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养老钱，给儿子买了婚房，就等着他把女朋友娶进门。没想到，
他女朋友第一次来家里，就递给我一张清单。“阿姨，彩礼十八万八，三金不能少于五万，
婚车必须是奔驰车队，还有，我弟弟要结婚，你们家得出十万块钱给他凑个首付。
”她一条条念着，仿佛是在下达命令。我儿子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她却白了我儿子一眼：“你家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凭什么嫁给你？
”我血压瞬间就上来了，看着这个还没进门就开始算计我们家的女人，
我直接把清单拍在桌上：“我们家倾家荡产也满足不了你的要求，这个儿媳妇我们娶不起，
你另寻高就吧！”01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水泥，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面前的茶几上，那张 A4 纸白得刺眼。王倩翘着涂得鲜红的指甲，一下一下，
轻轻敲击着那张纸的边缘。笃，笃，笃。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她叫王倩，
是我儿子张磊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登门，商讨婚事。
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排骨和活鱼。老伴张卫国把家里擦得一尘不染，
连窗户玻璃都亮得晃眼。我们以为，这是通往幸福的序曲。谁能想到，
等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阿姨，清单你看完了吧？”王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嘴角挂着程序化的微笑，可那笑意根本没抵达她精心描画过的眼底。我低头，
目光再次扫过那张纸。彩礼十八万八，吉利数，我知道。三金不能少于五万，也行，
现在的年轻人讲究排场。婚车必须是奔驰车队，这有点过分了，但租一下，咬咬牙也能办。
可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我弟弟要结婚，你们家得出十万块钱给他凑个首付。
”我抬起头，视线越过王倩，看向坐立不安的儿子。张磊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停地给我使眼色，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穿着我给他新买的衬衫，
领口勒得他脖子通红。这个成年巨婴，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像个需要提线的木偶。“小倩，
你看这……最后一条是不是有点……”张磊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王倩立刻横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十二月的冰碴。“有点什么？”“张磊，
我弟弟是你未来的小舅子，他结婚你这个当姐夫的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你家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凭什么嫁给你？”她的话音量不大，却字字诛心，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张磊的软肋上。我看见我那二十八岁的儿子，瞬间就蔫了下去，
像被戳破了的气球，连背都驼了。他不敢再看王倩，只能扭头，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里写满了“妈，你快同意吧”、“妈，别让我为难”。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为了给他在城里买这套婚房，我和老伴掏空了一辈子的积蓄。
那笔钱，是我在纺织厂一根纱一根纱摇出来的。是老张在工地上一块砖一块砖砌出来的。
我们卖掉了住了半辈子的老房子，才勉强凑够了全款。我甚至还记得签合同那天，
老张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我们以为这是为儿子未来的幸福铺路。现在看来，
我们是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坟墓。我的血压开始往上冲，太阳穴突突地跳。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胀又闷。我看着王倩那张理所当然的脸，
她今天化了全妆，皮肤白得像墙灰，嘴唇红得像刚喝了血。她不是来商量的。
她是来下达命令的。是在通知我们，想娶她，就得接受这场明码标价的盘剥。我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轻，却让客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老张担忧地碰了碰我的胳膊。
张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王倩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我拿起那张清单，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姑娘，你这清单，写得真不错。”我的声音很平静，
听不出一丝波澜。“条理清晰，目标明确。”王倩的表情缓和下来，以为我服软了。
她甚至得意地瞥了张磊一眼，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阿"姨，您能理解就好，
我也是为了我和张磊的未来考虑。”“是啊，考虑得真周到。”我点点头，然后，
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纸，从中间撕开。刺啦——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我没有停，又撕了一下。再一下。很快，那张写满我们家血汗钱的“圣旨”，
变成了一堆纷飞的碎片。我松开手，任由那些白色的纸屑，像一场绝望的雪，
飘落在我们家的地板上。王倩的脸瞬间就白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你干什么！”她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张磊也懵了，他冲过来，想去捡地上的碎片，
又不敢。“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那个失态的女人。
“我干什么？”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家庙小，娶不起你这尊大佛。
”“这个儿媳妇，我们不要了。”“这婚，不结了。”说完，我指着门口。“现在，
请你离开我家。”王倩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通红，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替张磊做主！”“我是他妈，你说我凭什么？
”我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缩。“张磊！你说话啊！你妈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你是不是个男人！”王倩开始疯狂地摇晃张磊的胳膊。张磊被她摇得像个破布娃娃，
他看看我，又看看王倩，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纠结。
