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碎玻璃上的香水水晶灯的光碎在香槟塔上,像无数把小刀子。
林晚晚盯着白薇手里那瓶鎏金香水,胃里一阵翻涌 —— 就是这瓶 “午夜飞行”,
前世让她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眼睁睁看着白薇把林氏股份塞进自己口袋。“小晚,
发什么呆呀?” 白薇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在香水瓶身上画着圈,
“这可是我托法国的朋友抢的***款,喷一点,今晚你就是最亮的星。”周围响起附和的笑,
林晚晚的目光扫过人群:父亲在和董事碰杯,母亲正低头给她剥虾,而角落里,
陆沉的视线隔着水晶灯落在她身上,镜片后的眼睛藏着她曾看不懂的复杂。就是这双眼睛,
前世在她签下股权转让协议时,别过头去说 “对不起”。“谢啦,薇薇。
” 林晚晚突然笑了,伸手去接香水的瞬间,
手腕 “不稳” 地撞上白薇的胳膊 —— 玻璃瓶子坠向地面,
琥珀色的液体溅在白色地毯上,像一滩凝固的血。“哎呀!” 白薇惊叫着蹲下去,
手指在碎片里摸索,“都怪我没拿稳……”林晚晚看着她耳根泛起的红,
那是撒谎时的生理反应。前世她就是这样,每次做错事都先红着眼圈道歉,
而自己总会说 “没关系”。“跟你没关系。” 林晚晚也蹲下去,
指尖故意划过一片锋利的玻璃,渗出血珠,“我对酒精过敏,差点忘了。
”白薇的动作顿住了。林晚晚清楚记得,前世生日宴上,自己笑着说 “这点酒精算什么”,
然后在白薇 “贴心” 的帮助下,把香水喷在了颈侧。“过敏?” 白薇抬头时,
眼里已经蓄了泪,“都怪我,没问清楚就买…… 你手流血了!
”她抓起林晚晚的手要往嘴里送,被林晚晚猛地抽回。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林晚晚看着自己虎口那道浅疤 ——16 岁暴雨夜,她替白薇挡砖头时留下的纪念,
此刻突然开始发烫。“没事。” 她拿出湿巾擦手,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服务员,
麻烦清理一下。”转身时,她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陆沉的西装外套带着烟草味,
他低头看她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可能是老了,手脚不利索。
” 林晚晚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母亲,“妈,我有点头晕,想先回家。”白薇还蹲在地上,
看着那滩香水渍,像看着自己被戳破的阴谋。水晶灯的光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林晚晚忽然想起前世白薇在她病床前读《海的女儿》,说 “为爱的人变成泡沫是幸福的”。
那时的她信了。现在才知道,泡沫是被戳破的,而戳破它的人,从来都带着笑。
第二章 绿萝里的窃听器林晚晚把微型窃听器攥在手心,塑料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
白薇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绿萝的叶子垂在门把手上,像一道绿色的帘。“进来呀,小晚。
” 白薇正在整理文件,转过身时,睫毛上还沾着纸屑,“找我什么事?
”林晚晚的目光扫过办公桌:粉色的便利贴上写着 “下午 3 点,鼎盛集团”,
笔筒里插着那支刻着 “友谊长存” 的钢笔 —— 前世,就是这支笔,
录下了她 “自愿” 放弃继承权的 “遗言”。“爸让我拿份上周的财务报表。
” 林晚晚走到文件柜前,手指假装在文件夹上滑动,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薇正盯着电脑屏幕,
嘴角带着笑。是在和鼎盛集团的人聊天吗?林晚晚的心跳开始加速,
指尖的窃听器硌得掌心生疼。“在最下面那个抽屉哦。” 白薇突然站起来,“我帮你找吧,
你这几天好像总没精神。”林晚晚的手猛地顿住。她感觉到白薇的呼吸落在颈后,
像蛇吐信子。“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弯腰拉开抽屉,身体挡住白薇的视线,
另一只手飞快地将窃听器塞进绿萝的泥土里 —— 那里有个天然的凹陷,被大片叶子盖着,
刚好能对着办公桌。“找到了吗?” 白薇的声音更近了。“嗯。” 林晚晚直起身,
手里捏着报表,手心全是汗。白薇突然拿起水壶给绿萝浇水,水流顺着叶片滴下来,
溅在林晚晚的手背上。“这盆绿萝还是你送我的呢。” 白薇笑着说,手指在叶子上拂过,
“你说它好养活,像我们的友谊。”林晚晚看着她的指甲 —— 修剪得极短,
边缘有细小的倒刺,那是在孤儿院洗冷水衣服留下的痕迹。
前世她总拉着白薇的手说 “以后我养你”,现在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来被养的,
是来啃食你的骨头的。“是呀,好养活。” 林晚晚的声音有点发飘,转身时撞到了椅子,
报表散落一地。“小心点。” 白薇蹲下来捡报表,头发垂下来遮住脸,“小晚,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生日宴的事……”“没有。” 林晚晚打断她,“我只是有点累。
