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体检报告不是说遗传概率很低吗?!”老公脱口而出的瞬间,脸色惨白如纸。产房里,
公公知道生出来的是孙女后翻脸:“病秧子治什么治?让她快乐活几年就够了!
”他们甚至反咬我:“肯定是你基因有问题!还天天哭丧着脸!
”我取出家里的全部存款要给孩子治病,前夫一家骂我疯了,向法院***离婚。
当公婆跪在我面前求我让位。多年后,前夫二婚的儿子病危离世,绝育的他疯狂寻找我们。
1我端着刚洗好的水果盘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一向温柔的老公一脸铁青的坐在沙发上。
他垂着头,肩膀的线条在那个瞬间绷得很紧,看到我后极其迅速地松开了眉间的褶皱。
他仿佛才察觉到我的存在,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的、带着点疲惫的温和。
“洗好了?”他问,声音有点干,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我手里端着的果盘,然后落在我脸上,
像是在确认什么。“嗯,”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粘在那个崭新的黑色垃圾袋上,心里有个地方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像踩空了一级台阶。“刚洗的,挺甜的。” 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可刚才他肩膀那瞬间的僵硬,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平静的皮肤之下。赵敬走过来,
拿起一个苹果,象征性地咬了一口,眼睛依然没看我。“挺甜。”他含糊地应着,
视线飘向电视屏幕。三天后,赵敬把体检报告递给我。厚厚的一叠纸,
用医院那种简陋的夹子夹着。他递过来时,神情坦然,甚至带着点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喏,
报告出来了,医生说了,都挺好的,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让我以后少熬夜,多运动。
”他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我接过报告,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我习惯性地翻看起来。
项目很多,血常规、尿常规、肝功、肾功、血脂、血糖……一页页翻过去,
那些或高或低的数值旁边,通常都跟着医生潦草的蓝色或红色批注:“正常”、“略偏高,
建议复查”、“无异常”。我大致看完,没发现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放下了心。“看完了?
放心了吧?”赵敬适时地拿回报告,紧紧的攥在手里,“都说了没事,你就是爱瞎想。
”2日子在柴米油盐的冲刷下向前奔流,赵敬待我依旧温和体贴,公公婆婆隔三差五过来,
也总是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他们谈论着别人家的孩子,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赵敬是独子,公婆抱孙心切,几乎是写在脸上的焦灼。直到我怀孕。赵敬欣喜若狂,
公婆更是把我当成了珍宝,汤汤水水不断,各种补品堆满了半个柜子。每一次产检,
赵敬必定亲自陪同,跑前跑后,挂号、排队、取报告,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他的手掌总是温热地覆在我的小腹上,低声和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说着话,
眼神里的期待和温柔,让我彻底迷失在初为人父母的巨大幸福里。
一次常规的孕中期排畸B超,医生温和的表情在屏幕影像显现的瞬间凝固了。他盯着屏幕,
眉头越锁越紧,手里的探头在涂抹耦合剂的肌肤上反复移动,
按压的力道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沉重。诊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时单调的“嗡嗡”声,
以及我自己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像一面催命的鼓。
拿着报告找到产科大夫,大夫的脸也由晴转阴。“胎儿……股骨和胫骨的长度比例不太理想,
”医生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裹着铅块砸下来,“骨密度显示……偏低。
发育指标存在异常。”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这种情况,
我高度怀疑是某种骨骼系统的遗传性疾病。建议你们尽快做进一步检查确认,
羊水穿刺或者……无创DNA深度测序。”“遗传病?!”我和赵敬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这三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椅子扶手,
猛地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赵敬。他脸色煞白,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愕和……恐慌?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手指神经质地微微蜷缩着。“遗传病?什么遗传病?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破碎得不成样子。“具体类型需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确定,
”医生语气凝重,“但结合影像学特征,指向性比较明确。你们……家族里有类似的病史吗?
”医生的目光在我和赵敬之间扫视。“没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尖利,“我们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我本能地寻求身边人的支撑和解释,急切地看向赵敬:“赵敬?你们家呢?
