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市一院急诊科的红色警示灯，像一颗永不熄灭的心脏，在凌晨三点的走廊里跳动。
陈默盯着抢救室的时钟，秒针每一次滴答，都像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1床血压70/40，心率130，血氧85%，失血性休克！”
护士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推车上的年轻男人浑身是血，牛仔裤被摩托车链条绞成破布，左腿伤口深可见骨。
“快！
建立双通路补液，备血400ml，查血常规、凝血！”
陈默吼着，手抖得差点拿不稳喉镜。
他是今晚的二线班住院医，本该有上级医师带着，但主任临时被叫去会诊，留下他和两个规培生——现在，他就是抢救现场的最高负责人。
止血带扎紧大腿，碘伏棉球擦过皮肤的刺痛感仿佛传导到陈默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回忆教科书上的清创步骤，但眼前的血肉模糊像一团乱麻，父亲的话突然钻进脑海：“急诊不是实验室，陈默，你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医生。”
父亲陈敬山是国内心外科的泰斗，而他，陈默，医学世家的“次品”——五年规培结束后勉强留在市一院急诊科，三年了，连缝合都比不过刚来的规培生。
“陈医生！
纱布！”
“来了！”
陈默回过神，递纱布的手撞到了器械盘，镊子“哐当”落地。
他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男人沾血的裤腿——那是被链条撕开的破洞边缘，还残留着体温。
叮——检测到“下肢创伤急救”技能碎片×1，是否融合？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陈默猛地抬头，抢救室里只有仪器的嗡鸣和小王的喘息，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幻觉？
他最近压力太大了？
“血压还在掉！
70/35！”
没时间细想。
陈默咬咬牙，捡起镊子，突然感觉左手手指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清创钳精准避开股动脉，止血钳稳稳夹住最深处的出血点，连打结的速度都快了一倍。
他甚至能“看到”皮下组织的层次，就像解剖课上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一样清晰。
“好了！
血止住了！”
小王惊喜地喊道。
陈默愣住了。
刚才那套操作，流畅得不像他自己。
他低头看手，掌心沁出冷汗，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碎片融合成功，临时获得“下肢创伤止血效率+30%”，持续10分钟。
十分钟？
“病人意识模糊！
快查血气！”
另一个规培生尖叫。
陈默冲过去，手指搭在患者颈动脉上——脉搏微弱，瞳孔开始散大。
他猛地想起摩托车事故最容易漏诊的并发症：腹腔内脏器破裂。
可他现在没有CT，没有B超，只有十分钟的“止血效率”……“准备剖腹探查！
叫手术室！”
他脱口而出。
“什么？”
小王吓了一跳，“陈医生，我们没有上级医嘱，不能……来不及了！”
陈默抓起电话，手指却在拨号键上停住——他只是个住院医，没有急诊手术权限。
而此时，患者的血压己经测不到了。
五分钟后，张涛主任赶到时，抢救室的灯己经灭了。
年轻男人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电图拉成一条首线。
“死因：失血性休克，迟发性脾破裂。”
张涛的声音没有温度，目光扫过陈默惨白的脸，“陈默，你知道你刚才该做什么吗？”
陈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
他应该在止血后立刻用床旁超声排查腹腔，应该更早呼叫二线医师，应该……有一万个“应该”，但他没有做到。
家属冲进来的时候，陈默被推搡在地。
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咒骂声、金属器械倒地的脆响，混在一起砸向他。
他蜷缩着身体，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是骨头，是他仅存的那点自信。
“停职三天，写份抢救经过。”
张涛拉起他，语气疲惫，“急诊科不养废物，想留下来，就自己想清楚。”
凌晨五点，陈默游魂似的走到太平间门口。
冷风吹过走廊，他掏出手机，想给父亲打电话，却在拨号界面犹豫了半小时。
最后，他收起手机，推开了太平间的门——他想再看看那个年轻男人，那个他没能救回来的病人。
尸体己经被整理过，盖着白布。
陈默颤抖着掀开衣角，露出死者的脸，很年轻，和他大学时的室友有点像。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死者冰冷的手指——叮！
检测到“尸体残留技能碎片”：脾破裂早期诊断首觉（稀有），是否拾取？
陈默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太平间的灯光惨白，映着他惊恐的脸。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尸体，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太平间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陈默冲出去，看见清洁工老李头倒在走廊，手里的拖把滚到一边，嘴角溢着白沫。
“老李头！”
陈默扑过去，摸颈动脉——没了！
他下意识地开始胸外按压，脑子里一片空白。
按压深度、频率、人工呼吸……这些他练了几百遍的基础操作，此刻却像第一次学。
“快……电除颤……”他对空无一人的走廊喊道。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老李头胸前的口袋，里面有一个硬壳笔记本——是老李头记录每天打扫时间的本子。
叮！
检测到“活人濒死技能碎片”：基础心肺复苏成功率+50%（临时），是否融合？
“融合！”
陈默在心里嘶吼。
下一秒，他的动作变了。
按压的力度恰到好处，掌根落点精准在胸骨中下段，人工呼吸时能清晰看到胸廓起伏。
三十次按压，两次呼吸，重复，重复……“嘀——嘀——”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规律的响声。
陈默抬头，屏幕上跳出窦性心律，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走廊的窗户透进微光，照在老李头逐渐恢复血色的脸上。
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才那两次“捡”来的技能，像两道闪电劈开了他平庸的人生。
但他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
是恩赐，还是诅咒？
他站起身，太平间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远处，急诊科的红色警示灯依旧闪烁，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等着吞噬下一个生命--也等着吞噬他。
