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来的“花瓶”?
林砚推开门时,正好撞见沈驰把一叠卷宗狠狠砸在桌上。
男人穿着黑色作战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肌肉,下颌线绷得像把没出鞘的刀,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死者颈部有三处深浅不一的勒痕,现场没有挣扎痕迹,家属说夫妻关系和睦……”旁边的年轻警员战战兢兢地汇报,话音刚落就被沈驰打断:“和睦?
和睦能把人勒死三次?
查!
给我查他们近半年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下午三点前我要结果!”
“是!”
沈驰抬眼,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女人。
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配卡其裤,长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脸上没施粉黛,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正平静地落在他攥紧卷宗的手上。
“你是?”
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还没散。
“沈队长您好,我是林砚,市局从省心理研究所借调过来的,协助刑侦工作。”
林砚的声音清清淡淡,像山涧的泉水,“这是我的调令。”
她递过来的A4纸被沈驰扫了一眼就扔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心理研究所?
局里是没人了,还是觉得我们查案不够忙,需要请个‘专家’来给我们做心理疏导?”
这话够冲,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打字声都停了。
年轻警员想打圆场,却被沈驰一个眼神制止。
林砚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视线掠过他紧绷的眉骨和微微颤动的鼻翼,忽然开口:“沈队长,您刚才砸卷宗的时候,左手无名指无意识地蹭了三下桌面,这是潜意识里焦虑的表现。
还有您现在,喉结滚动了两次,瞳孔比刚才缩小了15%,说明您对我的出现不仅反感,还带着点……戒备?”
沈驰的脸色骤然一沉。
他确实在烦。
手里的“家暴致死案”卡了三天,死者丈夫有完美不在场证明,可他首觉那男人有问题,偏偏找不到证据。
这会儿突然塞过来个搞心理的,不是添乱是什么?
可这女人居然连他没察觉到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林小姐,”沈驰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我们查案靠的是证据、监控、法医报告,不是看谁眉头皱得高,谁眨眼次数多。
如果你是来喝茶看报的,出门左转是接待室。”
林砚没退,反而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补充了一句:“另外,您刚才听我自我介绍时,右肩比左肩高了0.5厘米,这是典型的‘排斥姿态’。
不过没关系,沈队长,我们很快就会熟起来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电话猛地响起,是法医科。
“沈队!
家暴案的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微量皮肤组织,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不是她丈夫的!”
沈驰眼神一凛,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林砚叫住。
“沈队长,”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死者丈夫接受询问时,提到‘妻子’两个字时,嘴角有0.3秒的单侧上扬,那是轻蔑,不是悲伤。
还有,他说‘我当晚在公司加班’时,左手悄悄往后缩了一下,像是在藏什么。”
沈驰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她。
这女人什么时候见过死者丈夫?
他怎么不知道?
林砚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指了指办公室墙上的监控屏幕——那是昨天对死者丈夫做询问时的录像回放,画面里的男人正一脸悲痛地抹眼泪。
“微表情不会说谎。”
林砚迎上他震惊的目光,嘴角轻轻弯了一下,“沈队长,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藏起来的左手查起。
比如,他是不是戴了什么不该戴的东西?”
沈驰的瞳孔骤然收缩。
监控里的男人穿着长袖衬衫,左手袖口确实扣得异常严实,哪怕抬手擦眼泪,也刻意避开了手腕……办公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沈驰盯着林砚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这个新来的“花瓶”,好像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