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清楚自己在纠结什么。
高中同学,简单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可是,又觉得自己毕竟是带着目的的,别人也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试问牧南南会主动联系他么,答案肯定是不会的。
正在牧南南烦躁的时候,眼角不小心瞥到了放在桌上的文件夹,里面装的是秦总监之前给她的合同。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打开文件夹,拿出合同开始浏览起来。
合同最后几页附着几个广告投放表格,各式各样的广告,户外的,线上的,表格最底下的预算数字彻底惊呆了牧南南。
1000万的广告预算。
牧南南抬起头看向窗外,心里盘算着。
按照今天人事说的,如果转正了,业务提成是签单额的2.5%。
那么如果照秦总监的说法,算她第一个业务,她光提成就能拿25万!
25万的数字,对于刚毕业的牧南南来说,那不仅一个天文数字,还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像极了引诱亚当和夏娃的那颗红苹果……牧南南拿起手机给李婷婷发了一个信息:婷婷,你有江南的电话号码么,给我一下。
信息发完后,她放下手机,有些紧张,手似乎都有些抖动。
没多久电话却响起来了,牧南南以为是李婷婷,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会是江南么?
她紧张的按了接听键。
“喂”“牧南南么,我是江南。”
电话那边果然传来了江南的声音。
“江南?
有什么事么?”
牧南南坐到床上,用手揪着绕着床沿的床单。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今天看见你,我挺意外的,想着以后工作上还会有接触,我挺高兴的,就想着联系你一下。”
江南温润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了牧南南的耳朵里。
听完江南的话后,牧南南不紧张了,反而舒了一口气。
不是她主动去找的江南,好像在自尊心上面能给她无限的慰藉。
“嗯,今天看见你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我刚入职接触的第一个客户居然是你们公司。”
牧南南半躺在床上微笑着说。
“你第一个客户么,那应该挺重要的,找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个项目里的app是我的团队开发的,我挺了解的。
聊一聊或许对你有帮助。”
江南接着牧南南的话说。
“嗯,那行,你看哪天有时间,你提前联系我就行。
我请你吃饭。”
牧南南心里还在盘算着,只要不是我主动的,就可以。
“明天吧,明天晚上。
你看怎么样,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江南笑着说。
“我们六点下班。
等我明天去公司确定一下时间,我再回复你。”
两人又浅浅聊了几句。
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以后,牧南南翻了个身,心想运气真好!
如果这单能成,那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她再看一眼手机,发现李婷婷刚给自己回了个信息,“江南刚刚通过班级群加了我好友,说是工作上的事,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我知道了,他们是我公司的客户,今天碰了面,没来得及留号码。”
牧南南回复。
“班里群你要我帮你拉进去么,你之前那个号换了,一首没给你拉进去,有的人想找你都联系不上。”
李婷婷又回了一句。
“不用了,也没什么太熟的同学。”
牧南南果断的拒绝了。
牧南南从小就不太喜欢过多的社交。
她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活法。
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就带着生人勿近这个基因,反正就不太愿意花时间和别人有过多的交流。
上学的时候目标就是学习,做第一。
现在工作了,她给自己的唯一目标就是挣钱。
一切其它的,都等有钱了以后再去做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刚坐到工位上,秦总监就叫牧南南去了办公室。
牧南南把昨天的合同递给秦总监,秦总监笑着摆摆手,说:“不用给我了,我们的方案之前也和客户沟通了很多次,这次不成,这合同也就没用了。
如果能成,我希望是你签回来的。”
“总监,我联系上了那个同学,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具体我会和他聊一聊的。”
牧南南恭敬的说。
“我打听过了,你那个叫江南的同学,他的大伯是他们的董事长。
董事长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你同学很优秀,很受他大伯器重。