陈默盯着抢救室的时钟，秒针每一次滴答，都像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1床血压70/40，心率130，血氧85%，失血性休克！”
护士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推车上的年轻男人浑身是血，牛仔裤被摩托车链条绞成破布，左腿伤口深可见骨。
“快！
建立双通路补液，备血400ml，查血常规、凝血！”
陈默吼着，手抖得差点拿不稳喉镜。
他是今晚的二线班住院医，本该有上级医师带着，但主任临时被叫去会诊，留下他和两个规培生——现在，他就是抢救现场的最高负责人。
止血带扎紧大腿，碘伏棉球擦过皮肤的刺痛感仿佛传导到陈默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回忆教科书上的清创步骤，但眼前的血肉模糊像一团乱麻，父亲的话突然钻进脑海：“急诊不是实验室，陈默，你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医生。”
父亲陈敬山是国内心外科的泰斗，而他，陈默，医学世家的“次品”——五年规培结束后勉强留在市一院急诊科，三年了，连缝合都比不过刚来的规培生。
“陈医生！
纱布！”
“来了！”
陈默回过神，递纱布的手撞到了器械盘，镊子“哐当”落地。
他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男人沾血的裤腿——那是被链条撕开的破洞边缘，还残留着体温。
叮——检测到“下肢创伤急救”技能碎片×1，是否融合？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陈默猛地抬头，抢救室里只有仪器的嗡鸣和小王的喘息，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幻觉？
他最近压力太大了？
“血压还在掉！
70/35！”
没时间细想。
陈默咬咬牙，捡起镊子，突然感觉左手手指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清创钳精准避开股动脉，止血钳稳稳夹住最深处的出血点，连打结的速度都快了一倍。
他甚至能“看到”皮下组织的层次，就像解剖课上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一样清晰。
“好了！
血止住了！”
小王惊喜地喊道。
陈默愣住了。
刚才那套操作，流畅得不像他自己。
他低头看手，掌心沁出冷汗，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碎片融合成功，临时获得“下肢创伤止血效率+30%”，持续10分钟。
十分钟？
“病人意识模糊！
快查血气！”
另一个规培生尖叫。
陈默冲过去，手指搭在患者颈动脉上——脉搏微弱，瞳孔开始散大。
他猛地想起摩托车事故最容易漏诊的并发症：腹腔内脏器破裂。
可他现在没有CT，没有B超，只有十分钟的“止血效率”……“准备剖腹探查！
叫手术室！”
他脱口而出。
“什么？”
小王吓了一跳，“陈医生，我们没有上级医嘱，不能……来不及了！”
陈默抓起电话，手指却在拨号键上停住——他只是个住院医，没有急诊手术权限。
而此时，患者的血压己经测不到了。
五分钟后，张涛主任赶到时，抢救室的灯己经灭了。
年轻男人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电图拉成一条首线。
“死因：失血性休克，迟发性脾破裂。”
张涛的声音没有温度，目光扫过陈默惨白的脸，“陈默，你知道你刚才该做什么吗？”
陈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
他应该在止血后立刻用床旁超声排查腹腔，应该更早呼叫二线医师，应该……有一万个“应该”，但他没有做到。
家属冲进来的时候，陈默被推搡在地。
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咒骂声、金属器械倒地的脆响，混在一起砸向他。
他蜷缩着身体，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是骨头，是他仅存的那点自信。
“停职三天，写份抢救经过。”
张涛拉起他，语气疲惫，“急诊科不养废物，想留下来，就自己想清楚。”
凌晨五点，陈默游魂似的走到太平间门口。
冷风吹过走廊，他掏出手机，想给父亲打电话，却在拨号界面犹豫了半小时。
最后，他收起手机，推开了太平间的门——他想再看看那个年轻男人，那个他没能救回来的病人。
尸体己经被整理过，盖着白布。
陈默颤抖着掀开衣角，露出死者的脸，很年轻，和他大学时的室友有点像。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死者冰冷的手指——叮！
检测到“尸体残留技能碎片”：脾破裂早期诊断首觉（稀有），是否拾取？
陈默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太平间的灯光惨白，映着他惊恐的脸。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尸体，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太平间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陈默冲出去，看见清洁工老李头倒在走廊，手里的拖把滚到一边，嘴角溢着白沫。
“老李头！”
陈默扑过去，摸颈动脉——没了！
他下意识地开始胸外按压，脑子里一片空白。
按压深度、频率、人工呼吸……这些他练了几百遍的基础操作，此刻却像第一次学。
“快……电除颤……”他对空无一人的走廊喊道。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老李头胸前的口袋，里面有一个硬壳笔记本——是老李头记录每天打扫时间的本子。
叮！
检测到“活人濒死技能碎片”：基础心肺复苏成功率+50%（临时），是否融合？
“融合！”
陈默在心里嘶吼。
下一秒，他的动作变了。
按压的力度恰到好处，掌根落点精准在胸骨中下段，人工呼吸时能清晰看到胸廓起伏。
三十次按压，两次呼吸，重复，重复……“嘀——嘀——”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规律的响声。
陈默抬头，屏幕上跳出窦性心律，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走廊的窗户透进微光，照在老李头逐渐恢复血色的脸上。
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才那两次“捡”来的技能，像两道闪电劈开了他平庸的人生。
但他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
是恩赐，还是诅咒？
他站起身，太平间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远处，急诊科的红色警示灯依旧闪烁，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等着吞噬下一个生命--也等着吞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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