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连老吕迷迷糊糊的哼唧声都停了。赵瑶刚醒的困意和头疼，
被这股冷意冲得没了大半，心里莫名发慌，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嘴里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她还是第一次见霍羽这副模样，比当年拒绝她时，还要冰冷，
还要吓人。老吕也反应过来了，揉了揉眼睛看清是霍羽，又看了看他阴沉的脸，
心里咯噔一下，酒意也醒了不少，讪讪地笑了笑：“霍羽啊……你怎么在这儿？
”霍羽没接老吕的话，目光依旧锁在赵瑶身上，赵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想躲开视线，
可又不服这股压迫感，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心里却在打鼓：他到底想干嘛？
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想吓死人啊？两人对视了不过几秒，却像过了很久，
屋里的空气都像冻住了似的，连老吕都不敢再出声，只能尴尬地坐着。就在赵瑶快要撑不住，
想开口怼他的时候，霍羽终于动了——他没说一个字，只是收回目光，脸上的阴沉丝毫未减，
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又快又沉，连关门的动作都带着股冷意，“咔嗒”一声，
把屋里的压抑感稍稍带了些出去。赵瑶看着紧闭的房门，才敢松口气，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居然有点发烫。她瞪着门口，心里又气又懵：“这混蛋到底有病吧？
进来不说话，盯着人看半天又走了，耍谁呢！”老吕也松了口气，
挠了挠头：“这霍羽……今天怎么回事啊？脸沉得跟要吃人似的，
该不会是嫌咱们屋里太乱了吧？”赵瑶听见老吕这话，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头把老吕骂了个遍：这狗贼怕不是昨晚酒喝多了，脑子给喝傻了吧？
问题能出在“屋里乱”上吗？霍羽刚才那眼神，那阴沉的劲儿，明显是冲人来的，
跟桌上的酒瓶子、零食壳半毛钱关系没有！她张了张嘴，刚想吐槽老吕的迟钝，
又咽了回去——跟喝傻了的人掰扯，纯属浪费口舌。赵瑶别开脸，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霍羽刚才那模样，明显冲自己来的，难道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事，
惹到他了？赵瑶皱着眉，手指无意识抠着榻榻米的边缘，
脑子里拼命回想昨晚的事——可记忆里只有跟老吕喝酒、拆零食、唠嗑的片段，
既没像上次那样又唱又跳发疯，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更没提霍羽半个字。
她把能想起来的细节都过了一遍，连两人聊到大学抢火锅肉的小事都没落下，可翻来覆去想，
也没找出半点能惹到霍羽的地方。赵瑶越想越烦躁，
忍不住低声骂了句：“他妈的到底是咋了？”昨晚明明安安稳稳喝了酒睡了觉，
没作妖没惹事，怎么霍羽早上来就摆着张臭脸，盯着人看半天还不说话？这混蛋的脾气，
怎么比女人还难猜！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越想越窝火，干脆拍着大腿站起来——不行，
眼不见心不烦，她得躲霍羽几天！附近雪山脚下有个小村子，米玛家就住那，
平时在民宿待烦了偶尔会去跟米玛在她家住个一两天。要是能躲去那儿，清净不说，
还能避开霍羽这尊“瘟神”。可刚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外面的积雪堆得快到窗台了，
山路上的雪更是厚得没脚踝，别说去村里，就连民宿大门都不好出——大雪封山，
根本跑不了！赵瑶看着白茫茫的雪山，瞬间泄了气，蔫蔫地靠在窗边，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这时，肚子“咕噜——”一声叫得格外响亮，刚才被疑惑和烦躁压下去的饥饿感，
一下子涌了上来，饿得她直冒酸水。她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又瞪了眼紧闭的房门，
心里琢磨：躲也躲不掉，猜也猜不透，再想下去也没用，总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算了算了！先去干饭！”赵瑶咬了咬牙，把对霍羽的疑惑全抛到脑后，
趿拉着拖鞋就往门外走，“吃饱了才有力气琢磨别的，总不能饿着肚子跟那混蛋置气！
”赵瑶刚迈着步子往厨房挪，心里还盘算着今早能找着什么热乎吃的，没等推开门，
就先瞥见了灶台边的人影。她脚步猛地顿住，抬头一看——霍羽正靠在灶台旁，
手里夹着根烟，烟雾绕着他的侧脸飘着，那张阴沉的脸，比刚才在房间门口时，半点没缓和，
依旧冷得骇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霍羽也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撞在一起，连空气都像瞬间凝固了。赵瑶咽了口唾沫，
心里疯狂吐槽：这厨房是他家开的吗？自己就想来吃口饭，怎么又被堵上了！
