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散伙饭,我偷吻了烂醉的校草陈默。>闪光灯忘关的瞬间,他睫毛颤了颤。
>我连滚带爬逃出包厢,发誓此生不见。>三个月后大学迎新晚会,我缩在角落当蘑菇。
>后领突然被人拎住:“同学,偷亲不负责?”>陈默把我按进怀里,追光灯笼罩全场。
>他对着话筒轻笑:“她害羞,我追了三个月才抓到人。”>“现在,该还债了。
”---高考结束那晚,风里都飘着啤酒花和自由的味道。
我们班的散伙饭选在市中心那家号称“青春不散场”的KTV大包间,
鬼哭狼嚎的歌声和碰杯的喧嚣几乎要把屋顶掀翻。空气闷热粘稠,
混杂着炸鸡的油腻、果盘的甜腻,还有少年人无处安放的、蠢蠢欲动的心事。
我的目光穿过群魔乱舞的人堆,像自带导航一样,精准地钉在角落的沙发上。陈默陷在那里。
头顶旋转的彩色光球掠过他线条干净的下颌,滑过微敞的领口,
最后落在他安静垂下的眼睫上。他像是被吵烦了,又像是真的醉了,背靠着沙发,
长腿随意地伸着。旁边歪七扭八倒着几个同样人事不省的男生,
衬得他像一堆乱石里唯一一块被打磨过的冷玉。班里的男生,
尤其是那几个平时被陈默球场血虐的家伙,今晚铆足了劲儿报仇雪恨,白的啤的轮番上阵,
硬是把这尊校园冰山给灌倒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下下撞得肋骨生疼。
我捏紧了藏在牛仔裤兜里的手机,掌心全是汗。三年了。从高一的惊鸿一瞥,
到后来无数次假装不经意地路过篮球场,目光追逐着他跳跃的身影,
再到偷偷把他的名字写满草稿纸的角落……暗恋像一株见不得光的藤蔓,在心底无声地疯长,
缠得人窒息。现在,这株藤蔓要开花了。开在它注定枯萎凋零的前夜。高考结束,各奔东西。
陈默的分数板上钉钉去顶尖名校,而我,将去往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市。今晚,
大概是此生最后一次离他这么近的机会。“林小满!发什么呆!过来喝!
” 闺蜜李吱吱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举着杯啤酒凑过来,大嗓门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了一下,胡乱摆手:“不、不了!我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 声音干涩得厉害,说完就慌不择路地往角落里那个安静的身影方向挤。
人群的喧嚣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角落,
只剩下陈默沉睡的侧影,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包间里光线迷离昏暗,
角落的沙发更是像被遗忘的孤岛,光线吝啬地扫过,只留下模糊的轮廓。他睡得很沉,
呼吸均匀悠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薄唇微微抿着,
褪去了平日球场上的锐利和疏离,显出几分难得的柔软。就是现在。我几乎是屏着呼吸,
像个潜入敌营的蹩脚小贼,一点一点挪过去。脚下的地毯似乎变成了吸力巨大的沼泽,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终于蹭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挨着他旁边一个醉倒男生的位置坐下。
距离拉近,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酒味,毫无防备地钻进我的鼻腔,
熏得我脑子也跟着晕陶陶的。指尖冰凉,还带着刚才蹭过冰啤酒杯的水汽。我僵硬地侧过身,
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睡颜,每一寸都像是最后一次。鬼使神差地,我掏出了手机。解锁,
打开前置摄像头。屏幕的光幽幽亮起,映出我紧张到发白的脸和他沉睡的轮廓。手机颤抖着,
一点点靠近,镜头框住我们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近得能看清他鼻梁上那颗极淡的小痣。
我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盖过了包间里所有的喧嚣。嘴唇干燥得厉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不管了!眼睛一闭,心一横。我飞快地、轻轻地,
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角。蜻蜓点水,一触即分。触感温热而柔软,
带着一点酒液的微凉。一股巨大的电流瞬间从接触点炸开,沿着脊椎一路窜到天灵盖,
四肢百骸都麻了。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拍照!留证!纪念我这孤注一掷的青春!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嘴唇离开他嘴角的刹那,颤抖着按下了屏幕上的拍照键。咔嚓!