”走出办公室时,她听见白薇拿起电话:“喂,那份数据…… 对,她刚走,
没发现……”走廊的风灌进领口,林晚晚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 —— 刚才弯腰捡报表时,
她按下了录音键。白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甜得像裹了蜜,
却让她想起前世病床前那碗放了安眠药的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林晚晚把录音笔插在电脑上。
白薇和鼎盛集团的对话清晰地跳出来:“林氏的新材质研发到了关键期,
下周我就能拿到完整数据…… 放心,陆沉那边很听话,
他爸还在我手里呢……”鼠标指针停在 “陆沉” 两个字上,林晚晚的指尖开始发冷。
她想起咖啡馆里,陆沉把伪造的病历推到她面前,声音发哑:“我爸在狱里被打了,
白薇说只要我帮她,就能保他平安。”原来所谓的 “苦衷”,不过是另一个谎言。
林晚晚关掉录音文件,窗外的阳光照在报表上,数字扭曲成一张张脸,白薇的,陆沉的,
还有前世自己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第三章 谈判桌上的冷汗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足,林晚晚把西装外套又往紧里拢了拢。
胃里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凶,像有只手在里面拧毛巾 —— 白薇早上递来的那杯咖啡,
果然加了料。“林小姐,关于合作细节,您还有疑问吗?” 欧洲品牌的代表笑着看她,
蓝眼睛里满是期待。林晚晚攥紧钢笔,指节泛白。视线落在合同末尾的签名处,
那里本该是父亲的名字,现在换成了她。父亲昨天突发心梗住院,白薇说 “小晚你上,
我给你当助理”,转身就把加了料的咖啡放在她桌上。“没…… 没问题。
” 她的声音发颤,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滴在合同上,晕开一小片墨渍。
白薇立刻递来纸巾:“小晚,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吧?
” 她的声音里带着 “关切”,眼神却像在说 “看你怎么撑”。林晚晚想起前世,
自己也是这样疼,疼得在床上打滚,白薇坐在床边削苹果,说 “这是正常的术后反应”,
直到她在垃圾桶里发现安眠药的锡纸,才明白 “正常反应” 是会死人的。“不用。
” 林晚晚推开她的手,钢笔尖在签名处悬了悬。胃里的绞痛突然变本加厉,
她几乎要趴在桌上 —— 但她不能,这是林氏打开欧洲市场的唯一机会,
是父亲熬了三个通宵谈下来的。“要不…… 我先帮你代签?” 白薇的手已经放在笔上,
指甲涂着和她一样的裸色指甲油,像两只伪装的爪子。林晚晚猛地抬头,撞进白薇的眼睛。
那双总是笑着的丹凤眼,此刻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不用。” 她的声音突然稳了,
像淬了冰。钢笔落下,名字签得又快又狠,笔尖划破纸面,留下一道锋利的痕迹。
欧洲代表鼓掌时,林晚晚已经疼得站不稳。白薇扶她起来,
手劲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我送你去医院吧?”“不用。” 林晚晚甩开她的手,
自己扶着墙往外走。走廊里的风很凉,吹得她稍微清醒了些。电梯口,陆沉正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个药盒。“胃药。” 他把药盒递过来,声音很低,
“我看到白薇在你咖啡里放东西了。”林晚晚看着他。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里,
有她熟悉的愧疚,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前世他也是这样,在她疼得最厉害的时候送来药,
说 “对不起”,然后转身继续帮白薇签文件。“不用了。” 她走进电梯,
看着门在他面前关上。胃里的疼还在继续,但心里某个地方,
好像比胃更疼 —— 那是对 “信任” 这两个字,彻底的失望。
第四章 咖啡馆的旧纸巾陆沉把那团泛黄的纸巾推到林晚晚面前时,窗外的雨刚停。
纸巾上有块褐色的印记,是 18 岁那年,他被捅伤后留下的血。“这是你送我去医院时,
擦我额头用的。” 他的声音很哑,手指在纸巾边缘摩挲,“我一直留着。”林晚晚没说话。
咖啡馆的音乐很轻,是《卡农》,前世她和陆沉定亲时,用的就是这首曲子。
“白薇给我看的病历是假的。” 陆沉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红了,“我爸在狱里好好的,
还加入了书画社…… 是我蠢,我被她骗了两年。”林晚晚搅动着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里映出自己的脸,陌生得像另一个人。“16 岁暴雨夜,你救白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