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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玄机夏末的槐村总是笼着一层薄雾,孙福来推着吱呀作响的板车往村口挪动时,总觉得后颈发凉。

板车上盖着的草席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手臂,指甲缝里嵌满井底的淤泥。

"福来哥,这是第几个了?

"李秋萍挎着洗衣盆站在老槐树下,皂角水顺着盆沿滴落。

她目光扫过草席下的人形轮廓,声音像浸了井水般阴冷。

孙福来猛地把草席掖紧,板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聚了二十来人。

村长周广发蹲在磨盘边抽旱烟,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得他眉心那道疤泛着血光。

教书先生王明远正在往告示栏贴黄符,浆糊里混着暗红的液体。

"井里捞上来的?

"周广发用烟杆挑起草席。

草席下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围观人群发出压抑的惊呼。

疯了三年的乞丐面朝下趴着,后脑勺却诡异地扭转过来,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盯着祠堂屋檐下的铜铃。

孙福来想起清晨打水时,井底泛上来的血色泡沫,胃里一阵翻腾。

铜铃无风自动。

神婆陈三姑从祠堂阴影里踱出来时,林小曼正躲在人群最后记录死亡特征。

这个自称支教老师的姑娘三天前住进李秋萍家,此刻铅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深痕——尸体四肢关节全部反向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的布偶。

"二十年了......"陈三姑的银镯擦过尸体脖颈,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怨气化形,要索命了。

"林小曼突然闻到浓重的槐花香。

她抬头望向村中央那棵三人合抱的古槐,虬结的枝干在暮色中舒展,树冠里似乎垂着无数细长的黑影。

当天夜里,林小曼在柴房堵住了赵大勇。

铁匠铺的炭火映得男人半边脸发红,另外半边浸在黑暗里。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举起从祠堂顺来的铜铃,铃舌上沾着黑褐色的污渍,"每月初一往井里倒牲畜血,中元节要用活人祭祀,你们在害怕什么?

"赵大勇的锤子砸在铁砧上,火星溅到林小曼裙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王先生今早吊死在教室梁上,眼珠子被乌鸦啄空了。

"后窗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林小曼转头时,瞥见窗缝外飘过一角褪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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