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染血的碎片，清除地宣告！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味道似乎只存在于我的幻觉里，却无比真实）和冰冷的恐惧。
台下所有的喧嚣、所有的闪光灯，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苏晚指腹摩挲水晶碎片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毒蛇爬过枯叶，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啃噬着我的神经。
终于，她似乎满意了。
那块原本璀璨的水晶碎片，此刻己完全被半干涸的血迹浸染，呈现出一种妖异的暗红色光泽。
她握着这块“血晶”，如同握着一柄淬毒的匕首，缓缓地、从容不迫地站起身。
月白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波般流动，拂过地上的其他碎片，发出轻微的叮咚声，仿佛刚才那血腥自残的一幕从未发生。
她抬起眼。
目光，如同两道经过精密校准的激光束，精准无比地越过地上狼藉的碎片，越过那刺目的、晕染开的小朵血梅，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脸上。
然后，她对我笑了。
那是一个……教科书般完美的、属于“国民初恋苏晚”的笑容。
唇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露出一点点洁白的贝齿，眉眼弯弯，纯真又无害，像初春融化的第一捧雪水，足以洗涤世间所有尘埃，融化最坚硬的心防。
这个笑容，曾出现在无数杂志封面、电影海报上，是她的标志，是她的武器。
可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处，没有任何笑意。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苏晚”这个角色该有的情绪波动。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万年的寒冰。
如同宇宙深空中最冰冷的星体，反射着舞台上刺目的光芒，却透不进一丝一毫的温度。
那是一种纯粹的审视，一种漠然的俯视，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俯视蝼蚁般的冰冷。
巨大的寒意瞬间从我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那不是苏晚！
那绝对不是原著里那个温婉善良、偶尔有点小倔强的女主！
眼前这个人，皮囊是苏晚，内里却是一个……未知的、冰冷的、极度危险的怪物！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依旧轻柔悦耳，带着她特有的、能安抚人心的温软语调，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死寂一片的会场，却像冰锥一样狠狠凿进我的耳膜：“真巧呢，江离。”
她微微歪了歪头，那个角度纯美得如同天使降临人间，足以让最铁石心肠的人心生怜爱。
可那双冰封的眼眸，却死死锁定我因极度恐惧而骤然收缩的瞳孔，里面的寒意足以冻结沸腾的血液。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毛骨悚然的玩味：“我的‘系统’，”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丝，却更显冰冷，“好像也刚刚发布了新任务哦。”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反复穿刺着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恐惧和那点可怜的侥幸。
那短暂的停顿，仿佛死神的镰刀在颈项上空悬停，带来令人崩溃的压迫感。
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像淬了世间最烈性剧毒的冰棱，带着绝对的、毁灭性的宣告，狠狠扎进我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内容是——清除所有……**非法穿书者**。”
“非法穿书者”……这几个字像淬毒的烙印，狠狠烫在我的灵魂上！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最后的伪装被彻底撕碎！
她微微前倾身体，那张在聚光灯下散发着圣洁光晕的天使面孔，此刻却成了地狱使者最冷酷的通告板。
温软的语调里，浸透了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玩味与不容置疑的冰冷审判：“所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近乎愉悦的探究，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将我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彻底抽干，碾得粉碎，“你也是……‘**玩家**’吗？”
“玩家”……这个词如同最后的惊雷，在我空茫一片的意识里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