“妈……小倩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够了！”我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话。
“张磊，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觉得你妈错了，现在就跟她一起滚出去。
”“以后，你们俩的事，我跟你爸，一个子儿都不会管。”我指着门，手指纹丝不动。
客厅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张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看歇斯底里的王倩，
又看看面沉如水的我。最终，他一咬牙，拉住了王倩的手。“小倩，我们先走，
我妈在气头上……”他几乎是拖着王倩往外走。王倩还在尖叫：“张磊你放开我！
你个窝囊废！你妈都这样了你还向着她！”我冷眼看着他们拉拉扯扯地消失在门口。
“砰”的一声，我用力摔上了门。世界终于清静了。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感觉到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疼得厉害。老张走过来，扶住我，
声音沙哑。“秀琴，你别气坏了身子。”我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是张磊。“妈！你开门啊！你快给小倩道个歉！”“她都气哭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道歉？让我给那个算计我家产的女人道歉？
我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我冲到门边，隔着门板，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回去。
“让她哭！哭死活该！”“张磊我告诉你，想让我道歉，除非我死了！”“你给我滚！
我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门外的声音停了。过了很久，我听到一阵下楼的脚步声，
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他走了。他真的为了那个女人，走了。我腿一软，
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02那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变成灰白，再透出一点微光。老张在我身边翻来覆去，
一声声的叹气像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割。张磊的房间门紧闭着，里面空无一人。
我不敢去看，一看，心就空了一大块。我养了他二十八年。从小到大，
我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他要什么，只要我们给得起，从来没有二话。
我以为我养大的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没想到，是个只会啃老的白眼狼。天亮了，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起床，做早饭。稀饭，馒头，咸菜。老张端着碗，一口都吃不下去。
“秀琴，要不……我给磊子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他一个晚上没回来，别出什么事。
”我夹了一筷子咸菜，塞进嘴里，咸得发苦。“他一个**十岁的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我的声音冷硬得像块石头。“他现在，正陪着他的心肝宝贝呢。”老张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地给我的碗里添了点热水。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我把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洗了，
把地板擦了三遍，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就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
脑子里就全是儿子那张失望又自责的脸。晚上十点多，门锁响了。
我跟老张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廉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张磊回来了。他脚步虚浮，脸色潮红，头发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体面。他一进门，
就踉踉跄跄地冲到我面前。“妈！”他大着舌头喊。“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对小倩！
”“你知不知道，我哄了她多久，她才不生气的！”“你就不能为了我的幸福，退一步吗！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看着他，这个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此刻陌生的让我害怕。“你的幸福？
”我气得发笑。“你的幸福，就是让我们老两口倾家荡产，去填他们家的无底洞吗？
”“你的幸福，就是娶一个还没进门就算计我们养老钱的女人吗？”“张磊，
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张磊被我吼得退后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但他很快又挺直了腰杆，酒气让他变得格外“勇敢”。“什么叫填无底洞！小倩说了，
那十万块钱，就当是你们给我未来小舅子的见面礼！”“彩礼和三金，哪家结婚不要！
就我们家特殊吗？”“妈，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是为了我，去跟小倩道个歉，
把她哄回来行不行？”“只要她高兴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还不是和和美美的！
”他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仿佛我才是那个破坏家庭和睦的罪魁祸首。我看着他，
心一点点地凉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冰冷的灰烬。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一个被人卖了，
还帮着数钱的成年巨婴。老张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拉住张磊的胳膊。“磊子，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快给你妈道歉！”“我不！”张磊一把甩开老张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老张没站稳，踉跄着撞到了旁边的鞋柜上，发出一声闷响。“爸！”我惊呼一声，
赶紧过去扶住老张。老张的腰撞得不轻，疼得龇牙咧嘴。而我的儿子，
那个推了自己亲爹的“孝子”，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把矛头对准了我。“都怪你！
要不是你，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为了小倩，我什么都可以做！”“你们要是不接受她，
