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脚下闪烁的警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五年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女警，而是掌控整个地下世界的"暗夜玫瑰"。
"老大，条子把这里包围了。
"手下阿杰低声提醒。
慕书锦抬手示意他噤声，目光落在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那人穿着笔挺的警服，在雨中显得格外挺拔。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张脸，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池旭......"她轻声呢喃，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亲眼目睹池旭的子弹穿透了哥哥的胸膛。
慕西楼倒在血泊中，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
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书锦，你听我解释......"池旭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
慕书锦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手枪："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杀我哥哥？解释你为什么要在任务结束后还补那一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够了！"慕书锦厉声打断，"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相信你的小警察吗？"她举起枪，对准了池旭的眉心。
雨水顺着枪管滑落，在黑暗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池旭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开枪吧，"他说，"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慕书锦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不明白，为什么五年过去了，看到这张脸，她的心还是会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池旭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你疯了？"慕书锦挣扎着，"我是通缉犯！""我知道，"池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落入他们手中。
"慕书锦愣住了。
她看着池旭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五年来，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池旭的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慕书锦却感觉浑身发冷。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枪口依然对准他的胸口。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她的声音里带着讥讽，"五年前你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然后......""然后我亲手杀了你哥哥。
"池旭接过她的话，声音沙哑，"但书锦，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偏偏是我开的枪？"慕书锦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个问题，她想了整整五年。
每当午夜梦回，她都会想起那个雨夜，想起池旭举枪时痛苦的眼神。
"因为你是警察，"她咬着牙说，"而我哥哥是毒贩。
""不，"池旭摇头，"因为那天晚上，有人要杀你。
"慕书锦愣住了。
雨声在这一刻仿佛消失了，耳边只剩下池旭低沉的声音："你哥哥根本不是毒贩，他是卧底。
那天晚上，他得到消息，有人要对你下手。
他联系了我，让我去保护你。
""你胡说！"慕书锦的声音有些发抖，"如果他真的是卧底，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开枪？"池旭苦笑，"因为当时有狙击手瞄准了你。
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看着你死，要么......"慕书锦感觉天旋地转。
她想起那天晚上，池旭开枪时，确实有一个奇怪的角度。
子弹穿过哥哥的身体后，击碎了远处的玻璃。
"那为什么......"她的声音哽咽了，"为什么事后没有人告诉我真相？""因为警局里有内鬼，"池旭上前一步，"你哥哥的卧底身份暴露了。
如果当时公布真相，不仅你会死，整个缉毒行动都会失败。
"慕书锦的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五年来的仇恨、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可笑。
"所以你就让我恨你？"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池旭伸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或者说，泪水："比起让你死，我宁愿你恨我。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杰的声音响起："老大，条子包围上来了！"池旭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枪塞回慕书锦手中："听着，现在警局里还有人想要你的命。
你必须相信我，跟我走。
"慕书锦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她曾经无比信任的眼睛。
五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也许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
"好，"她轻声说，"我跟你走。
"池旭松了口气，拉着她往安全通道跑去。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池旭闷哼一声，踉跄着跪倒在地。
"池旭！"慕书锦扶住他，手心触到温热的液体。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
"快走......"池旭咬着牙说，"他们来了......"慕书锦抬头，看到楼梯口出现几个黑影。
她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脸——那是她曾经的上级，李副局长。
"真是感人啊，"李副局长举着枪，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五年了，你们终于重逢了。
可惜，这次你们谁也跑不掉。
"慕书锦的瞳孔在暴雨中收缩成针尖。
李副局长手中的格洛克17泛着冷光，枪口还残留着硝烟。
她突然想起五年前庆功宴上，这人曾拍着哥哥的肩膀说"西楼是我们警队的骄傲"。
"没想到吧？"李副局长踢开脚边的空弹壳，"你哥哥到死都不知道，他查到的账本早就被局长锁进保险柜了。
"他身后的特警举起防爆盾，暴雨砸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鼓点。
池旭的血浸透了慕书锦的衣袖，她摸到他后腰的战术匕首。
"当年是你把哥哥的卧底身份泄露给毒枭的。
"她突然开口，感觉到池旭的手指在她掌心划了个字母——C。
李副局长笑容僵住："聪明的小姑娘，可惜......"话音未落，慕书锦甩出匕首刺穿防爆盾的观察窗。
惨叫声中，她拽着池旭撞破生锈的铁门，子弹追着他们的脚跟钻进水泥地。
安全通道里弥漫着霉味，池旭的喘息越来越重。
慕书锦摸到他警服内袋里的车钥匙，金属牌上刻着"CX-0923"——正是哥哥遇害那天的日期。
"西楼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池旭塞给她一枚染血的U盘，"他说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头顶传来爆破声，整栋楼都在震颤。
慕书锦咬开急救包，止血绷带按在池旭伤口时，指尖触到他胸口陈旧的弹痕——那是五年前她亲手打的。
"为什么不说实话？"她声音发涩。
"当年盯着慕家的不止一方势力。
"池旭咳嗽着指向通风管，"走货梯井，我在C区停车场......"玻璃碎裂声打断他的话，催泪瓦斯滚滚涌入。
慕书锦撕下衬衫捂住口鼻，在浓烟中摸到池旭冰凉的嘴唇。
五年前雨夜的心痛突然卷土重来，比任何子弹都致命。
当他们坠入地下停车场的水潭时，慕书锦终于看清池旭的手机屏保——那是她和哥哥警校毕业时的合影。
穿常服的青年站在他们中间，阳光落在他肩章上跳动着金色涟漪。
"小心！"池旭突然翻身把她压进阴影。
子弹穿透三层轿车玻璃，打在池旭防弹衣上的闷响让慕书锦想起哥哥下葬时，棺材入土的声响。
二十米外的承重柱后，李副局长举着冒烟的狙击枪："游戏该结束了。
"他脚边的雨水泛着诡异的蓝色——是C4炸药的染色剂。
慕书锦突然笑了。
她按下车钥匙，池旭的改装路虎发出咆哮，车灯照亮墙壁上褪色的"危化品仓库"标识。
当李副局长看清车牌号时，整张脸瞬间惨白。
CX0923，这辆挂着民用牌照的车，正是当年慕西楼卧底时用的运输车。
"你哥哥在车底装了定位器。
"慕书锦扣动扳机，子弹击碎天窗的消防喷淋头，"现在整个缉毒科都知道您在这儿了，李副局长。
"混着灭火泡沫的暴雨倾泻而下，将染色的炸药冲成淡蓝的溪流。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李副局长疯狂扫射的子弹在防弹玻璃上撞出蛛网裂痕。
池旭的手突然垂落，慕书锦摸到他颈动脉微弱的跳动。
远处红蓝警灯穿透雨幕，她却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哥哥和池旭一起捧着蛋糕从黑暗中走来的模样。
那时月光像条银色的河，漫过两个青年藏不住的枪茧。
池旭的血在防弹玻璃上蜿蜒成诡秘的图腾，慕书锦突然看清后视镜里的异样——李副局长举枪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