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阳，出来了记得做人。"
狱警将一个破旧的布包塞到我手里，我接过后深深鞠了一躬。
五年了，整整五年。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华南监狱的大门，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苏瑶那张精致的脸。
五年没见，她还是那么美。
"晨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默默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瘦得脱相的脸，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这五年，委屈你了。"苏瑶握住我枯瘦的手，"我会履行承诺和你结婚的。"
我看着她眼中的同情，慢慢抽回手："嗯。"
五年前，我的继弟林志豪酒驾撞死了人。继母哭着跪在我面前："晨阳，志豪还年轻，他承受不了牢狱之灾。你替他坐牢好不好？等你出来，家里的公司都是你的。"
那时的我深爱着苏瑶，她说："晨阳，你替志豪坐牢，我等你五年。这五年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信了。
可现在，苏瑶眼中哪还有半分爱意？
"志豪呢？"我问。
苏瑶脸色微变："他...他在公司忙。知道你今天出来，特意准备了接风宴。"
车子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我却感觉陌生得可怕。
回到林家别墅，我推开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笑声。
继母刘美华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林志远，还有我的继弟林志豪。
看到我进来，笑声戛然而止。
"哥，你回来了。"林志豪站起身，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这五年辛苦你了。"
我打量着他，五年的时间让这个当年的纨绔子弟变得成熟了很多，身上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价值百万的名表。
"没事。"我淡淡地说。
刘美华这时开口了："晨阳，你爸在书房等你，有话要和你说。"
我点点头，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推开书房门，父亲林国强坐在办公桌后，头发比五年前白了许多。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后，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公司20%的股权转让书，算是这五年对你的补偿。"
我翻开文件，林氏集团20%的股权，按现在的市值大约价值八个亿。
"志豪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志远是副总，你可以挂个董事长助理的职位，先熟悉一下。"父亲继续说道。
董事长助理？
我苦笑一声："爸，我替志豪坐了五年牢，回来就给我一个助理的职位？"
"晨阳，你这五年没有接触过商场，让你直接管理公司不现实。再说..."父亲欲言又止。
"再说什么？"
"再说你现在这样子，总是要考虑一下公司的形象。"
我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这是在监狱里被人用刀子划的，为了保护一个老犯人。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我先回房间休息。"
走出书房，我听到父亲在里面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房间，五年没人打理，里面积了厚厚的灰尘。我坐在床边，拿出手机想给苏瑶打电话，却发现她已经把我微信删除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志豪推门而入。
"哥，你在想什么？"他关上门，走到我面前。
"没什么。"
"哥，我知道这五年你受苦了。"林志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千万，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银行卡，没有接："不用了。"
"哥，你别这样。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林志豪的眼圈红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不会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林志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苏瑶的声音："志豪，晚饭准备好了。"
听到这个称呼，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瑶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密地叫林志豪的名字？
我跟着林志豪下了楼，餐厅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苏瑶坐在林志豪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很亲密。
我坐在对面，默默地吃着饭。
"晨阳，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这五年肯定没少受罪。"苏瑶突然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
"怎么能不用？"刘美华插话道，"苏瑶好心好意的，你怎么能拒绝？"
我看了苏瑶一眼，她正低头吃饭，没有看我。
饭后，苏瑶说要回家，林志豪主动提出送她。
"我送你吧。"我站起身说。
苏瑶愣了一下："不用了，志豪送我就行。"
"我也顺路。"我坚持道。
最终，我们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上车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苏瑶坐在后座。
车子启动后，我透过后视镜看到苏瑶和林志豪对视了一眼，那个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苏瑶家楼下，她下车前对我说："晨阳，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详细谈谈我们的事情。"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我对林志豪说："我们谈谈。"
"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林志豪看了看手表。
"就现在。"我的语气不容拒绝。
林志豪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我们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
"哥，你想说什么？"林志豪点了一杯咖啡。
"这五年，苏瑶经常来看你吗？"我直截了当地问。
林志豪的手顿了一下："哥，你多想了。苏瑶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
"我问你她有没有经常来看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林志豪低下头："偶尔会来。"
"偶尔是多久一次？"
"一个月一两次吧。"
我冷笑一声："一个月一两次？那她来看过我几次？"
林志豪不说话了。
五年时间，苏瑶总共来看过我三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说几句话就走。
可她一个月要看林志豪一两次？
"哥，你别多想，苏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担心我，怕我出什么事情连累到你。"林志豪急忙解释。
我看着他慌张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志豪，你老实告诉我，这五年你和苏瑶之间发生了什么？"
林志豪的脸色变得煞白："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苏瑶什么都没有。"
"是吗？"我掏出手机，"那我现在就给苏瑶打电话，问问她这五年都在做什么。"
"不要！"林志豪急忙阻止我，"哥，我求你了，不要打这个电话。"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的心彻底凉了。
"志豪，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和苏瑶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志豪沉默了很久，最终抬起头看着我："哥，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