十万块,做些稳健的投资,收益会更好。”他拿着我的卡走出来,
语气一贯地“为我好”。他看到我苍白的脸,以为我舍不得,甚至温柔地笑了。他走过来,
习惯性地想拍我的头:“我知道你很辛苦,放心,交给我,我会让它们发挥更大作用。
”他口中的“更大作用”,就是要拱手送给傅曼珠。“如果……”我打断他,声音很轻,
却像冰锥,“如果这笔钱,是我用来救命的呢?”他想拍我头的手,僵在了半空。
眼中的柔软瞬间褪去,变得威严而冷峻:“裴烟然,你是在质疑我?”谎言被戳破,
他恼羞成怒。他没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我这周要出差,很忙。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胃里的翻涌再也抑制不住,我冲进卫生间,
抱着冰冷的马桶剧烈干呕。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灼烧着我的喉咙。
他轻易找到了我藏得最深的卡,却对我日渐消瘦的身体,毫无所觉。我扶着墙,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双颊凹陷。这具身体,像被四年的农场生活彻底掏空了。
我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指尖。指缝里,是永远洗不掉的泥土痕迹。“裴烟然!
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小叔叶璟言当年痛惜的声音,犹在耳畔。
我曾以为他因我日记里的心思而抛弃我,是我罪有应得。可现在,
看着镜中这张被磋磨得毫无生气的脸,一股巨大的不甘涌上心头。2我要离开。
离开这个牢笼。就在这时,窗户被轻轻敲响。是邻村的陈婶。“烟然啊,
”她一进门就压低声音,“刚才那个开豪车走的男人,是你丈夫吧?
”“我家阿哲给城里一户姓傅的人家送菜,说那家女主人的先生,开的车、那背影,
跟你丈夫简直一模一样!”我的身体猛地僵住。傅曼珠的先生……和我的丈夫很像?
我从未见过萧慕白开车,他出入,向来都有“朋友”接送。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嗓子干涩地开口:“陈婶,阿哲明天还去送菜吗?”“我想……跟他一起去城里逛逛。
”陈婶以为我们吵架了,心疼地拉住我的手:“去,当然去!正好散散心!”临走前,
她给我端来一碗浓汤。我喝完汤,将亲手做的、萧慕白最爱吃的那几罐迷迭香番茄酱,
全都打包递给了她。那些曾代表甜蜜的酱料,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讽刺。“烟然,
你这是……”我平静地摇了摇头,嘴角甚至带上一丝诡异的微笑。“送您了,陈婶。
”“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怕它们……放坏了。”是的。有些东西,是时候该清理掉了。
第二天清晨,手机提示音将我从昏沉中惊醒。是萧慕白。
他发来一条消息:“如果在没有任何计量工具的情况下,让你在一个杯子里倒正好一半的水,
你会怎么做?”紧接着,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慵懒与兴奋:“裴烟然,
你会怎么做?嗯?”没等我回答,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刺骨的无趣。“我就知道,
你给不出答案。”“你不是她,永远都不是。”电话被“嘟”的一声挂断。一股温热的液体,
毫无预兆地从我鼻腔涌出。鲜红的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朵朵不祥的花。
在一个即将死去的人面前,炫耀另一个女人的独特。何其残忍。颠簸的货车停在豪华别墅前。
开门的是傅曼珠。她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衣,头发凌乱,像一朵刚睡醒的、带刺的玫瑰。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自然地拉起我的手:“你就是送菜的?快进来!我正遇到***烦了!
”厨房里一片狼藉。“我就是想给他做个早餐……”她苦恼地挠了挠头。睡衣领口滑落,
露出颈间一个暧昧的吻痕。我的目光在那枚吻痕上停留了一瞬,
平静地问:“给你先生做的吗?”“不……是前男友。”她眼神闪烁,随即央求道,
“你厨艺很好吧,教教我好不好?”我没有拒绝。我想看看,自己这双被泥土磨出厚茧的手,
还能不能做出记忆中那道精致的法式料理。我走向料理台,清理掉那些“残骸”。
指尖翻动着新鲜的食材,动作熟练而优雅,像一场无声的宣战。傅曼珠坐在高脚凳上,
笨拙地剥着鸡蛋,语气里满是炫耀。“这些菜啊,都是我前男友专门雇人给我种的!
