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士兵拦着:“二小姐,大人说了,二小姐痊愈之前不可出去。”
他们两个看着二小姐带着一个奴隶,面面相觑,紫玉姑娘去哪了?
段云窈不习惯发号施令,也不知道这里的状况。
她看向周遭都是屋子,也没有门,首到她看到屋檐。
她拉着奴隶的衣角:“上次是你救了我,你会轻功的对不对?”
二小姐那眼神楚楚可怜,奴隶低下头,身体紧绷,应了一句:“是。”
段云窈试探:“那……你能带我上去吗?
就一会儿。”
他……他该怎么回答,若是应了,他身上一股血腥味,会熏到二小姐,若是不答应,二小姐似乎要确认什么。
他看到她这么紧张,还是应了:“是。”
段云窈站着不动,奴隶也不敢主动碰二小姐。
段云窈见他僵着,想到他在这个国家应该身份卑微。
可是……她也没对哪个男生主动过。
可是……她真的很想确认外面是怎么样的。
于是段云窈缓慢的伸出双手,搂上他脖子。
奴隶的手颤抖着,轻碰到段云窈的腰,一运功,便把她带上屋檐。
他轻功十分地稳,只是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时刻护着段云窈。
段云窈这下是懵了,府外,鳞次栉比,青山可见。
车,没有,商品房,没有,青砖瓦房,一旁栽几棵树,若隐若现。
是了,现代绿化是没这么多的。
她,穿越了,回不去了,难以置信。
段云窈往下一看,顿时脚软,她转身靠在那人身上:“原来是真的。”
段云窈的气息放大,奴隶身体紧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愿意靠近他的人。
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是一个奴隶,给主子使唤,连畜生都不如,被训练武功,却喂了毒药,就算是死,也是丢在荒山野岭喂狼。
他不知二小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显感受到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他心里却是希望她能看到她想要的结果,说来可笑,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居然有资格谈希望。
“下去吧。”
段云窈开口。
“是。”
奴隶知自己木讷,不知说些什么安慰。
一落地,段云窈顿时一阵头晕,两只手扶着脑袋,静缓。
他怎么忘了二小姐还在生病!
他下意识蹲下:“下奴背二小姐回去,事后任凭二小姐处置。”
良会儿没有动静,奴隶知道自己逾矩了,他不该自以为是地觉得二小姐不嫌弃他。
他正要跪下请罪,背上有副柔软的躯体压了上来。
段云窈刚刚没有动静,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顺着她,怕她磕着碰着。
虽然他是因为碍于身份,不得不做这些。
可是段云窈接受的是现代教育,是人人平等的想法。
她没有家人,从小孤儿院长大,她独立,慢热,怕生,今日却对他依赖,她想,真奇怪。
段云窈莫名觉得鼻子很酸:“谢谢。”
奴隶只觉得二小姐的吐话的气息喷在他脖子上,他身体不受控制,颤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小姐,下奴没有名字。”
“那我怎么称呼你?”
毕竟是他救了她,可是听到答案她就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二小姐称呼下奴为‘奴隶’、‘畜生’即可。”
段云窈听了后觉得心揪了一下,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人万分可怜。
这种教育,怕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这是什么朝代,把人当畜生使,她好乱,真的好乱。
等两个人回到段云窈厢房,发现刚刚所有的人都站在那。
紫玉一看奴隶背着自家小姐,破口大骂:“放肆的贱奴,竟敢背我们小姐!”
奴隶把段云窈放下来后,段云窈依旧站在奴隶身后,揪着奴隶的衣服,这些人对她来说很陌生。
紫玉看到小姐头上的绷带渗出了点点血迹,焦急道:“小姐,您伤口有些裂开了,我们先换药,这奴隶送去刑房,让总管处理就好。”
段云窈一听到他们要去关押奴隶对他上刑,她更加不可能放手了。
她伸出头:“不要,我要他上药,你们都不要靠近我。”
紫玉犹豫,在想这奴隶对小姐说了什么!
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妥协,心想下次就把这奴隶毒哑了!
“好,我们让他跟着二小姐。”
等进了厢房,紫玉把新的绷带,外敷药,干净的布和一碗安神药拿进来,段云窈躲在奴隶后面警惕地看着。
紫玉想等小姐喝了安神药睡了过去,她就把这奴隶拉去刑房!
奴隶知道自己刑罚是免不了的,可是他现在没想这么多,他看见二小姐额头上的纱布渗出的点点血迹,此刻应该很疼。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受过的刑罚严重千倍万倍。
段云窈坐下,想解下绷带,却看不到后面的结。
“我看不到。”
她头确实痛,折腾了半天,这身子是多娇弱,古人都不运动健身的吗?!
“让下奴来。”
奴隶站在段云窈身后,小心翼翼地解开结,一圈圈慢慢地取下来,神情专注,生怕弄疼二小姐。
他绕到她前面,他比二小姐高两个头,如今二小姐坐下,他弯下腰,取着布给她擦干净渗出的点点血迹。
段云窈见他弯着腰,她拉着他手臂让他坐下:“你坐着吧,你太高了。”
奴隶愣愣地坐下,心却在想二小姐是不是嫌弃他太高?
他确实比别的奴隶高,被其他奴隶排斥,总管分下来的长裤他也只能勉强过膝。
段云窈看着他坐下来,第一次正面地看着他。
他生得好看的,但此时此刻,段云窈却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他。
他脸上有一条伤还没好,但是头发遮住了一半。
他露出的胳膊也有伤,他拿着毛巾的手,手指有些己经畸形,指甲也不完整,像是被人拔掉了,膝盖都是伤,是跪伤了吗?
段云窈只是观察他,可是对奴隶来说,这样的沉默并不好受。
奴隶顿时放下毛巾跪下来,以最卑微的姿态跪在地上,脸低得不能再低了,小姐一定是看清他的面容,那条伤痕,被他吓到。
“下奴有罪,不该逾矩,请二小姐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