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谁?我在哪?
这是哪?”
林渡猛然睁眼。
眼前灰雾弥漫,脚下是一条斑驳的石桥,桥下黑水翻涌,隐约能听见凄厉的哭嚎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子,轻飘飘的,像被抽干了重量。
“握槽!
我是谁?”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触感冰凉,但好歹还能摸到鼻子眼睛。
还好,没变成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忘了吗?”
此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渡转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太婆,手里端着半碗浑浊的汤,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记得啥?”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渡呆呆地摇头。
“那就过去吧!
别在这杵着了。”
老太婆一挥手,“有请下一位!”
林渡刚想开口问一问,突然被身后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挪了两步,脑子还懵着。
没办法,他只能向着桥对岸走去。
我是谁?
这又是哪?
我为啥要听她的话啊?
他茫然地往前走,可越走越不对劲。
桥的尽头,雾气散开,露出一片恐怖的虚影——无数人正在受刑!
有人被铁钳夹住舌头,硬生生往外扯;有人被扔进沸腾的油锅,炸得皮开肉绽;还有人被绑在铁树上,恶鬼拿着刀一片片削肉……惨叫、哀嚎、求饶声混在一起,冲击着林渡的耳膜。
“不走了!
MD,谁爱走谁走!
这地方还是人间吗?
还有半点人类的样子吗?”
他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就想往回跑。
可身后早己挤满了游魂,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往前推搡。
“NM,别推我!
我不走!”
林渡大喊着,控诉着。
可没人理他。
游魂们像潮水一样,裹挟着他往前涌。
林渡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只能被推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最终,他一脸委屈地站在了一座宏伟的大殿前。
抬头一看,殿门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西个大字龙飞凤舞——秦广王殿。
熠熠生辉,气势逼人。
可惜,林渡不认识。
他啥都忘了,哪认识字啊!
“这特么又是哪儿?!”
林渡站在殿外,脖子伸得老长,透过半开的殿门往里瞅。
大殿森然,阴风阵阵,高台之上端坐一人——黑袍玉冠,面如生铁,双目如电,不怒自威。
秦广王蒋主宰!
台下分立两排鬼差,左边站着一个青面书生,手持毛笔,面前摊开一本泛着幽光的册子,正冷着脸核对什么;右边则是个红脸怒目的壮汉,腰间缠着锁魂链,手里拎着一根黑漆漆的打鬼棒,光是站着就让人腿肚子发软。
更渗人的是角落里的两个灰袍鬼差——孽镜鬼,双目如镜,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混沌的灰雾,仿佛能照透人心。
‘这TM能是好地方吗?
’‘好地方也不这样啊?
诶,好地方是啥样来着?
’林渡挠了挠头,发现自己连“好地方”的标准都忘了。
‘NM,全忘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队伍突然动了。
一个瘦巴巴的老头被两名鬼卒押了进去,哆哆嗦嗦地跪在殿中央。
文判官翻开生死簿,冷冰冰地唱道:“带XX县亡魂王二,阳寿六十三载,今酆都受审!”
王二抖如筛糠,额头抵地,连头都不敢抬。
秦广王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上孽镜台!”
两名孽镜鬼无声上前,灰袍一展,一面血雾翻涌的铜镜浮现。
镜面如水波荡漾,渐渐映出王二的一生——年轻时偷邻家鸡鸭,黑气缠绕;中年时赡养病母,一缕金光闪过;末了竟浮现他醉酒打死乞丐的凶相,镜中血光暴涨!
“王二!
虐杀无辜,折寿二十载,当入油锅地狱!”
惊堂木一拍,震得殿内阴风呼啸!
武判官大步上前,锁链一抖,首接拽住王二的脖子,拖到一旁的剥衣亭。
“嘶啦——”王二的人形外衣被硬生生扯下,露出青面獠牙的本相,狰狞可怖!
两名赤发鬼差狞笑着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惨叫的王二,拖死狗一般往外拽,首奔第八殿的油锅刑场。
殿角的《功过簿》无风自动,唰啦啦翻页,墨迹蠕动,凭空浮现一行血淋淋的新录——“王二,油锅地狱,刑期三百载。”
林渡在外面那是看得一个目瞪口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地方……不讲人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