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很少说话，但存在感极强。
即使他只是低头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沈清安也能感受到那道若有实质的视线笼罩着自己，如同被置于显微镜下观察。
有时他抬头，会猝不及防地撞上凌曜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却让他心跳莫名失序，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男人像一座冰封的火山，外表冷硬，内里却可能蕴藏着惊人的能量和……危险。
沈清安试图忽略他，专注于手中的咖啡杯和拉花缸，但那丝冷冽的乌木香气总是如影随形，提醒着那个男人的存在。
这天，凌曜临走时，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离开。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然后走向柜台后的沈清安。
沈清安正在清洗虹吸壶，水流声哗哗作响。
察觉到阴影笼罩，他抬起头，对上凌曜深不见底的眼眸。
凌曜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名片。
材质特殊，触手冰凉，纯黑色的卡面上，只有凸印的银色名字“凌曜”和一串私人号码，再无其他赘余。
简单，却彰显着不容置疑的身份和力量。
“凌曜。”
沈清安下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凌氏集团的年轻掌门人，财经杂志的常客，商业版图上的传奇人物。
他竟然……“明天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凌曜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拒绝，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谈谈你的‘爱好’。”
“凌先生，我……”沈清安本能地想要推拒，首觉告诉他，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绝不会是简单的事。
“是关于一个商业合作项目，涉及香氛研发。”
凌曜打断他，目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那目光冷静得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折旧程度，“报酬会让你满意。”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投下了一颗精准的炸弹，“足够你支付你妹妹下个阶段的治疗费。”
沈清安猛地抬头，瞳孔微缩，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你怎么会知道……”凌曜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早己洞悉他所有的秘密和软肋。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地址我会发到你手机。
准时到。”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沉稳，没有丝毫留恋，留下沈清安捏着那张冰冷的名片，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知道妹妹的事。
他调查他。
所谓的“合作”，绝不像听起来那么简单。
那平静语调下隐藏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未知的危险。
恐惧和警惕瞬间攫住了他。
但“妹妹的治疗费”这几个字，又像一把钩子，精准地钩住了他最大的软肋，让他无法动弹。
清宁苍白的笑脸和医疗账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在他眼前交替闪现。
他需要钱，迫切需要。
而凌曜，显然深知这一点。
街对面，黑色宾利车内。
凌曜看着咖啡馆玻璃窗后那个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的身影，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照不进他眼底的惊惶。
他知道沈清安会来。
善良，有软肋，而且足够聪明。
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才是最有利的。
他发动汽车，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和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狩猎，第一步是让猎物自愿走进笼子。
而他，从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