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太阳穴,昨夜观察室里的画面依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女孩手腕上的蝴蝶纹身、沉默的眼神、以及那幅未完成的画。
她点开病历系统,调出沈星晚的病史记录。
姓名:沈星晚年龄:24岁主诉:情绪低落、***倾向既往史:· 2016年首次抑郁发作,药物治疗(舍曲林)· 2018年第二次发作,药物调整为氟西汀· 2020年第三次发作,药物改为文拉法辛· 三次***未遂记录林夏的眉头微微皱起。
五年内三次***未遂,这意味着什么?
她快速滑动鼠标,查看更详细的记录。
2016年记录:· 患者18岁,大学一年级,因学业压力出现情绪低落· 首次就诊,诊断为“重度抑郁发作”· 拒绝住院治疗,选择门诊药物治疗2018年记录:· 患者20岁,抑郁症复发· 药物调整为氟西汀,但患者表示“药物没有效果”· 再次拒绝住院2020年记录:· 患者22岁,第三次抑郁发作· 药物改为文拉法辛,患者仍表示“无法缓解情绪”· 第三次***未遂,被家人强制送医林夏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
三次***未遂,三次药物治疗,却依然没有好转。
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沈星晚的心理状态。
林夏站起身,走向医院的档案室。
电子病历虽然方便,但有些细节往往藏在纸质档案的角落里。
她需要亲自查看沈星晚的原始病历。
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姓王,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整理一摞病历。
“王老师,我需要调取沈星晚的纸质病历。”
林夏礼貌地说道。
王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稍等,我去给你拿。”
几分钟后,王老师从档案柜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病历本,递给林夏:“这是沈星晚的所有记录。”
林夏接过病历本,翻开第一页。
首页记录:· 患者姓名:沈星晚· 年龄:18岁· 首次就诊日期:2016年5月17日· 主诉:“我觉得活着很累。”
林夏的指尖微微一顿。
第一次就诊记录(2016年5月17日):· 患者自述:“最近半年情绪很低落,经常失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 医生诊断:“重度抑郁发作”· 治疗方案:“舍曲林25mg/日,建议每周心理治疗”第二次就诊记录(2018年3月9日):· 患者自述:“药物好像没什么用,我还是觉得很累。”
· 医生调整药物:“氟西汀20mg/日”第三次就诊记录(2020年7月2日):· 患者自述:“我撑不下去了。”
· 医生调整药物:“文拉法辛75mg/日”· 备注:“患者家属要求强制住院治疗。”
林夏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医生的总结:“患者多次***未遂,药物治疗效果不佳,建议长期心理治疗。”
她合上病历本,眉头紧锁。
药物治疗无效?
三次***未遂?
这显然不仅仅是普通的抑郁症。
林夏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沈星晚的心理评估报告。
心理评估初步结论:· 症状表现:o 情绪低落(持续五年以上)o ***倾向(三次未遂)o 对药物治疗反应差· 可能原因:o 生物因素(遗传、神经递质失衡)o 心理因素(未解决的创伤)o 社会因素(缺乏社会支持)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
心理创伤?
她想起沈星晚的画——那个溺水的男人,以及背面隐藏的“桥”。
桥,通常象征着连接、过渡,或者是……逃避?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晚上9点,林夏再次来到精神科观察室。
沈星晚己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红色的印记依然清晰可见。
林夏站在门口,静静地观察她。
沈星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转过头,眼神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
林夏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轻声问。
沈星晚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林夏并不意外,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你昨天画的画,我看了。”
沈星晚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然没有说话。
“那幅画……”林夏顿了顿,“让我想到一个问题。”
沈星晚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依然警惕。
“你画的是自己吗?”
林夏问。
沈星晚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夏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回答。”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说道:“对了,你手腕上的纹身……那只蝴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沈星晚的眼神骤然一变,像是被刺痛了一样,迅速别过脸去。
林夏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关上了门。
回到办公室,林夏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沈星晚的沉默、她的画、她的纹身……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个女孩的心理创伤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
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她的过去。
而沈星晚……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