一道刺眼的白光,伴随着清脆的模拟快门声,猛地炸开!瞬间将我和他笼罩其中!完了!!!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一样灭顶而来!
我怎么忘了关该死的闪光灯和声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条件反射般猛地扭头看向陈默——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颤动了一下。幅度很小,
小到几乎像是光影的错觉。但在我高度紧张、无限放大的感官里,那一下颤动,
无异于平地惊雷!他……他醒了?!不!他一定看到了!
他一定知道是我这个胆大包天的偷吻贼了!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像海啸般将我吞没。
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太猛,
膝盖重重磕在面前的矮几边缘,钻心的疼传来,但我根本顾不上!“啊!
” 一声短促的惊叫卡在喉咙里,我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缝隙里往外钻。
背后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刺来,又像是索命的恶鬼在追赶。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任何声音,
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我撞开一个端着果盘的同学,也顾不上道歉,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快逃!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陈默!逃离这荒唐的一切!
冲出包厢厚重的隔音门,外面走廊相对安静的光线和冷气扑面而来,
我像一条濒死的鱼终于接触到空气,却依旧窒息。我头也不敢回,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KTV出口的方向狂奔,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高考结束的喜悦、青春的尾巴、连同那个仓促的吻……一切都被我狠狠甩在身后,
只想立刻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发誓此生再也不见陈默那张脸!世界那么大,总能躲开吧?
---三个月后。九月的晚风带着初秋的微凉,拂过崭新的大学校园。
巨大的迎新晚会舞台矗立在操场中央,彩灯闪烁,音响震天,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彩带的味道和年轻荷尔蒙的气息。台上,
一群穿着荧光绿紧身衣、跳着不明觉厉现代舞的大一新生正卖力扭动,
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笑声、议论声、起哄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青春的嘈杂海洋。我,
林小满,此刻正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塞在操场边缘最角落的一个塑料小板凳上。
身上那件宽大的、印着卡通熊猫的黑色连帽卫衣帽子被我严严实实地兜头罩住,
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双警惕地滴溜乱转的眼睛。
活像一颗误入人间的、瑟瑟发抖的黑色蘑菇。“小满,至于吗你?” 旁边,
我的新晋室友兼闺蜜王璐,一边咔哧咔哧嚼着薯片,一边用胳膊肘捅我,
“晚会才开始十分钟,你都缩这儿长蘑菇了!快看快看,台上那个吉他弹唱的学长好帅啊!
”她兴奋地指着舞台方向,试图把我从自闭状态里***。我纹丝不动,
甚至把帽子又往下拽了拽,瓮声瓮气地回答:“帅什么帅,没兴趣……灯光太吵,人多,
闷得慌。” 声音闷在帽子和衣领里,含糊不清。真正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自从那晚KTV惊天社死之后,“陈默”这个名字就成了我心底最深的禁忌。这三个月,
我删光了所有高中群聊,屏蔽了任何可能提到他的社交账号,
连带着对“校草”、“篮球”、“KTV”、“闪光灯”这几个词都产生了严重的PTSD。
每次手机摄像头不小心亮起闪光灯,都能把我吓得一哆嗦。我像一只受惊的鸵鸟,
把头深深埋进新生活的沙子里,固执地相信只要我不看、不听、不想,
那个噩梦般的人和那个让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夜晚,就能永远被封印在过去。“闷?
” 王璐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我,“我看你就是怂!
上次在宿舍口嗨说要泡遍全校帅哥的劲儿呢?结果连个迎新晚会都不敢往前凑!林小满,
你真是我见过最怂的口嗨王者!”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帽子的掩护下撇了撇嘴。
怂就怂吧,安全第一!只要熬过今晚,我就还是那个在平凡大学里努力当个小透明的林小满!
就在我努力降低存在感,祈祷晚会快点结束,
最好再来一场瓢泼大雨把大家都冲散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微凉触感的手,
毫无预兆地、精准地揪住了我卫衣帽子后领!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集体起立!一股熟悉的、带着点清冽薄荷和淡淡阳光味道的气息,
霸道地穿过周围浑浊的空气,丝丝缕缕钻进我的鼻腔!这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小小的塑料凳上,连呼吸都忘了。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四肢冰凉。那只手揪着我的后领,轻轻往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