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缉捕令
金色长发利落地束成双马尾发式，悬于脑后，发丝随风轻轻摇动。
那少女身穿一套紧身防护衣。
深灰近黑的色调，布料紧贴着身形，勾勒出流畅的身体线条，一看便知是特制的高弹材质——既不会束缚动作，又能在关键部位形成隐形的缓冲层。
肩颈、腰腹这些易受冲击的地方，布料下还隐约透着细密的纹路，显然藏着加固的防护结构。
最惹眼的是她膝盖以下的部分。
从膝盖骨往下，原本该是皮肉的小腿被改造成了冷硬的金属质感，银灰色的合金外壳贴合着腿部轮廓，接缝处嵌着淡蓝色的光带，随呼吸微微闪烁。
靠近脚踝的位置明显加粗，侧面有几道镂空的散热槽，隐约能看到内部转动的齿轮结构。
不用细看也能猜到，这绝非普通的义肢——那些突出的金属卡扣和连接轴，分明是为了瞬间爆发时提供更强的推力，这是实打实的金属爆发装置，每一次启动，恐怕都能带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与冲击力。
胸前挂着一张铭牌：临海市异能管理局执行官，编号056，夜夜。
少女手中的两把短刃泛着冷白的金属光，刃身却不像寻常兵器那般光滑，反倒有淡蓝色的电弧在上面蜿蜒缠绕，顺着刃脊游走时发出“滋滋”轻响，偶尔蹦出的火星落在地上，竟烫出了细小的焦痕。
此刻这对缠满电弧的短刃正稳稳架着头顶劈下的长刃。
夜夜手腕微沉，双刃便架住了这股重压，电弧被震得颤了颤，反倒更急地在刃上窜动起来。
她抬着眼，明黄色的双瞳像浸了光，首首落在对面人脸上。
无的眼上蒙着黑缎，缎面光滑，将双眼遮得严严实实，连一点眼尾的弧度都没露。
可少女的目光没移开，像是要透过那层薄缎，看清缎子后面藏着的神秘。
战局再度陷入僵持。
“你果然来了……”暗能量缠绕于刀身，无双手发力，将两柄短刃振开，随即后撤几步，将刀竖于身后。
夜夜并未追击，握着短刃的手缓缓垂下，刃身的电弧“滋啦”一声轻响，随动作渐渐敛去，只余下冷白的金属光泽。
随后，她从后腰包中取出一张纸张。
那是张缉捕令，米黄色的纸页上印着墨色的纹路边框，中间贴着张模糊的肖像，正是眼前的无。
少女抬手将缉捕令展平，将印有肖像的一面对着无，指尖按着纸页边缘，清冽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玉珠，在空气里掷得清晰：“江祁，八阶暗属性异能者。”
每一个字都落得笃定，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蒙着黑缎的眼，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意：“这是异能者管理局对你下达的缉捕令，放弃抵抗，认罪吧。”
少女现在应该称呼其为江祁。
无，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杀手代号罢了。
江祁的双目被黑缎遮盖，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是嘴巴轻微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终于还是要对我动手了啊。”
她的声音同样冰冷，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
“不知我的罪名是？”
“故意杀人罪，应该不需要我多说。”
江祁是一名杀手，没人确切数过她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只知道入行这些年，经她手了结的单子摞起来能铺满半张桌子，算下来早超过了百条。
那些人命里，有作恶多端的富商，有藏在暗处的毒枭，也有背信弃义的叛徒，每一条都曾在某个角落掀起风浪，却最终都终结在少女的刀下。
夜夜收起缉捕令，重新将短刃拔出：“放弃抵抗，否则后果自负。”
她这话并非虚张声势。
能在异能者管理局手里接下缉捕江祁的任务，她自身本就握着硬底气——她也是实打实的八阶异能者。
八阶的门槛，在异能者里早己是上游，每一步晋升都要啃下无数硬仗，她能站到这个位置，手上没少过生死搏杀的历练。
江祁名声再响，暗属性异能再诡谲，说到底也只是同阶的对手。
真要动手，她眼底那点冷意里藏着的，从来不是退缩——电弧会更烈，短刃会更快，她未必占绝对上风，却绝不会怕了这场对决。
江祁没接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蒙在眼上的黑缎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只留下颌线绷得紧了些，透着股沉默的执拗。
她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杀手的行当早把多余的情绪和言语都磨掉了。
要打便打，道理从来不是靠嘴说，是靠手里的兵刃分输赢。
对方要抓她，那就打到一方站不起来为止，没什么好啰嗦的。
指尖握着的长刃微微沉了沉，刃尖擦过地面，带起一点细碎的火星。
说实话，她对异能者管理局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那些人总端着套冠冕堂皇的规矩，把“秩序”挂在嘴边，可谁知道这规矩背后藏着什么？
她杀的人，哪一个不是手上沾着脏事的？
可管理局是怎么做的？
江祁握着长刃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蒙在眼上的黑缎似乎都挡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那些嘴上喊着“维护秩序”的人，真遇到事了，哪有半分正经？
她亲眼见过的，有人借着异能胡作非为，受害者闹到管理局，结果呢？
不过是派两个小兵随便问两句，记几笔，连现场都没仔细查过，转头就丢下句“证据不足”草草结案。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谁跟谁沾了亲，谁收了好处，谁又在借着职权打压异己，他们眼皮子底下的烂事堆成了山，却个个装瞎，从上到下，早就是从根上烂透了的东西。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凭什么来定她的罪？
凭什么让她认罪？
“不认罪？”
夜夜见她摇头，眉梢微挑，握着短刃的手紧了紧，刃身的电弧“滋滋”响得更急了，淡蓝色的光在她明黄色的瞳仁里跳，“看来是非要动过手才肯明白。”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双刃带起两道弧光，竟是率先动了。
电弧劈啪作响，朝着江祁面门扫来，速度快得只剩道残影。
江祁脚下没动，只手腕一转，长刃横在身前，精准地磕上双刃。
“铛”的一声脆响，电弧被震得西散飞溅，长刃顺势往前一推，一股沉劲朝着少女压过去。
“果然够硬气。”
少女借力后跳半步，避开那股力道，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双刃朝下劈出两道电弧，像两张电网罩向江祁。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管理局的‘规矩’，是怎么落在实处的。”
江祁侧身躲开电网，长刃在她手里活了似的，刃身带起淡淡的黑雾——那是她的暗属性异能，悄无声息地缠向少女的脚踝。
她没说话，却用动作答了所有：要谈规矩？
先接得住她的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