老吕揉着发疼的脑袋，也跟在后面往厨房凑，嘴里还念叨着“瑶子，等等我，我也饿”，
可刚探进半个身子，就瞅见了厨房里的架势——赵瑶僵在门口，霍羽靠在灶台边冷着脸，
两人四目相对，那尴尬的氛围都快溢出来了。老吕的脚步瞬间停住，心里“咯噔”一下，
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看了看赵瑶，又看了看霍羽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
脑子转得飞快：这场景，他可不能凑上去当电灯泡，搞不好还得被霍羽的低气压误伤！
没等赵瑶发现他，老吕就跟做贼似的，悄悄往后缩了缩，脚步放得极轻，一溜烟退回了走廊，
还不忘轻轻带了带厨房门。他靠在走廊的墙上，拍了拍胸口，心里默念：瑶子，对不住了！
这事明显是你俩之间的茬，哥们儿这次是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自己解决吧！
赵瑶眼角余光瞥见老吕那道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连门都没敢多留道缝，
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老吕这混蛋！跑的可真是比谁都快！她咬着后槽牙，
暗自腹诽：妈的，跑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也拽上啊！你倒是清净了，
留我在这儿跟霍羽大眼瞪小眼，这破局面，我可咋办啊！赵瑶僵在门口，脑子飞速运转，
终于憋出个破局的法子。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晃了晃脑袋，装出一副自然的模样。
走到霍羽跟前，她直接抬起手，掌心朝上，动作干脆利落。霍羽眉头皱得更紧，
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显然没猜透她要干嘛。就在这僵持的瞬间，赵瑶清了清嗓子，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给根烟！”话音落下后，霍羽沉默地看着她伸出的手，
直到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火星蹭到他的指腹，他才像是刚反应过来，猛地回神捻灭了烟蒂。
没多说一个字，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向赵瑶。赵瑶赶紧接过来，
指尖碰到烟身时，还下意识缩了缩。接着霍羽又给自己拿了一根，夹在指间，
目光落在赵瑶脸上，盯了几秒后，伸手掏出打火机——先凑到赵瑶面前，
“咔嗒”一声点燃火焰，等她把烟凑过来吸燃，才收回手，给自己也点上。烟雾散开，
冲淡了些许尴尬。赵瑶抽了一口，对着霍羽含糊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下总能走了”，
转身就要往灶台边挪，想找口吃的。可刚动一步，
手腕处就传来轻微的拉力——霍羽轻轻拽着她卫衣的衣袖，力道不大，却让她走不动路。
紧接着，他的声音传来，依旧带着冰冷的质感，没什么情绪，却不容拒绝：“就在这抽。
”赵瑶的脚步顿在原地，卫衣衣袖被拽着，那点力道不重，却像焊在身上似的，
让她没法再动半分。她侧过脸，烟蒂夹在指间，烟雾飘到眼前，模糊了霍羽的表情，
却遮不住他眼底那片没散的冷意。“在这儿抽？”赵瑶愣了愣，
下意识反问——厨房就这么点地方，两人靠得近，他身上的烟味飘进鼻腔里，
让她莫名有点慌，“我……我想先找口吃的，肚子饿了。”霍羽没松手，
指尖还捏着她卫衣的布料，指腹蹭过柔软的面料，动作没什么温度，
语气却依旧硬邦邦的：“抽完再找。”赵瑶看着他这副不容置喙的模样，
心里又气又无奈——抽根烟而已，在哪儿抽不一样？偏要拽着她在这儿待着，
这混蛋到底想干嘛？赵瑶僵着站了一会儿，索性深吸一口烟，辛辣的烟味顺着喉咙滑进肺里，
又缓缓吐出来，带着一团白雾。这么一来，紧绷的神经竟莫名松了些，
刚才强装自然的滑稽劲儿没了，连身体都放软了些。她垂着眼，任由凌乱的头发搭在脸颊旁，
脸上没了多余的表情，只剩一片淡淡的淡漠，指间夹着烟，一口接一口地抽，动作慢了下来，
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松弛。烟燃到尽头，她没犹豫，抬手就拿起霍羽放在灶台上的烟盒，
抽出一根，又摸过他刚才用过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这次没再小口抿，
依旧是大口大口地吸，烟雾裹着她的身影，连眼底那点残存的慌意，都被烟味遮了大半。
霍羽就站在旁边看着，没说话，也没阻止。指尖的烟燃了半截，他没抽，
只是目光落在她头发凌乱的侧脸，看着她淡漠抽烟的模样，眼底的冷意似乎淡了些，
却多了点难以察觉的沉。第二根烟燃得比第一根快，赵瑶抽得猛，烟蒂很快烫到了指尖，
她才慢悠悠捻灭，扔进灶边的铁盘里，火星溅了一下，又很快熄灭。她没再伸手去拿烟，
只是靠在旁边的橱柜上，抬手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头发蹭过手腕，依旧乱得没个章法，
脸上的淡漠没散，却多了点刚醒酒的倦意。厨房的窗户没关严，漏进来一缕冷风，
吹得她打了个轻颤，卫衣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小片脖颈。霍羽的目光落在那处，