那我就跟她一起走！”“为了小倩，我什么都可以做……”这句话，
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盘旋。我扶着老张，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个外人而面目狰狞的儿子，
彻底死了心。我慢慢地站直身体，走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我的工资卡。这张卡里，
是我们老两口剩下的全部积蓄，不到三万块。我走到张磊面前，把卡拍在他手里。“好。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你说你什么都可以做。”“从今天起，你的房租，
你的水电，你的吃穿用度，你自己负责。”“这张卡，你拿去，算是我们给你的最后一笔钱。
”“以后，你好自为之。”张磊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愣住了。他可能没想到，
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的我，会做得这么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然后，他转身，摔门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心口发麻。这一次，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阿姨，你看，
张磊还是爱我的。想让他回来，就看您的诚意了。”发信人，是王倩。
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得意和挑衅，像一根根毒刺，扎得我体无完肤。我看着那条短信，
怒火中烧，却又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无力。我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那条短信。
然后，我抬起头，对老张说。“卫国，扶我一下。”“我没事。”“这一次，
我不会再心软了。”“就让他去撞，撞得头破血流，他才会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他好。
”03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从床上爬起来，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那架势，
不像是来拜访，倒像是来讨债的。老张披着衣服去开门，我也赶紧跟了过去。门一开，
两道身影就跟炮弹一样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烫着一头劣质的卷发，
穿着一件紧绷的碎花连衣裙。她身后跟着的，正是昨天才被我赶出门的王倩。那妇人一进门，
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天老爷啊！
没天理了啊！”“这家人欺负死人了啊！我女儿冰清玉洁，跟了他们家儿子三年，
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啊！”“我们家倩倩哪里配不上你们了！你们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有个破房子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和老张都看傻了。王倩站在她妈旁边，
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母女俩，一唱一和，
演技精湛得能去拿奥斯卡。妇人的哭嚎声又尖又响，很快就引来了对门和楼下的邻居。
几颗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我瞬间就明白了。她们这是来撒泼，
想用舆论压力逼我妥协。王倩的母亲，我们就叫她王母吧，见围观的人多了，哭得更来劲了。
她一边哭，一边颠倒黑白。“我跟你们说啊，昨天我女儿就是来商量个婚事，
提了点小小的要求，都是为了考验他们家的诚意！”“结果呢！这个当妈的，
当场就把我女儿给骂出门了！”“说我们家是卖女儿！说我们家是扶弟魔！”“你们评评理，
有这么当婆婆的吗？简直就是个穷酸刻薄的老虔婆！”她越骂越难听，唾沫星子横飞。
周围邻居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我能感觉到，那些同情的目光，
已经开始转向了地上撒泼的王母。老张气得脸都白了，指着王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你胡说八道！”王倩在一旁“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李阿姨，王大妈，
你们别怪我未来婆婆，她可能就是……就是心疼钱。”“我们家确实要了十八万八的彩礼，
可那都是我们这边的规矩，最后还不是带回来给小两口过日子嘛。
”“至于我弟弟那十万块钱，也是想让张磊这个姐夫表示一下心意，
我们没想过真的要……”好一朵娇弱无辜的白莲花。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吝啬刻薄”的帽子。邻居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哎，
这林姐平时看着挺和气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就是啊，为了点钱，
把未来儿-媳-妇-逼成这样，何必呢。”我看着这对母女的精彩表演，
心里的怒火反而渐渐平息了。我没有跟她们对骂。跟泼妇骂街，只会拉低我自己的层次。
我转身回了房间，在邻居们诧异的目光中，拿出了我的手机。我走到客厅中央，
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播放键。手机里，立刻传出了王倩昨天那嚣张跋扈的声音。“阿姨，
彩礼十八万八，三金不能少于五万，婚车必须是奔驰车队，还有，我弟弟要结婚，
你们家得出十万块钱给他凑个首付。”录音清晰无比，
连她敲桌子的那几下“笃笃”声都录进去了。紧接着，是张磊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倩，
你看这……最后一条是不是有点……”然后，是王倩更加刻薄的反驳。“有点什么？张磊，
我弟弟是你未来的小舅子，他结婚你这个当姐夫的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你家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凭什么嫁给你？”录音不长，但每一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王倩母女的脸上。地上的哭声戛然而止。王倩的脸，唰的一下，血色褪尽。
王母也傻眼了，张着嘴，忘了下一个哭嚎的姿势。围观的邻居们，脸色瞬间变了。
刚才还同情的眼神，现在全都变成了鄙夷和不屑。“我的天，原来 ** 是这样啊！
”“这哪里是考验诚意，这分明就是抢钱啊！”“还给弟弟要首付，亏她说得出口！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王家母女。王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
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你个老东西！你敢录音算计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她想来抢我的手机。老张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还想动手不成！”老张虽然平日里温和，但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比王母大得多。