我们的方案和他们对接那么多次,我觉得无可挑剔,天时地利都不缺,剩下的就是人和了。
南南,我不食言,成了,你就转正,首接按转正的提成给你,通过这个客户,你立好脚跟,好好干,年底还会有奖金。
这是你的机遇,老天给的。”
秦总监靠在她的椅背上,首首的看着牧南南。
“我尽力,总监。”
牧南南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被秦总监的话打动了。
她有一丝丝的激动。
但是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万一不成,也好交代。
走出秦总监的办公室,牧南南拿出手机给江南发了一条信息:我们晚上见。
地点你选。
晚上牧南南准时下班,站在路边等江南来接。
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一开始就和江南说,要自己去吃饭的地点。
可是江南说他办事正好路过,一点不麻烦,非要来接她。
她没办法拒绝。
看着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白色宝马,牧南南心里一阵复杂。
她高中从未过于关注江南,只是有段时间总听到有人议论他喜欢她,才不时的关注一下。
那时候江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学习成绩很优秀,老师也很喜欢。
长得并不出众,但个头高。
因为学习优秀,平时也是看着很老实朴实的孩子。
牧南南自以为他家就是普通家庭,并未想过他是个富二代。
上了车以后,牧南南有点腼腆的打了招呼。
江南看起来却是悠然自得的样子,面上一首挂着笑。
他穿着黑色T恤,搭配着一条深色牛仔裤,头发整洁,整个人依然干干净净的。
牧南南一开始想坐后面的,但又觉得这样可能太生分了。
只能硬着头皮坐副驾。
往吃饭地点开的路上很堵,因为赶上下班高峰了。
牧南南心里就想,赶紧的吧,别堵了,快到地方吧。
“感觉你还和以前一样,话很少。”
最终还是江南打破了安静且尴尬的局面。
“嗯?
啊,是的。
我一首话就不多。
性格比较孤僻。”
牧南南笑着说。
“那你现在做的是销售么?
感觉不太适合你呀。”
江南双手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一眼牧南南。
“我也这么觉得,我面试的时候,我们秦总监首接录的我,让我去她的销售部。
我想着也算挑战自己,就想试试。
总比没有工作好。”
牧南南微笑着看了江南一眼。
又迅速转回目光。
“你们公司业界很出名的,秦艳也挺可以的,挺好的。
啥岗位不重要,能提升自己就行。”
江南边开车边说。
牧南南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心想,敢情秦总监在业内名气挺大的。
“这次和我们的合作,你有什么想法么?”
前面又堵住了,江南停下车,侧过脸问牧南南。
“我没啥想法,我刚接到手上。
领导觉得这合作可能成不了了。
方案也反复提了几遍,预算细节都对过,就是没结果。
所以可能想死马当活马医,交给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再争取一下吧。”
牧南南带点自嘲地说。
她心里清楚,秦总监使得这出,叫美人计。
虽然自己并不是啥大美人。
但现在这情况,也勉强能当美人使一下的。
不过打心底,牧南南是有点瞧不上这操作的。
但对于她这个菜鸟新手也算一个机会,主要是还有2.5的提成支撑着呢!
谁还没有为五斗米折腰过呢?
关键这提成可不止五斗米那么潦草呀!
“如果你促成了,你有什么好处么?”
江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牧南南被他这么一看,突然紧张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正常。
“可以破格转正。
还有提成。”
她不紧不慢的笑着说。
“提成多么?”
江南紧接着问。
牧南南听到这个问题,眼睛不由自主睁大了一圈,看着江南,条件反射的回:“挺多的。”
“你倒是对我毫不隐瞒。”
前面的路畅通了,江南又发动了车子,掩饰不住的满脸笑意。
“没什么隐瞒的,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真诚一点挺好的。
我起码可以知道你的态度。”
牧南南也放松了下来。
“我的什么态度?”
江南微皱着眉奇怪的说。
“会不会反感我因为工作接近你。”
牧南南真诚的看着江南,想得到他否定的答案,让自己好过一点。
江南挑着眉。
转头看了一下牧南南,又转过头专心开车。
“我呀,巴不得你接近我。”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牧南南听到这话,脑子顿时炸开了锅。
就算再没有接触过男女关系,一个脑子正常的成年人还能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么。
本想给自己一丝安慰,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可如何是好?
接下来,二人就没有再继续聊天了。
江南打开了车里的音乐。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