”“他说,那个打理农场的女人,还主动讨要这份工作呢。”“说是能为我们服务,
感觉很荣幸。”“叮当”一声,我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我匆忙做完收尾,正准备离开,
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曼珠。”是萧慕白。傅曼珠立刻像受惊的小猫,
慌乱地对我使眼色,压低声音:“快!躲到屏风后面!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一步步走到屏风后,主动藏起了身影。我要亲眼看看,这场演了四年的戏,
是如何收场的。3屏风外,傅曼珠像乳燕归巢般扑进萧慕白怀里。他稳稳地接住她,
脸上是纵容的无奈:“别闹。”他看都没看我做的那份法式欧姆蛋,
只接过傅曼珠递来的、烤焦的培根。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像在品尝世间珍馐。“那些,
”他扫了一眼料理台,淡淡地说,“不是你做的。”傅曼珠立刻得意起来,
她坐在萧慕白腿上,吐气如兰:“昨晚收留了你,作为回报,就把我亲手剥的爱心鸡蛋吃掉。
”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猛地转身,不愿再看。视线无意中扫到屏风后,
一个垫着桌脚的画框。我心头一动,走过去,蹲下身。那幅画,
画的是我和我曾养过的小狗“煤球”。四年前,是萧慕白将无家可归的我和小狗一同收留。
“煤球”是那段黑暗时光里,唯一的光。后来小狗病逝,我伤心欲绝,画了这幅画纪念。
萧慕白当时抱着我,说他很喜欢,会替我好好珍藏。可不久后,画便消失了。
他说是不小心弄丢了,我还反过来安慰了他许久。此刻,它却出现在这里,
被随意地用来垫着桌脚。画上女孩的脸,被深色的污渍涂满,面目全非。一瞬间,
四年来所有的委屈、欺骗、愚弄,都凝聚在这一刻。我珍视的回忆,我仅存的骄傲,
被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缓缓起身,行尸走肉般地离开了这栋别墅。坐上阿哲的车,
我一直沉默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萧慕白发来的消息。
他虚伪地解释着银行卡的事,为早上的醉话道歉,最后说他要“陪朋友去月神岛一周”。
他甚至都懒得骗我了。我麻木地看着那条信息,眼前又开始浮现出那些半透明的文字。
啊啊啊啊!萧慕白和傅曼珠要去月神岛二人世界了!那个岛,
当年不是大佬叶璟言的吗?传闻他曾说过,要把岛送给自己未来的挚爱。
月神岛……叶璟言……挚爱……一个被我深埋心底的画面,猛地浮现在脑海。四年前,
也是在月神岛,我亲手将小叔送我的那支古罗马长笛,埋在了一棵椰子树下。
那是我与过去唯一的、纯洁的连接。我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我必须要把那支长笛拿回来。
那是我最后的一点念想,决不能再落到这些人手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起。
我颤抖着手,一字一句地敲下一行字。用一种我从未有过的、近乎天真烂漫的语气,
给萧慕白回了消息:“能带我一起去吗?明天,是我们的结婚四周年纪念日。”发送。
手机被我紧紧攥在手心,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阿哲见我脸色煞白,二话不说,
从后座拎起一篮鸡蛋,对我比了个“交给我”的口型,就跳下了车。很快,
别墅的方向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他跑回来,手上还沾着蛋液,
脸上却是一个“大仇得报”的纯真笑容。“放心,没监控的地方扔的!
”看着他脸上那股肆意的得意,笼罩在我心头的阴影,仿佛突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透进一束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萧慕白的回复。“好。下午来接你。”我的心里,
瞬间被一种奇异的、充满希望的悲壮感填满。月神岛。我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
清算这一切。4私人飞机平稳地划过云层。我换上了一件许久未穿的白色长裙。
那是年少时最爱的款式,曾与那支古罗马长笛最为相配。萧慕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视而不见。他向朋友们介绍我时,只含糊地用了“助理”二字。我闭上眼,
试图获得片刻安宁。再睁眼,便看到前排的萧慕白正伸出手,
指尖轻柔地擦拭着傅曼珠的嘴角。朋友们的调笑声断断续续飘来。“看他胳膊上那纹身没?
曼珠这个大纹身师亲自操刀的!”“他那个老婆……肯定是个无趣的女人。”笑死,
还真跟来了,自取其辱罢了!快看!萧慕白要过来了!
