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下年度设计大奖那天,女儿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带那个阿姨和哥哥去迪士尼了…。”我攥着奖杯的手关节发白。
这已经是丈夫第七次为了照顾“离婚带娃”的白月光,骗我了。
直到白月光儿子指着我家钢琴:“妈妈说这以后就是我的。
”我笑着把离婚协议甩在丈夫脸上:“带着你的圣父光环,滚去拯救她们母子吧。
”他暴跳如雷:“你至于吗?她只是需要帮助!”后来他跪在暴雨里求复合。
我抱着女儿拉上窗帘:“别看,
不要脏了眼睛”1 荣耀背后的背叛水晶吊灯的光芒如碎钻般倾泻而下,
将颁奖礼现场烘托得如同星河倒悬。林言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精准地捕捉着她,
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明亮而锐利的光边。她微微欠身,
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那座沉甸甸的“年度设计风尚人物”奖杯。
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水晶底座折射着璀璨的光,映在她脸上,
却融化不了眼底深处那一丝早已习惯的疏离。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带着社交场特有的温度与距离。她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对着台下微微颔首致意。
镁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这位行业新贵的荣耀时刻。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会场回荡:“……林言女士!
从学生时代便屡获国际大奖,到如今创立个人工作室短短三年便斩获年度最高荣誉!
她的设计,是空间与灵魂的对话!"就在这喧嚣的顶峰,口袋里的手机固执地震动起来,
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不祥的执拗。她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借着奖杯的遮掩划开屏幕。
屏幕上跳动着“李姐”的名字——家里的保姆。一丝细微的不安,像冰冷的藤蔓,
悄悄缠绕上心头。她将手机贴近耳畔,压低声音:“李姐?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李姐惯常温和的嗓音,而是女儿朵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声尖锐得仿佛能刺穿耳膜,带着全然的恐惧和委屈,毫无遮掩地冲击过来。“妈妈!
妈妈!呜呜呜……爸爸带那个阿姨和哥哥走了……那个哥哥说爸爸要带她们去迪士尼了!
”朵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被巨大的抽噎割裂得支离破碎,
“他说…他说爸爸不要我了…呜呜…留我一人在家里……妈妈,
我害怕……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不要一个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狠狠扎进林言的耳中,再顺着血液直抵心脏。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冻结,
又在下一秒轰然倒流,冲上头顶。握着冰冷奖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几乎要嵌进那坚硬的水晶棱角里。台上主持人还在说着什么,
台下掌声依旧,整个世界流光溢彩、喧嚣鼎沸。可这一切,在林言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都褪去了所有光彩和声音,扭曲成一片无声的、晃动的光斑。
只有女儿那穿透灵魂的恐惧哭声,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每一根神经上。“朵朵乖,不哭,
妈妈很快就回来!很快!”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强行稳住声线里的颤抖,“李姐,你陪着朵朵,锁好门,
我马上回!”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把钝刀,在耳边反复拉扯。她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息冰冷刺骨,强行压下了眼底翻涌的滚烫。
脸上那副被聚光灯和掌声熨烫得完美无瑕的面具,重新覆盖上来,一丝裂痕也无。
她甚至还能对着台下某个模糊的方向,再次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然后才优雅地、从容地转身,一步步走下舞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沉重地回响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每一步,
都踩在冰面上。回到后台僻静的走廊,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
她面无表情地解锁,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沈明哲,
她的丈夫。聊天框里最新的几条信息,是她今天下午发出的,
关于朵朵幼儿园即将举行的亲子运动会。明哲,下周五朵朵的运动会,
老师特意强调希望父母都能到场,你能安排时间吗?上次家长会你就错过了,
朵朵念叨了很久。信息显示已读。下面,是沈明哲在一个多小时后才姗姗来迟的回复,
言简意赅:抱歉言言,刚在忙。周五可能不行,公司临时安排重要客户去邻市考察项目,
得我亲自跟。这次又得辛苦你了。忙完这阵一定好好补偿你们娘俩。发送时间,
正是半小时前。而此刻,他应该在迪士尼乐园,陪着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在童话城堡的烟花下欢声笑语。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林言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
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第七次了。从那个叫苏晴的女人,带着她四岁的儿子浩浩回国,
以“孤苦无依的离婚女人”姿态出现在他们生活中开始,这已经是第七次。
沈明哲用“项目考察”、“紧急会议”、“兄弟有事”这些拙劣却无比“必要”的借口,
在她和朵朵的世界里神隐。每一次,都精准地踩在她们需要他的时刻。原来,“忙”是假,
“客户”是假,他所谓的“补偿”,更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讽刺!他所有的忙碌和缺席,
都只是为了奔赴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甚至不惜让他们的女儿独自一人,
