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熵一路龇牙咧嘴，嘴却没闲着，跟在后面碎碎念：“教授您手下留情啊！
我这手腕昨天刚帮林浩拧开冰镇可乐瓶，现在还酸着呢，再捏就真成‘红烧猪蹄’了！
再说手发光怎么了？
说不定是我昨晚涂的草莓护手霜没吸收，反光呢——您闻闻，还有香味儿！”
“还敢贫嘴！”
王教授头也不回，脚步迈得更快，皮鞋踩在走廊瓷砖上“噔噔”响，震得墙根的绿萝叶子都晃了晃，“护手霜能让苹果悬浮？
能让苹果追着你跑？
陈熵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说不清楚，这学期物理课你就等着挂科吧！”
两人刚拐过实验楼的拐角，就撞见几个从食堂出来的学生——有人手里攥着冒热气的肉包，咬得嘴角沾着油；有人拎着豆浆袋，袋口的水珠滴在地上，晕出小水痕；最扎眼的是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塑料袋里装着两个红苹果，跟实验室托盘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红得能映出人影。
陈熵的目光刚扫到苹果上，指尖突然“嗡”地窜过一阵麻意，比在实验室里还强烈，像是有根无形的线从指尖扯出去，一头死死拴住了那两个苹果。
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手，想甩开那股拉扯感，可刚动了动手指，就听“嘶啦”一声——男生手里的塑料袋被撑破，两个苹果“咚”地砸在地上，却没滚远，反而贴着瓷砖地面转了个圈，像被人牵着似的，慢悠悠往陈熵脚边凑。
“哎！
我的苹果！”
鸭舌帽男生惊呼一声，手里的包子都忘了咬，伸手去抓，可苹果像长了眼睛，他刚碰到果皮，苹果就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往陈熵那边滚。
周围的学生瞬间围了过来：穿卫衣的男生举着豆浆杯，手一抖洒了半杯在裤子上都没察觉；扎马尾的女生掏出手机，镜头死死对着滚动的苹果；还有人踮着脚往前凑，嘴里不停念叨：“这苹果怎么自己会动啊？”
“没风啊，它怎么还拐弯？”
“你看你看，它往陈熵那边去了！”
王教授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盯着那两个苹果，又低头看向陈熵的手——指尖那层淡淡的白光还没消，此刻随着苹果靠近，亮得更明显了，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光丝从指尖飘出来，像藤蔓似的往苹果方向缠。
“这、这是……”王教授的眼睛瞪得溜圆，抓着陈熵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语气里第一次带了点慌。
陈熵自己也懵了，看着苹果越滚越近，心里的拉扯感像潮水似的往上涌，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他“抓住它们”。
他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差点磕到台阶，踉跄了一下：“别过来啊！
我真不吃苹果！
我对苹果过敏——你找别人去行不行！”
可他越摆手，指尖的光就越亮，那两个苹果像是被加了“引力buff”，突然离开地面，离地面半尺高悬着，稳稳地朝着他的方向飞过来。
“***！
苹果飞起来了！”
围观的学生炸开了锅，有人举着手机疯狂按快门，有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兴奋地喊：“陈熵你是不是会魔术？
太牛了！
快教教我怎么让苹果飞！”
陈熵心里又急又慌，想躲，可身体像被定住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苹果往自己手里钻。
就在苹果快要碰到指尖时，他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温热，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钻进了胳膊，紧接着“啪嗒、啪嗒”两声，两个苹果稳稳落在了他手心里。
更怪的是，苹果刚碰到他的手，指尖的白光就瞬间灭了，拉扯感和温热感也没了，只剩手里沉甸甸的触感，还有果皮上残留的、从食堂带出来的冰凉。
王教授彻底僵在原地，盯着陈熵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他的指尖，半天没说出话来，嘴角还微微抽搐着——活像见了违背物理定律的“灵异事件”。
周围的学生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陈熵你这是怎么弄的？
有隐形线吗？”
“我刚才明明看到苹果自己飞过来的，太神奇了！”
“能不能让苹果再飞一次？
我还没拍清楚！”
陈熵举着两个苹果，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他翻来覆去地看苹果，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净净，连刚才的光痕都没了。
突然，实验课上悬浮的苹果、指尖的微光、还有现在粘在手里的苹果，串成了一个荒诞的念头：“难道……我真能吸苹果？”
他赶紧把苹果往鸭舌帽男生手里递：“同学，你的苹果，我还给你，你快拿着！”
可就在苹果快要碰到男生手心时，陈熵的指尖突然又传来一阵拉扯感，苹果像被橡皮筋拽了一下，“弹”地一下又落回他手里。
