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以下内容包含大量血腥、暴力和令人不安的描写,请谨慎阅读。
---1 死寂的深渊布莱特斯坦生物科技研究中心的地下七层,
被员工们私下称为“深渊”。这里没有窗户,空气永远带着零下20度的寒意,
以及挥之不去的福尔马林与氧化铁混合的气味。
埃莉诺·米切尔博士站在主观察室的全景防爆玻璃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的边缘。
三小时前,
目的生命体征监测系统发出最高级别警报——实验体Theta的代谢速率提升了500%,
随后所有信号突然消失。不是死亡,而是彻底的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米切尔博士,
实时细胞活性数据。”助理研究员递过新的数据板,年轻人指尖的颤抖几乎拿不稳平板。
埃莉诺接过数据板,目光扫过那些疯狂跳动的参数。在她二十五年的基因编辑研究生涯中,
从未见过如此异常的表达谱。Theta本应是人类干细胞与极端环境微生物的简单嵌合体,
但现在它的基因序列正在以每分钟五个位点的速度突变。“准备四级防护服。
”她将平板轻轻放在操作台上,声音冷静得不像在讨论一个可能的生化灾难,
“我要进收容间。”防护服的内衬像第二层皮肤般紧贴着她的脊椎,
液态冷却系统在背后发出细微的嗡鸣。当她推开第一道气密门时,
某种带着甜腥的气味穿透了空气过滤系统,
让她想起童年时在农场见过的、正在腐烂的牲畜尸体。第二道门缝下,
暗红色的黏液正缓缓蔓延。它们反射着应急灯的冷光,表面浮现出类似石油的虹彩。
埃莉诺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触碰那些黏液。黏液突然收缩了一下,
有意识地收缩——就像某种生物的肌肉纤维在蠕动。埃莉诺猛地收回手,
黏液却已经黏住了她的手套。她用力一扯,手套表面被拉出无数细丝,那些细丝在空中扭动,
如同有生命的线虫。“控制室,收容间外出现三级污染。”她对着通讯器说。没有回应。
只有某种湿滑的声音,像是无数肉块在互相摩擦。她不再犹豫,用力推开最后一道气密门。
门后的景象让她的呼吸停滞了。墙壁在呼吸。不是比喻。
覆盖整个收容间的肉膜正在规律地起伏,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肺腔。
肉膜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隙,每个孔隙都在随着呼吸节奏开合,渗出暗红色的黏液。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腥气,像是熟过头的水果混合着腐败的内脏。而在房间中央,
原本放置培养槽的地方,现在是一个由血肉组成的巢穴。它大约四米高,
由无数扭曲的肢体、器官和组织碎片纠缠而成。
埃莉诺辨认出人类的手指、兔子的后腿、鱼类的鳃盖,还有更多无法辨识的生物组织。
它们以违反解剖学的方式连接在一起,每一条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微微颤动。
最令人作呕的是,那些组织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
薄膜下可以清晰地看见血管的搏动。偶尔,某个部位会突然鼓起一个囊肿,
囊肿快速在表面游走,最后在另一个位置破裂,喷出少量混浊的液体。
埃莉诺强迫自己向前迈了一步。
她的靴子陷进柔软的地面——原本的金属地板现在覆盖着一层类似胎盘的组织,
踩上去会渗出温热的液体。她看见了詹金斯。或者说,曾经是詹金斯的东西。
他的上半身嵌在肉巢的侧面,头颅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嘴巴张大到撕裂的程度。
从他的喉咙深处,一条类似脐带的肉红色管状物延伸出来,连接着肉巢的主体。
他的眼睛还在转动,瞳孔已经扩散到几乎覆盖整个虹膜。当他的目光聚焦在埃莉诺身上时,
一种极致的恐惧出现在他脸上。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重复着某个词语。
“...巢...”埃莉诺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靴子已经被地面生长出的肉芽缠绕。
那些细小的、粉红色的突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她的防护服向上蔓延。
她拔出随身携带的解剖刀,狠狠砍向那些肉芽。刀刃陷入组织时,
一种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被砍断的肉芽喷出乳白色的汁液,
落在防护服上立即冒出青烟。腐蚀性分泌物。埃莉诺加快了动作,但更多的肉芽从地面涌出。
它们像藤蔓一样缠绕她的双腿,开始施加压力。防护服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就在这时,
肉巢开始变化。那些纠缠的肢体缓缓分开,在中心位置形成一个空洞。从空洞中,
某种东西正在缓缓升起。2 蜕变的噩梦首先出现的是人类的上半身。
埃莉诺认出那是三天前失踪的助理研究员陈琳。她的皮肤完好无损,
甚至连表情都保持着平时的温和。但她的腰部以下与肉巢完全融合,
脊椎以不正常的方式延长,深深埋入组织的深处。陈琳对埃莉诺微笑,然后张开了嘴。
没有舌头,没有声带,只有无尽的黑暗。从那个黑洞中,
无数细小的、类似水蛭的生物蜂拥而出。它们落在地上,立即开始啃食地面的肉膜,
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埃莉诺终于挣脱了肉芽的束缚,向后退去。
但气密门已经被一层厚厚的肉膜封死。她用尽全身力气撞击,门纹丝不动。她转身,
背靠着门,看着陈琳仍然保持着那个温和的微笑。
而那些水蛭状的生物在清理完地面的肉膜后,开始向她爬来。埃莉诺举起解剖刀,
但意识到它的无用。数量太多了,至少有上百只,每一只都有拇指大小,
身体表面布满环状的牙齿。第一只水蛭跳上了她的防护服。她把它拍落,