你知不知道什么?上次体检……”“上次体检报告明明说遗传概率很低!
怎么会……”赵敬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崩溃般的急切脱口而出,声音又高又尖,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话一出口,整个诊室瞬间死寂。医生目光带着审视投向赵敬。而我,
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浑身僵硬,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冻结。
我视线死死地钉在赵敬脸上。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成一张惊恐万分的面具。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血色从脸上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惨白如纸。身体无法控制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
却无处可逃。上次体检报告?遗传概率很低?体检报告……记忆深处那根细小的刺,
在这一刻骤然膨胀,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尖刀!那个下午,客厅里垃圾桶里崭新的黑色垃圾袋!
他背对着我时肩膀那瞬间的僵硬!还有他递给我报告时那份刻意的轻松……所有的画面,
所有的细节,都因为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被一条冰冷、恶毒的逻辑链条瞬间串联起来,
变得无比清晰和狰狞!那份报告!他撕掉了遗传病的一页!他骗了我!我死死地盯着赵敬,
眼神里的温度一点一点褪去,最终只剩下刺骨的冰寒和滔天的恨意!那目光像刀子,
仿佛要将他凌迟。3我承认我内心也带着一丝侥幸,去做了羊水穿刺。
等待羊水穿刺结果那几天,赵敬变得异常沉默,眼神总是躲闪,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公婆来得更勤了,嘘寒问暖之下,却总有种刻意维持的紧绷感。
羊水穿刺的结果最终像一道冰冷的判决书送达:胎儿确诊患有“X连锁低磷性佝偻病”。
这是一种遗传性疾病,主要影响骨骼发育,会导致严重的O型腿、身材矮小、骨痛甚至骨折。
报告上那些冰冷的医学名词和复杂的基因位点描述,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心上。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报告,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我猛地转身,
把报告狠狠摔在赵敬面前,纸张撞击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赵敬在我冰冷刺骨的目光注视下,彻底崩溃了。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
颓然跌坐在诊室冰冷的椅子上,双手痛苦地***头发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他没有否认,
没有辩解,只有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里漏出来。这呜咽,此刻听在我耳里,
却虚伪、恶心到了极点!“敬儿啊……”婆婆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和公公不知何时已经闻讯赶来,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一切。婆婆踉跄着扑过来,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敬儿岁数不小了,
我们老赵家……不能绝后啊!
我们怕……怕你知道他有这毛病……就不肯嫁了……不肯生了啊……”她语无伦次,
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脚边,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枯瘦的手指掐得人生疼。公公站在后面,脸色灰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背脊佝偻着,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哀求。“小晚……”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是……是我们老赵家对不住你。可……可这孩子……”他看向我的肚子,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愧疚,有绝望,但最深处的,
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对“香火”的渴望,“我找大师算过,是个男孩啊!
”“我问过医生的……医生说了,这病……这病生下来能治!好好治,骨头能长好,
能像正常人一样!只要……只要好好治……”他反复强调着“能治”,
仿佛这是唯一能支撑他站立下去的理由,每一个字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祈求。
赵敬这时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睛里却迸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对!对!能治!
老婆你相信我!医生说了,只要生下来,持续用药,补充维生素D和磷酸盐,定期治疗,
慢慢就能康复的!骨头畸形可以矫正!真的!”他膝行到我面前,像他母亲一样抓住我的手,
那双手冰冷潮湿,“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是男孩!是我们老陈家的根!我们不能不要他!
求求你……老婆,我求你……把他生下来!我们一起给他治!倾家荡产我也给他治!求你了!