影帝又要开始表演“爱妻”人设了!我迅速戴上眼罩。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轻轻披在我身上。“睡吧,到了我叫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温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几张泛白的照片,从外套口袋里滑落,
掉在我裙摆之上。上面,是那只流浪小狗遍体鳞伤、淌在血泊中的影子。而照片一角,
萧慕白的身影疏离而冷漠,像一个地狱的旁观者。他虚伪的“温柔”,
让我看到了这残忍的“真相”。怒火与恶心像岩浆,在我心底翻滚。飞机降落。
我没有回酒店,攥着那叠照片,像一缕游魂,冲向酒店后方那条通往北面海滩的小路。
荆棘丛生。尖刺划破我的手臂和长裙,留下道道血痕。我只想问问萧慕白,他怎么可以!
快要走出荆棘丛时,我听到了傅曼珠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挑衅。“萧慕白,
你只是我的前男友。”随即,是萧慕白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你怎么敢……我已经结婚了!
”那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虚伪的挣扎。“所以呢?”傅曼珠轻笑一声。接着,
是衣料摩擦和压抑的喘息声。我拨开最后一片枝叶,踏出荆棘丛。不远处的海滩上,
萧慕白和傅曼珠正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傅曼珠身上,
赫然穿着那件本应属于我、尺寸却略显宽大的兔女郎衣服!我猛地睁大眼,
目光死死地钉在傅曼珠的胸口。那里,倒计时的数字“1”,巨大而鲜红。随着两人的动作,
一晃一晃,像在对我宣判最后的***。原来,此刻已过凌晨。现在,
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了。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边的恐惧。我不是怕死,是怕在死前,
还拿不回那支长笛。我没有再看那对纠缠的男女一眼,踉跄转身,沿着海岸线,
向记忆中的方向走去。身体因失血和痛苦而摇摇欲坠,但我终于找到了那棵树。我跪倒在地,
用被荆棘划得伤痕累累的双手,疯狂地刨着沙子。指甲断裂,鲜血混着沙土,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终于,指尖触碰到了一丝冰冷的金属。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支古罗马长笛挖了出来,用裙摆擦去上面的沙粒。
它依然散发着古朴的光泽,是这片肮脏的海滩上,唯一干净的东西。我带着它,
走到一块远离人群的礁石上坐下,将长笛凑到唇边。悠扬而沧桑的曲调,在海风中飘散。
那是我与小叔叶璟言之间,无人知晓的秘密。笛声突然被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粗暴地打断。
傅曼珠像一阵风般爬上礁石,动作矫健得像一只猫。5她在我身边坐下,
语气天真:“萧慕白说你心情不好,我来开导开导你。”她凑到我耳边,
声音又轻又媚:“他说啊,我的腿,就像果冻一样软……不像有些人,守了四年活寡。
”我心中一片冰冷。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她看着我眼中压抑的痛苦,
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威严。“你唯一的错,就是挑战了我的权威。
”“凡是敢挑战我的人,都必须得到……生不如死的回击。”话音刚落,一条黑色的毒蛇,
从傅曼珠的睡衣口袋里探出头。我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向后退去。“哎呀,
”傅曼珠无辜地看着我,身体却故意向我这边一歪,“裴烟然,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根本没有碰到她!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条毒蛇已猛地窜出,狠狠咬在我的胳膊上!
剧痛袭来,我失声尖叫。可在我喊叫声之前,是傅曼珠一声更凄厉的惨叫。
萧慕白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一把将傅曼珠抱在怀里,语气急切:“曼珠,怎么了?!
”傅曼珠脸色惨白,捂着肚子,
声音虚弱:“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裴烟然她……她嫉妒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要杀了我!”萧慕白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射向我。
“裴烟然,你怎么敢?!”我举起自己不断涌出黑血的胳膊,声音嘶哑:“我被蛇咬了!
是她放蛇咬我!她根本没有怀孕!”“这个岛上根本就没有蛇!”萧慕白不耐烦地打断我,
语气里是全然的不信。“裴烟然,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都容不下吗?
!”“没有蛇?”我惨然一笑,指着自己被荆棘和蛇血染红的白色长裙,“那这些呢?
萧慕白,你觉得这是我新裙子的花色吗?”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冰冷可怕。
“无论如何,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就是你的不对。”压抑了太久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