又很快移开，指尖的烟也抽完了，他捻灭烟蒂，动作比刚才慢了些。“饿了？”他突然开口，
语气依旧偏冷，却没了之前的压迫感，像是刚才那句“就在这抽烟”耗光了他所有的硬气。
赵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抬眼看向他，眼神里还有点没散的烟意：“嗯，
饿了一上午了。”话音刚落，霍羽转身看向灶台，
掀开旁边的保温罩——里面放着一碗温着的粥，还有两个蒸好的馒头，冒着淡淡的热气。
他没说话，只是把粥和馒头端出来，放在赵瑶面前的餐桌上，动作算不上温柔，
却难得没再摆着臭脸。赵瑶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粥和馒头，
愣了愣——她早上起来屋里屋外都扫了一圈，没见着有现成的热食，还以为得自己生火煮，
没想到霍羽居然温着这些。她没立刻动筷子，只是盯着那碗粥，指尖无意识蹭着橱柜边缘，
刚才的淡漠淡了点，多了几分迟疑。霍羽靠在灶台边，看着她这副模样，又补充了一句，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少了点冷意：“早上煮的，温着没凉。”赵瑶抬眼瞅他，
见他没再盯着自己，只是目光落在窗外的雪景上，侧脸线条柔和了些，没了之前的阴沉骇人。
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这次她没再犹豫，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
先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暖得胃里舒服多了，连头也没那么疼了。
她小口喝着粥，又掰了块馒头咬着，没说话。霍羽也没再开口，只是靠在那儿，
手里没再拿烟，屋里只剩赵瑶吃东西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风吹积雪的声音，
刚才的尴尬和压迫感，竟慢慢散了，只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静。吃了小半碗粥，
赵瑶才缓过劲来，抬眼看向霍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没吃？”霍羽转头看她，
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饿。”赵瑶“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继续低头喝粥，心里却琢磨开了——他早上又盯自己，又拽着自己抽烟，现在又留了热粥，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干嘛？赵瑶把碗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馒头也啃了小半个，
胃里暖烘烘的，连带着心里的那点滞涩都散了些。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没看霍羽，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了句：“谢谢。”声音不高，却清晰，没有之前的别扭和炸毛，
只剩刚吃饱后的松弛。说完，她没多停留，起身就往门口走，脚步比来时稳了不少，
心里想着赶紧回屋洗个澡，把一身的酒气和烟味都冲掉。霍羽靠在灶台边，
目光跟着她的背影动，听见那句“谢谢”时，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看着她拉开厨房门，
凌乱的头发随着脚步晃了晃，卫衣下摆扫过门槛，没回头就径直走了，
他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眉头皱得不算深，没有之前的阴沉，反倒带着点说不清的沉郁。
他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几秒，才收回目光。他想起早上站在赵瑶房门口，
看见她和老吕靠在一起熟睡，屋里满是酒气和烟味，那一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又闷又沉，连脸色都控制不住地沉了下来。后来在厨房撞见她，拽着她不让走，
让她在这儿抽烟，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想干嘛，就是不想让她就这么转身走掉。他皱着眉，
拿出烟盒，刚想抽一根，又想起赵瑶刚才抽烟的样子，指尖顿了顿，又把烟盒塞回了口袋。
转身走出厨房，走上二楼准备回房间，在路过赵瑶的房间时，他脚步停顿了下来，
没再往前走，只是站在那儿，眼神沉了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霍羽站在走廊里，
心里的念头却绕着赵瑶转个不停——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以前和她一起上学的时候，
班里也有部分男生抽烟，她路过的时候闻到他们身上残留的烟味，总说烟味呛人，
路上见着别人抽烟都要躲远些，更别说自己碰。可刚才在厨房，她拿烟、点烟、抽烟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