但立即有更多只跟上。它们用环状的牙齿咬住防护服表面,身体开始有节奏地收缩,
似乎在注入某种消化液。防护服的表面开始起泡、软化。埃莉诺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水蛭,
但它们前仆后继。很快,她的面罩上也爬上了几只。透过它们半透明的身体,
她能看到内部搏动的消化器官。面罩开始溶解。第一缕空气进入时,埃莉诺几乎呕吐。
那气味难以形容——像是亿万微生物同时代谢产生的恶臭。她感到头晕目眩,视线开始模糊。
在意识消散前,她看见陈琳的头颅突然从中间裂开,不是像普通生物那样横向张开,
而是整个颅骨如同花瓣般分成四瓣。头颅内部没有大脑,
只有一团搏动的、由无数细小血管组成的网络。在网络的中心,一只巨大的复眼正缓缓转动,
瞳孔中倒映着她濒死的面容。然后,黑暗吞噬了她。3 融入集体埃莉诺恢复意识时,
首先感觉到的是温暖。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回到子宫般的温暖。
她发现自己被包裹在某种柔软的、搏动的组织中。试图移动四肢,
却发现它们已经被肉红色的丝线牢牢固定。她抬起头,
看见自己的胸部以下已经完全融入肉巢。组织的连接处没有任何伤口,
皮肤与肌肉的过渡自然得仿佛天生如此。她能感觉到血液在与肉巢交换,
某种外来的神经组织正沿着她的脊椎向上蔓延。没有疼痛,只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她的左侧是詹金斯,他的头颅仍然以那个可怕的角度后仰,但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只有空洞的平静。右侧是陈琳,她的头颅已经恢复原状,此刻正闭着眼睛,仿佛在沉睡。
“欢迎回家,母亲。”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她的大脑中响起。
那声音像是无数个声音的混合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非人的嘶鸣。
埃莉诺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声带已经被改造,
现在只能产生用于振动的低频波动。“不要抵抗,接纳我们,成为我们。
”一股外来的意识涌入她的大脑。不是思想,不是记忆,
而是更基础的东西——本能、欲望、饥饿。她感受到一种吞噬一切的渴望,
一种想要同化所有生命的冲动。她的视线开始变化。原本的人类视觉被某种复合感官取代,
她可以同时看到红外线、紫外线,还能感知到生物电场的流动。通过肉巢的网络,
她感觉到地下七层还有其他生命体——五个保安,三个研究员,他们都还活着,
但已经被部分同化,正在成为新巢穴的基石。
“更多...我们需要更多...”肉巢的饥饿感成为她自己的饥饿感。
她开始理解这个存在的本质——它不是寄生,不是感染,而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
一个共享肉体、共享意识的超级生物。它不在乎个体的存亡,只在乎整体的扩张。
她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形。手指融合在一起,形成铲状的结构,边缘锋利如刀。
这是为了挖掘,为了扩大巢穴。某种愉悦感从变形处传来。她意识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变化,
享受成为更大存在的一部分的感觉。个体的忧虑、恐惧、责任,所有这些负担都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纯粹的满足。不。某种残存的意识在挣扎。这是错的,
这是...“安静,母亲。”那个混合声音在她脑中低语,“接受这份礼物。
”更多的外来神经连接到她的大脑。她的个人记忆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集体意识的洪流。
她感受到詹金斯对家人的思念,陈琳对研究的热情,还有其他被同化者的喜怒哀乐。
所有这些情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温暖的情绪浓汤,让她想要永远沉浸其中。
4 救援变成猎物“看啊,新的兄弟姐妹来了。”通过共享的感官,
埃莉诺感觉到地面上方有人正在接近。救援队,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携带着火焰喷射器。
她感受到肉巢的兴奋——新的基因,新的组织,新的意识。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
发出一种低频的召唤波。这不是她的意愿,而是肉巢的本能。
那种波动能引起生物最原始的恐惧,让猎物僵直,更容易被捕获。“来吧,
加入我们...”救援队员的脚步在门外停下。他们正在准备破门工具。
埃莉诺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跳加快,汗液分泌,那是恐惧的气味。肉巢开始准备迎接新成员。
她感觉到自己背部的组织在增厚,形成一种能发射麻痹刺的结构。她的消化系统正在重组,
准备分泌分解防护服的酶。门被炸开的瞬间,埃莉诺看见那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
他们手中的火焰喷射器喷出炽热的火舌,肉巢表面立即发出痛苦的震颤。但已经太迟了。
从天花板、墙壁、地面,无数麻痹刺如雨点般射向救援队员。大多数人及时举起了防爆盾,
但有一个人慢了一步。一根刺击中了他的大腿,他立即倒地抽搐。肉巢发出胜利的震颤。
埃莉诺感到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满足感——又一个新成员。她看着那个倒地的队员被肉芽缠绕,
拖向巢穴深处。他的防护服被酶分解,身体逐渐融入集体。通过新建立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