”他语无伦次,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公婆也跟着他,
一起跪在我面前,哭求着,磕着头。
诊室里回荡着压抑的哭声、哀求声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混杂着泪水、绝望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压力。他们三个人,跪伏在我面前,
像三座沉重的大山,将我压地几乎喘不过气。
客厅里回荡着压抑的哭声、哀求声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混杂着泪水、绝望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以“香火”为名的巨大压力。
我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的悸动。它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
可是,让它带着这样的病痛来到这个世界,面对未知的磨难和那样一个自私凉薄的家庭,
真的是太残忍了。“医生,” 我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异常清明,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断,“如果……如果现在终止妊娠……还来得及吗?我想……引产。
”巨大的责任感和对未来的恐惧,逼迫我必须做出这个最艰难、最痛苦的选择。
老专家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理解,也有深深的叹息。他还是职业性地回答:“从医学角度,
孕周尚在允许范围内。”“引产?!苏晚你疯了吗?!”赵敬惊恐万状的声音猛地炸响,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惨白如鬼,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那是我们的孩子!是一条命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眼睛瞪得血红。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直视着他那双虚伪的眼睛:“狠心?赵敬!真正狠心的是谁?!
是谁把有遗传病的风险强加给它?!让孩子带着病痛出生,难道就不狠心吗?!”“不!
不行!绝对不行!”赵敬慌乱地摇头,语无伦次,
他猛地看向旁边同样被我的决定吓呆的公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爸!妈!
你们快劝劝她!她要杀了你们的孙子啊!”公公猛地回过神,一步跨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脸色阴沉得可怕,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和不容置疑:“胡闹!苏晚!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你任性!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强行放“软”了一点,带着一种虚伪的“安抚”:“我知道你害怕,
担心孩子。但医生不是说了吗?能治!有希望!我们老陈家还没死绝呢!轮不到你做这种主!
”婆婆也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另一只胳膊,哭嚎起来:“小晚啊!你不能啊!
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是敬儿的骨血啊!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你想想我们老人家的心啊!
我们盼这个孙子盼了多少年?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她哭得声泪俱下,
仿佛我才是那个毁灭他们希望的恶魔。“不是商量!” 我用力挣脱他们的拉扯,
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这是我的身体!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
你们没有资格……” 我的话还没说完。“晚晚!”赵敬再次打断我,
他强行压下脸上的狰狞,换上一副焦急和哀求的表情,双手合十,“你冷静点!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们先回家!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冷静下来再谈,好不好?
爸妈年纪这么大了,真的经不起这个***!你看妈都哭成这样了!我们先回家!
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好好商量!求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半搂半抱,
几乎是强行拖拽着我,在公婆的簇拥和哭嚎声中,离开了诊室。4家门,
在我身后“咔哒”一声轻响,是反锁的声音。我僵在玄关,心沉到了谷底。“小晚啊,
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妈给你熬了安神汤。”婆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却已经迅速换上了一副“慈爱”的面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走出来,
笑容僵硬得像一张劣质的面具。她不由分说地把汤塞到我手里,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客厅里,公公像一尊沉默的石狮子,坐在他惯常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眼神却根本没落在字上,静静扫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我想回房间休息。
”我放下那碗烫手的汤,声音干涩。“好好好,休息!是该好好休息!”婆婆连声应着,
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妈陪你上去!你现在身子重,一个人上下楼多危险!
”我走进卧室,婆婆也跟着进来,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摆明了“陪伴”到底的架势。
“你睡你的,妈就在这儿守着,有啥事喊一声就行。”我躺在床上,背对着她,身体僵硬。
窗外的天空被防盗网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像一座精致的牢笼。我试图拿起手机,
却发现手机早就不在身上了。软禁。接下来的日子,
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最压抑、最绝望的监禁。24小时,我的身边从未离开过人。
婆婆是主力,白天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吃饭、喝水、上厕所,她都紧紧跟随,
美其名曰“怕我摔着”。公公则像一座山,牢牢镇守着大门和客厅。到了晚上,
赵敬会准时回来“换班”,睡在床的另一侧,或者干脆在卧室门口打地铺。他们的眼神,
无时无刻不在我身上逡巡,带着警惕、审视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关怀”。我尝试过反抗。
我质问、哭闹、甚至绝食。但换来的,是婆婆更汹涌的眼泪和“不识好歹”的指责,
是公公冰冷如刀的警告眼神,是赵敬“苦口婆心”的“为了你好,为了孩子好,
为了这个家好”的洗脑。他们像一张无形而坚韧的网,将我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我的手机被婆婆以“辐射大”为由“代为保管”。我想联系我的父母朋友,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生怕我做出任何“伤害陈家血脉”的事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监视中一天天流逝。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便。每一次胎动,
都像是在提醒我腹中那个无辜生命的挣扎。5一个沉闷的下午,婆婆正坐在旁边打着瞌睡。
我靠在沙发上,突然,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我拦腰斩断的宫缩毫无预兆地袭来!
