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妆容。淡粉色的礼服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材，精致的妆容让我看起来既端庄又不失甜美。今天是我和周锐的订婚宴，我们相恋三年，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周雅，你准备好了吗？"妈妈推门进来，眼眶微红。她今天穿了一身典雅的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妈，你怎么哭了？"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高兴的。"妈妈擦了擦眼角，"我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

我笑着抱了抱她："又不是今天嫁，只是订婚而已。"

妈妈摇摇头："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昨天你还是个小女孩，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她顿了顿，"周锐是个好孩子，你们会幸福的。"

我点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周锐确实是个完美的未婚夫——英俊、体贴、事业有成。他在父亲的公司担任项目经理，工作能力出众，为人谦和有礼。我们相识于一次商业酒会，他彬彬有礼的谈吐和沉稳的气质立刻吸引了我。

"走吧，客人们都到齐了。"妈妈拉着我的手。

酒店宴会厅装饰得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芒，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点和香槟。宾客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看到我们进来，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主桌旁的周锐。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挺拔如松，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牵住我的手。

"你今天真美。"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爱意。

我脸颊微热："你也很帅。"

周锐的父母站在不远处。他的父亲林建国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显得有些拘谨。而他的母亲林美芳则截然不同——一袭贴身的红色礼服，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透着股说不出的风情。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

"来，我们先去敬酒。"周锐轻声说，牵着我向主桌走去。

香槟塔已经准备好，服务员为我们倒上酒。周锐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我和周雅的订婚宴..."

他的致辞简短而真诚，宾客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接下来是敬酒环节，我们按照传统，先从双方父母开始。

"爸，妈，感谢你们养育了周雅这么优秀的女儿。"周锐对我父母说，语气诚恳，"我会用一生去爱护她。"

我父亲周志远点点头，脸上是满意的笑容。母亲则眼眶又红了，轻轻拍了拍周锐的肩膀。

轮到周锐父母时，我深吸一口气，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叔叔，阿姨..."

林建国局促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林美芳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姨，我敬您。"我再次说道，举杯示意。

林美芳这才慢悠悠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周雅是吧？听说你在银行工作？"

"是的，阿姨，我是信贷部的客户经理。"我保持着微笑。

"嗯，工作不错。"她点点头，眼神却飘向别处，似乎对我并不感兴趣。

周锐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妈，周雅工作能力很强，去年还拿了优秀员工奖呢。"

林美芳轻笑一声："是吗？那挺好。"她转向我，"以后嫁过来，工作就别太拼了，多顾着家里。"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听到这样的"建议"。周锐赶紧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别在意。

敬完双方父母，我们又依次向其他亲戚敬酒。几轮下来，我的脸颊因为酒精和兴奋而微微发烫。周锐体贴地让我坐下休息，自己去招呼客人。

"怎么样，还习惯吗？"妈妈坐到我身边，关切地问。

"挺好的。"我笑了笑，"就是周锐妈妈有点...特别。"

妈妈叹了口气："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慢慢适应就好。"

我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寻找周锐的身影。他正站在香槟塔旁和林美芳说话，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表情都不太好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闺蜜小雨发来的消息："你准婆婆什么来头啊？看着不像善茬。"

我回复："第一次见面，感觉有点难相处。"

小雨很快回道："我刚才去洗手间，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说什么'终于等到这一天'，语气怪怪的。"

我皱了皱眉，正想追问，周锐已经回到我身边："亲爱的，该去敬其他客人了。"

接下来的敬酒过程中，我总觉得林美芳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追随着我，让我后背发凉。但每次我看向她，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敬到最后一桌时，我已经有些疲惫，酒精也开始发挥作用。这桌坐的是周锐的一些远房亲戚，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说："丫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改口叫妈了。"

我一时兴起，转向林美芳，半开玩笑地说："妈，我敬您。"

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

林美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放下酒杯，冷冷地说："叫阿姨。还不知道能不能改口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周锐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回应。

周围宾客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阵热血涌上头顶，低头一笑掩饰尴尬，然后——

啪！

我抬手就给了周锐一巴掌。

"大喜的日子不喊你亲妈来？"我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

宴会厅一片哗然。周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林美芳猛地站起来："你干什么？"

我转向她，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不要脸的老三，给我滚蛋！"

林美芳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

"周雅！你疯了吗？"周锐抓住我的手腕。

我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摔在桌上："我疯了？看看这些照片再说话！"

照片散落一地，清晰地显示着林美芳和我父亲周志远在各种场合的亲密接触——酒店门口、私家车里、甚至是我们家的别墅前。最近的一张拍摄于上周，两人在车里热吻。

"二十年前你是我爸的情人，现在又勾搭上了？"我声音嘶哑，"难怪你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改口'，是不是打算等我嫁给你儿子后，你再来当我后妈？"

整个宴会厅炸开了锅。我父亲脸色惨白，母亲则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林美芳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周锐捡起一张照片，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这...这不是真的..."

"我雇私家侦探跟了两周。"我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妈是什么货色？"

林美芳突然尖叫一声扑向我："你这个小***！"

周锐拦在我们中间，被他母亲抓伤了脸。场面彻底失控，宾客们有的上前劝架，有的拿出手机拍摄，更多的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父亲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走过来拉住我："周雅！别闹了！"

"我闹？"我甩开他的手，"是你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闹！你知道我查到什么了吗？"我转向林美芳，"你儿子林锐——哦不，应该叫周锐才对——是你和我爸的私生子吧？"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宴会厅引爆。林美芳瘫坐在地上，周锐——或者说林锐——脸色惨白如纸。

"二十年前你怀了我爸的孩子，他不要你，你就随便找了个老实人接盘。"我声音颤抖，"林建国叔叔，你真可怜，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儿子。"

林建国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痛苦再到麻木，最后竟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容。

"我早该知道的..."他喃喃自语，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我母亲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服务员和亲戚们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有人叫了救护车。

周锐——现在或许该叫他林锐了——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他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林美芳，最后看向我父亲。

"爸...?"他声音嘶哑。

我父亲周志远面如死灰，没有否认。

我捡起包，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向出口。经过林美芳身边时，我停下脚步："感谢你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改口'，不然我差点嫁给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走出酒店，夜风拂过我发烫的脸颊。我摸出手机，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继续查，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身后，我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完美世界正在崩塌。但奇怪的是，我感到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扭曲的***——至少，在所有人面前，我保持了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