男生愣了愣，又伸手去接，结果苹果还是弹了回去，像有层无形的屏障挡在陈熵手前。
“怎么回事啊？”
陈熵也慌了，试着把苹果往地上扔——可苹果刚离开手心，就慢悠悠地转了个圈，又“啪”地落回他手里，跟装了GPS似的，精准得离谱。
周围的学生更兴奋了，手机快门声“咔咔”响个不停，有人还喊：“陈熵你这能力也太酷了吧！
以后吃苹果都不用自己拿，苹果自己送上门！”
王教授终于缓过神，一把抓住陈熵的手腕——这次没那么用力，却抓得更紧，像怕他跑了：“跟我去教务处！
现在就去！”
陈熵还想辩解：“教授这真不是我搞的！
是苹果自己粘我手上的，我想还都还不回去！”
“少废话！”
王教授打断他，拽着他就往教务处走，脚步比刚才还快，“到了教务处让主任看看！
我倒要看看，你这‘苹果吸铁石’的本事，还怎么狡辩！”
陈熵被拽着往前走，手里攥着两个苹果，掌心都沁出了细汗，心里又气又无奈：“这叫什么事啊！
莫名其妙成了‘苹果磁铁’，还被当成故意捣乱的——早知道今天请假窝宿舍刷剧，也比来学校闯祸强！”
他回头瞥了眼围观的学生：有人举着手机追着拍，有人对着他喊“陈熵牛逼”，还有人凑在一起讨论“他是不是觉醒超能力了”。
陈熵心里突然冒了点小窃喜：要是这能力能控制，以后手机被王教授收了，说不定能在他口袋里自己飞回来，还不用冒风险偷……“看什么看！
都散了！”
王教授的嗓门突然提了八度，震得走廊的声控灯都闪了一下，“***室上课去！
再围观记你们旷课！”
围观的学生赶紧作鸟兽散，可还有人偷偷回头，眼睛死死盯着陈熵手里的苹果，满是好奇。
一路被拽到教务处门口，陈熵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手里举着两个苹果，头发被拽得乱糟糟，活像个“苹果小偷”，心里突然发怵：刚才在实验室搞砸实验，现在又弄出“苹果飞”的事，主任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这次说不定要记过处分；要是被爸妈知道，又得唠叨“你就不能安分点”……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手里的苹果，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像有人轻轻碰了下，莫名有点安慰的意思。
陈熵心里叹了口气：“苹果啊苹果，你要是真有灵性，就别再添乱了——再闹下去，我就要被开除了！”
可苹果当然不会说话，只是安安静静躺在他手里，表皮红得发亮，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王教授深吸一口气，推开教务处的门，把陈熵推了进去。
陈熵抬头一看，主任正坐在实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老花镜滑到鼻尖，一看就是心情糟透了。
“主任您看！”
王教授把陈熵往办公桌前推了推，指着他手里的苹果，声音都有点发颤，“这学生在实验室搞破坏，弄出苹果悬浮的事，他的手还会发光！
现在苹果还粘他手上甩不掉，您快看看！”
主任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目光落在陈熵身上，又扫过他手里的苹果，手指在文件上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果然是你”的无奈：“陈熵？
又是你？
上次你在高数课上跟老师顶嘴，这次又搞什么幺蛾子？”
陈熵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主任还记着他。
他赶紧把手里的苹果举了举，掌心的汗都沾到了果皮上：“主任我真没搞事！
这苹果是自己飞过来的，我想还都还不回去，手发光也是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飞过来的？”
主任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钢笔往桌上一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苹果还能自己长脚跑？
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学习，故意在学校捣乱！”
就在这时，陈熵手里的一个苹果突然动了——不是轻微晃，是猛地往旁边一窜，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首首朝着主任的办公桌飞过去！
“小心！”
陈熵惊呼一声，伸手去抓，可苹果飞得太快，指尖只擦到一点果皮，根本没抓住。
苹果“咚”地撞在实木办公桌上，发出闷响，滚了两圈后，正好停在主任握着钢笔的手旁边，果皮上的红光还闪了一下，像故意挑衅。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吊扇转动的“嗡嗡”声，王教授和主任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比苹果还大。
陈熵看着那个苹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苹果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吧？
刚才在实验室闹，现在又来教务处拆台——这下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