我痛得蜷缩起来,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惨叫。婆婆被惊醒,
看到我煞白的脸和身下迅速洇开的湿痕,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老头子!敬儿!快!
她要生了!快送医院!”家里瞬间乱成一团。公公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找车钥匙。
赵敬冲过来想抱我,被我用尽最后力气推开。最终,他们几乎是连拖带拽,
手忙脚乱地将我塞进了车里。车子在混乱中冲向医院。当我被推进产房时,
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我淹没。产房里的灯光白得刺眼。
剧烈的疼痛像是要将我的身体撕裂又重组。当那声嘹亮的啼哭终于响起,
助产士将襁褓抱到我眼前:“恭喜啊,是个漂亮的千金!六斤二两,母女平安!”女儿?
是个女儿!我艰难地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小脸。就在这时,
产房的门被“哐当”一声急切地推开!一直守在门外的公公,几乎是挤了进来,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和焦灼。他看也没看精疲力尽的我,眼睛盯住刚出生的孩子,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接射向助产士,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变调:“医生!
是……是男孩还是女孩?!”助产士显然有点不满有人这么闯进来,
但还是重复道:“是位千金,很健康。”“女的?!”公公脸上的血色和期待,
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声惊呼,不是喜悦,不是惊讶,
而是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崩溃和绝望!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仿佛产床上那个刚刚降生的小生命是什么可怕的瘟疫。“女的?!怎么会是个女的?!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那张原本因为期待孙子而红光满面的脸,
此刻灰败得如同陈年的旧纸。紧随其后挤进来的婆婆,在听到“千金”二字时,
脸上的笑容也瞬间碎裂。她几步冲到公公身边,探头看了一眼助产士怀里的孩子,
毫不掩饰的嫌弃。“怎么会是个丫头片子?!老天爷啊!我们老陈家造了什么孽啊!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个孙子,怎么……怎么就是个赔钱货?!”她拍着大腿,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真真切切的怨怼和不满!赵敬也跟在后面进来了,脸色同样难看。他看了一眼孩子,
有初为人父的一丝本能触动,但更多的,是被父母巨大失望情绪裹挟的茫然和厌烦。
他甚至没有走近我,只是远远地站着,像一根了无生气的木头。女儿的到来,对他们而言,
不是喜悦,而是双重的不幸——既是个女孩,又带着病!巨大的疲惫和心寒席卷了我。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们,只是对助产士虚弱地说:“把孩子……抱给我。
”小小的女孩被轻轻放在我身边。她那么小,那么软,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动着。我侧过身,
用脸颊轻轻贴着她温热的小脸,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滚落在洁白的枕头上。我的女儿,
对不起,让你在这样的“欢迎”中来到这个世界。6月子里,公婆几乎不再踏足这个家。
偶尔来一次,也是冷着脸,对女儿视若无睹。送来的不再是滋补的汤水,
而是几件陈旧得发黄、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甚至带着霉味的旧婴儿衣服。
婆婆有一次甚至“不小心”说漏嘴:“丫头片子,穿那么好做什么?有得穿就不错了!
”女儿满月后的常规检查,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医生看着暖暖明显短于正常值的手臂和腿部,以及X光片上那稀疏的骨小梁结构,
神情凝重地宣布:“病情显现,必须立刻开始系统的药物治疗和物理干预。治疗费用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