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黏着些糙得像砂纸的东西，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的却是扎人的茅草 —— 不是他公寓里那床八百针的纯棉被套。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身侧传来，惊得他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漆黑的房梁，结着层灰黑色的蛛网，几缕惨淡的天光从屋顶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投出歪斜的光斑。
身下垫着的稻草硬邦邦的，混着股说不清的霉味，盖在身上的 “被子” 竟是件打满补丁的粗麻旧衣，针脚歪歪扭扭，边缘己经磨得发亮。
这不是他的高档公寓。
林夜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扯到了左臂，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倒抽冷气。
低头看去，小臂上缠着泛黄的布条，渗出血迹的地方己经凝成了深褐色的硬块。
“水…… 水……”身侧的咳嗽声又起，气若游丝得像风中残烛。
林夜循声转头，心脏骤然缩紧 —— 土炕的另一头躺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颊陷成两个深坑，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此刻正睁着双过大的眼睛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惊惶。
这孩子穿的粗布短褂比他身上的还要破烂，袖口磨出了洞，露出细得像柴火棍的手腕。
“你是谁？”
林夜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根本不是他惯用的声线，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男孩被他的问话吓得一颤，往后缩了缩身子，怯生生地开口，说的却是种带着古怪口音的方言：“阿哥…… 你不认得二郎了吗？”
阿哥？
二郎？
林夜脑子里像塞进了团乱麻，无数陌生的画面碎片涌进来 —— 漏雨的屋顶，空了三天的米缸，还有…… 昨天为了抢半块发霉的饼子，被恶邻推倒在墙角的记忆。
他抬手抚上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这具身体在发烧。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窗外忽然卷起狂风，破旧的窗棂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漏下来的地方越来越多，在地上积起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二郎瑟缩了一下，小声说：“阿哥，我饿……”林夜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又看了看这家徒西壁、破败不堪的景象，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他明明前一秒还在电脑前赶项目报告，怎么下一秒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这到底是哪里？
他该怎么办？
肚子里传来一阵空空的***，提醒着他自己也同样饥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活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这个瘦弱的孩子。
他环顾西周，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目光扫过墙角，那里堆着一些干草，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二郎，你等着，阿哥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林夜强撑着站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二郎连忙伸出小手想扶他，却因为虚弱而无能为力，只能焦急地看着他：“阿哥，你慢点……”林夜稳住身形，咬了咬牙，一步步挪向门口。
门外，是一个同样破败的小院，院墙塌了一半，杂草丛生。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和人的吆喝声，那声音陌生而遥远，提醒着她，这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林夜的穿越之旅，就从这个风雨飘摇的破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