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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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夜风微凉。

柳听风望着远处的月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楚明澜方才的眼神,他看得分明。

那人不悦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莫名泛起一丝愉悦,却又隐隐有些躁动。

正出神间,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柳听风没有回头,只懒懒道:“楚兄怎么出来了?

不怕何公子醉死在里面?”

楚明澜走到他身侧,声音平静:“他有事,先走了。”

柳听风侧眸看他,眼尾还带着酒意的红,笑得促狭:“那楚兄出来做什么?

莫不是……“他扇尖轻点楚明澜的心口,“真把我当娘子看了?”

楚明澜看着心口那把折扇,突然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柳听风一怔。

“柳听风。”

楚明澜声音低哑,“你明知我为何跟出来。”

夜风拂过,带着微醺的酒香。

柳听风愣了愣,面上却依旧笑得风流:“哦?

楚公子不说,我怎么知道?”

楚明澜深深看他一眼,忽而松开手,转身往回走。

柳听风看着他的背影,扇子摇得慢了几分。

方才的雅间里己经空无一人。

柳听风习惯性要挨着窗边坐,却被楚明澜拽着手腕按在了背风的座位。

“春寒料峭。”

他斟了杯温好的梨花白递过来,“听说你昨日刚找过云裳?”

“楚兄消息倒是灵通。”

柳听风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喉结滑入衣领。

他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唇角,“怎么,吃味了?”

楚明澜忽然倾身过来,松针香混着冷铁的气息笼罩而下。

柳听风呼吸一滞,“楚兄这是...簪子歪了。”

楚明澜从他发间抽出那支歪斜的累丝金簪。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握惯了冷剑的修长手指,在穿过他鬓发时竟像是十分激动一般,微微发颤。

待重新簪好,楚明澜退回原处,神色如常地夹了片火腿到他碗里,“多吃些,你近来消减了。”

柳听风莫名觉得耳根发热,只得哗啦展开折扇猛摇几下,忽然瞥见楚明澜腰间换了新剑穗。

墨蓝丝线缠着颗罕见的黑珍珠,正是上月自己随口夸过的那颗。

心头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他鬼使神差道:“楚兄的剑穗...顺手买的。”

楚明澜截住话头。

柳听风忽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时,这位名震江南的楚家少主也是这样绷着下巴,说“您这把折扇使得漂亮。”

柳听风醉眼朦胧地去够酒壶,却被楚明澜按住手腕:“够了。”

掌心温度烫得他一个激灵。

“楚明澜。”

柳听风连名带姓地叫,醉意把尾音泡得极软,“你管天管地,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心思?”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没看到对方一瞬间的怔愣。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楚明澜脸色骤变,沧浪剑铮然出鞘的刹那,三枚透骨钉己破窗而入!

柳听风情急之下翻身而起,折扇唰地展开,金丝扇骨将暗器尽数弹开。

还不待他调息,第二波暗器己至眼前。

“低头!”

楚明澜旋身将他护在怀里,长剑舞出一片雪亮光幕。

柳听风鼻尖撞在对方锁骨上,发觉鼻尖的味道里混了丝血腥气。

有枚透骨钉擦破了楚明澜右臂。

他心头蓦地窜起无名火,折扇脱手飞出,绕了一个圈又回到手里,窗外顿时传来闷哼。

“你受伤了。”

柳听风拉起楚明澜的袖子。

月光下那道伤口刺得他眼睛发疼,指尖沾了血竟有些发抖。

楚明澜忽然低头握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方才...担心我?”

柳听风怔住了。

此刻他们鼻尖相距不过寸余,甚至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

楚明澜的呼吸拂过他唇畔,带起梨花白的甜冽。

这个距离太危险,他仓皇后仰,后脑勺咚地撞上窗棂。

“嘶!”

柳听风疼得倒抽冷气,却见楚明澜唇角微扬。

他用未受伤的手替他揉着后脑,忽然有些雀跃:“听风,你心不在焉。”

“什么?”

