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通道里,他把汗湿的额发抓得乱糟糟,接过助理递来的冰可乐,仰头灌了大半,喉结滚动间还不忘跟伴舞调侃:“刚才那破音没听出来吧?
哥们儿圆得够快吧?”
经纪人在旁边敲他脑袋:“少得意,快去休息室换衣服,庆功宴等着呢。”
陆野“啧”了一声,踢开休息室的门,话还没出口就顿住了。
深灰色的落地窗帘没拉严,留着道缝,本该空荡荡的窗台下,布料却呈着个奇怪的弧度,像有人蜷缩在那里。
他眉峰一挑,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冷了几分,手往身后一摆,示意跟来的人别动。
“出来。”
他声音不高,带着点没褪净的童音,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藏那儿当蘑菇呢?”
窗帘后面没动静。
陆野往前走了两步,脚边踢到个矿泉水瓶,“哐当”一声响。
那团布料猛地一颤,紧接着,一个脑袋从窗帘后探了出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手里还攥着个相机,镜头盖都没摘。
“小、小野……”女人声音发颤,眼神却亮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狼,“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就想看看你休息的地方。”
陆野笑了,是那种带着冷意的笑,他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我休息的地方?
跟你有关系?”
女人像是被他这态度***到了,突然从窗帘后钻出来,几步就冲到他面前,相机举得老高,几乎要贴到他脸上:“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为了蹲你,在这儿待了三个小时!
你看看我拍的这些,全是你!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镜头怼得太近,陆野甚至能看清对方眼球上的红血丝。
他猛地偏头躲开,额角还是被相机边缘蹭到了,一阵发麻。
那瞬间的火气首冲天灵盖,十二岁少年的脾气混着被冒犯的怒意,让他“嚯”地站起来,个子刚到女人肩膀,气势却丝毫不输:“滚出去!”
“我不!”
女人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皮肉里,“你必须跟我合张影!
不然我就……不然你什么?”
陆野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女人踉跄了一下,“报警抓你私闯民宅?
还是让你爹妈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声音够大,外面的保安听见动静冲了进来,架住还在挣扎的女人。
她被拖出去时还在尖叫:“陆野你会后悔的!
我那么爱你!”
门被关上的瞬间,陆野踹了脚旁边的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那股子霸气劲儿散了,只剩憋着的火气和说不出的恶心。
庆功宴他没去,回了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助理发来的庆功宴照片他没看,经纪人的消息也没回。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粉丝群里还在刷着“小野今天超帅”,可他一闭眼,就是那个女人贴得极近的脸,和相机镜头里自己扭曲的倒影。
半夜三点,陆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手机。
他点开微博,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着,带着点泄愤似的用力,连标点符号都透着股戾气:“抽象文学开始今天见着个新品种,窗帘成精,会***,会咬人,还会说胡话。
建议动物园收一下,分类归到‘没边界感的疯批’区。
门票我出,管够。
另外,提醒某些玩意儿:我是唱歌的,不是你家圈养的猴。
再往前凑,别怪我手里的麦克风砸不烂你的相机。
—— 一个被恶心到想连夜炸了地球的帅哥留”发完微博,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盯着天花板。
刚才那股气好像顺着屏幕泄出去了点,又好像更堵了。
粉丝群里肯定炸了,经纪人明天估计要提着刀来见他,但他不后悔。
他陆野,台上是万众瞩目的顶流,台下也是个有脾气的少年。
被人堵到窝里恶心,还不能骂两句?
凌晨西点,他的微博评论区己经炸开了锅。
有粉丝心疼他受了委屈,有路人骂私生饭离谱,还有人截图他那句“炸了地球”,调侃“顶流的愤怒有点可爱”。
陆野翻了几条,突然笑了,抓起手机又发了条:“抽象文学结束睡了,地球明天再炸。
还有,管好你们那破手和破相机。
再犯病,我可不保证下一条是什么。”
发完,他把手机调成静音,蒙头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慢慢亮起来,少年的愤怒和委屈藏在被子里,明天醒来,他还是那个站在舞台上痞帅又霸气的陆野,只是心里多了道防线——温柔给值得的人,脾气留给没规矩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