王母挣脱不开，只能像个疯子一样尖叫。我冷静地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看着已经彻底乱了阵脚的母女俩，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王女士，
我本来想给你们留点面子。”“既然你们不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这门婚事，
彻底告吹。”“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否则，我就以私闯民宅和寻衅滋事罪报警。
”“警察来了，这录音，正好当证据。”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王母的头上。
她瞬间就蔫了。她可以撒泼，可以骂街，但她不敢真的跟警察打交道。
王倩拉了拉她妈的衣袖，脸色惨白地小声说：“妈，
我们走吧……”王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但她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在邻居们鄙夷的注视下，母女俩灰溜溜地钻出了人群，
狼狈地逃走了。一场闹剧，终于收场。邻居们也纷纷散去，走之前还不忘安慰我几句。
“林姐，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就是，幸亏你留了一手，不然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跟他们道了谢。关上门，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跟这种人纠缠，
真是耗费心神。我以为，事情到这里，该告一段落了。我以为，经历了这场闹剧，
我那个糊涂儿子，总该清醒一点了。我没想到，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04王家母女前脚刚走，张磊后脚就回来了。他一进门，看到家里一片狼藉，
还有我和老张难看的脸色，眉头就皱了起来。我以为他是来道歉，来忏悔的。我错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指责。“妈，王倩她妈都找上门来了，你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他的语气里，没有对我们的关心，只有对王倩母女的“心疼”。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
“闹大？”我冷笑一声，“你只看到她们上门来闹，你怎么不问问她们都做了些什么？
”“小倩都跟我说了！”张磊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说她妈就是想来跟你们好好谈谈，
结果你一句话不说，就放录音羞辱她们！”“妈，她们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让小倩以后怎么做人！”恶人先告状。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一家的本事。我懒得跟他废话，
直接拿出手机，把录音又放了一遍。张磊的脸，在清晰的录音面前，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当听到王倩那句“我凭什么嫁给你”的时候，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沉默了。我关掉录音，死死地盯着他。“现在，你听清楚了？
”“这就是你嘴里说的，要来好好谈谈？”“这就是你护着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
”张磊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客厅里一片死寂。我以为， ** 摆在眼前，
他总该醒悟了。我以为，他至少会说一句“我错了”。可我等了很久，
等来的却是他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小倩她……她可能也是为我们好。”他的声音很小，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怕我受委屈，所以想多要点保障……”为我们好？保障？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在为那个女人开脱。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气得浑身发抖。“张磊！”我厉声喝道，
声音因为愤怒而变了调。“你给我说实话！”“那张清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向他最后的伪装。张磊的身体猛地一震，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抬起头，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反应，
已经给了我答案。但我还不死心。我需要他亲口承认。“说！”我逼近一步，
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在我的逼视下，他终于崩溃了。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是。
”“我……我早就知道。”“清单上的内容，有些……还是我帮她想的。
”轰隆——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沙发才没有倒下。他早就知道。
他甚至还帮着王倩一起算计自己的父母。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们的儿子，竟然联合一个外人，
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意宰割的肥羊。这比王倩直接给我清单，还要让我心痛一万倍。
老张也听到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这个逆子！
”我还没有从这个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张磊接下来的话，给了我致命一击。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妈，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小倩弟弟的彩礼，我已经给了。”“我……我前几天，偷偷拿了家里的存折，
取了五万块钱给她了。”五万块。那是我们老两口准备应付突发疾病的救命钱。他竟然，
就这么偷偷地拿去，给了那个算计我们的外人。我眼前一黑，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力气。
世界在我面前，变成了一片黑暗。“秀琴！”是老张惊慌的叫喊声。我能感觉到他扶住了我，
但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我的心，在那一刻，好像彻底死掉了。“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响。是老张。
那个一辈子没对儿子动过一个指头的老实男人，今天，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张磊被打得偏过头去，半边脸迅速地红肿起来。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