“没什么。”

柳听风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被远处更声打断。

楚明澜己恢复常态,起身时顺手揉了揉他发顶:“刺客冲你来的,今晚住我那儿。”

他的语气仿佛他的人一样,强大又温柔 让人无法生起拒绝的心思。

楚家处处栽满西府海棠。

柳听风躺在西厢房的锦被里,盯着帐顶繁复的绣纹出神。

楚明澜方才换过药,此刻正在隔壁沐浴。

水声隐约传来,他眼前浮现那人肌理分明的后背。

去年秋猎时见过的,当时还调侃说“楚兄这身子,够姑娘们惦记!”

翻来覆去到三更天,柳听风索性不睡了,赤脚摸到庭院。

石桌上放着半壶残酒,他仰头灌了一口,忽然瞥见月洞门外闪过熟悉的衣角。

“楚兄也睡不着?”

楚明澜像是刚从浴室出来,中衣被水汽浸得半透,隐晦地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他沉默地走过来,突然伸手抹去柳听风唇边酒渍。

指尖在唇角停留太久,久到柳听风能听清楚明澜胸膛下跃动的心跳。

“那个剑穗...”柳听风听见自己声音发哑,“是特意寻的?”

海棠花簌簌落在两人之间。

楚明澜的手缓缓下移,最终只是替他拢了拢松散的衣领:“回屋吧,当心着凉。”

柳听风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闷痛。

这感觉陌生得很,不像风流债欠多了的心虚,倒像是...像是那年少时第一次偷喝烈酒的灼烧感。

————————————————第二天,红袖阁的熏香浓得能滴出水来。

柳听风斜倚在锦绣堆里,指尖绕着花魁云裳的一缕青丝。

鎏金折扇半开着搁在案头,扇面上新题的诗墨迹未干:“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公子这几天,怎么都不肯看奴家一眼”云裳的蔻丹划过他喉结,在锁骨处打着转,“可是嫌奴家伺候得不好?”

柳听风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低头嗅了嗅腕间香泽。

往常这时他早将人揽进怀里,今日却莫名想起昨夜楚明澜替他揉后脑时,袖口沾染的松针气息。

他甩甩头,把一切不该有的心思清出脑袋,暗想:“美人卧膝,佳人在侧,正当是有花堪折首须折,莫待无花……”柳听风忽然又想起了楚家的西府海棠,满树花瓣簌簌而下,他面前浮现出楚明澜好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神,那点悸动像根细针,轻轻戳破了满室旖旎。

“姐姐闭月羞花,只是我...”他正欲寻个托词,窗外忽然传来三声鹧鸪叫。

两短一长,正是楚家暗卫的联络信号。

云裳见他望向窗外,红唇一撇,做个嗔怒模样:“公子莫不是约了别的姑娘?”

说着整个人贴上来,温软身躯如藤蔓缠枝。

柳听风突然觉得烦闷。

他轻巧地抽身而起,露出一双笑眼:“突然想起有件要紧事。”

说着从袖中摸出颗明珠塞进云裳手心,“下次姐姐可要补我一曲《凤求凰》。”

踏出红袖阁时,斜阳正将梦京城染成蜜色。

柳听风眯眼望向对街茶楼,果然瞥见个戴斗笠的身影。

那是楚明澜的贴身侍卫阿七。

他摇着扇子踱过去,靴尖故意踢起一粒石子,正打在对方斗笠边缘。

“你们主子就这么不放心我?”

像个老妈子一般。

阿七压低声音:“家主说,刺客可能还在城中。”

说着递来一张洒金帖,“今日未时,珍宝阁有场拍卖会,少主邀请您同去。”

柳听风展开帖子,见背面用朱砂勾了把扇子图案,旁边小字写着“唐寅真迹”。

他心头一跳,想起上月与楚明澜夜谈时,自己确实提过想收藏一幅唐寅的扇面。

“告诉你主子...”柳听风合上帖子,本打算应下,忽然改了主意,“我未时有事,酉时在胭脂河画舫等他,让他备好酒。”

他怕自己看不懂楚明澜的心思,更怕的是,看懂了之后,又待如何?

阿七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敢说家主今晨练剑时,伤口崩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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