在偌大的房子里恐惧哭泣!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几行冰冷虚伪的字,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冲撞,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最终,
她只是极慢、极慢地将手机屏幕按灭。屏幕彻底黑下去的那一刻,
映出她眼中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2 冷眼旁观推开家门,玄关感应灯亮起柔和的光。
客厅里一片狼藉,朵朵最心爱的兔子玩偶被丢在地上,沾了泪痕。
李姐抱着哭累了睡着的朵朵,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林小姐,您可回来了。
”李姐看到林言,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哭了好久,嗓子都哑了,刚睡着。
”林言的目光落在女儿布满泪痕、微微红肿的小脸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轻轻走过去,动作极轻地从李姐怀里接过那温软的小身体。朵朵即使在睡梦中,
小眉头也紧紧皱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小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林言胸前的衣襟。“李姐,今晚不好意思耽误你那么久,辛苦你了,
你快点回去吧”李姐是林言请的清洁卫生的阿姨,她是位单亲妈妈家里有个儿子要照顾,
晚上是回自己家住的。林言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的平静。李姐点点头,
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去了。林言抱着女儿,一步步走上二楼。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她将朵朵小心地放在儿童房柔软的小床上,
为她盖好被子。指尖拂过女儿温热的脸颊,拭去那残留的泪痕。寂静的房间里,
只有朵朵偶尔抽噎一下的细微声响。沈明哲明知李姐晚上是要回去的,
还把朵朵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就这样坐在床边,在昏暗中凝视着女儿不安的睡颜,坐了许久。
窗外的城市霓虹透过薄纱窗帘,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不知过了多久,
楼下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紧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林言轻轻起身,
悄无声息地走出儿童房,带上房门。她没有开走廊的灯,就那样站在楼梯口的阴影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玄关处的人。沈明哲正弯腰换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心虚。
客厅的落地灯光线斜斜打在他身上,
照亮了他肩头一处极其暧昧的痕迹——一抹淡淡的、粉色的口红印。那颜色,林言认得,
苏晴最爱的那个斩男色号。他直起身,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望过来。
看到楼梯阴影里站着的林言,明显吓了一跳,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慌乱,
随即被他用惯常的温和笑容掩饰过去:“言言?怎么还没睡?在等我?
不是说了公司有事去邻市了吗?刚结束,累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脱下外套,
随手搭在臂弯里,恰好遮住了肩头那抹刺眼的粉色。“是吗?
”林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一块冰冷的玉,
“邻市的迪士尼,好玩吗?”沈明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骤然冻结的面具。
他眼中那点强装的镇定像薄冰一样碎裂,露出底下深藏的惊愕和狼狈。“你……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地反问,声音有点发紧,试图维持住最后一点体面,“言言,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听不懂?”林言缓缓从楼梯的阴影里走下来。她没有穿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无声地靠近。客厅的光线终于完全照亮了她的脸,
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平静。“那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告诉你我今天有工作,晚上回不来了,朵朵晚上没人陪,你回复我说,你在邻市,
陪重要客户考察项目。6点前能回来陪朵朵”“需要我提醒你,
朵朵在电话里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她的爸爸带着别的女人和她的儿子,在迪士尼看烟花?
留她一个人在家”她的目光锐利如刀,
直直刺向沈明哲臂弯里那件刻意遮掩的外套:“还需要我提醒你,你外套下面,
沾着苏晴最爱的‘斩男色’口红印吗?”每一句,都像一个精准的耳光,
狠狠抽在沈明哲脸上。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沈明哲,”林言的声音更低了,
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力量,“这是第七次。第七次,
你为了照顾那个‘孤苦无依’的苏晴和她儿子,用工作当幌子,
把我和朵朵像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你把朵朵一个人扔在家里,让她害怕到崩溃的时候,
心里在想什么?在想苏晴的儿子玩旋转木马时笑得多开心?还是在想怎么编下一个谎来圆?
”“不是这样的!言言,你听我解释!”沈明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切地向前一步,
试图抓住林言的手臂,语气里充满了被误解的委屈和急躁,“晴晴她刚离婚,
带着个孩子回国,人生地不熟,真的很不容易!我就是……就是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帮帮她!
她儿子浩浩特别胆小,一直吵着要去迪士尼,晴晴一个人搞不定,
我实在不忍心看孩子失望……朵朵有李姐照顾,有你疼,可浩浩他……”“所以,
我的女儿有保姆有妈妈,
就活该被她的爸爸一次次抛弃、一次次欺骗、一次次因为别的孩子而失望?
”林言猛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像冰层骤然炸裂,露出底下汹涌的岩浆,
“沈明哲!朵朵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才是需要你陪伴、需要你保护的人!苏晴的儿子胆小?
呵,那朵朵呢?她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哭着喊爸爸的时候,她的害怕就不算害怕吗?!
你的‘不忍心’,就只对别人家的孩子生效?”她的质问如同密集的冰雹,
砸得沈明哲节节败退。他脸色灰败,眼神闪烁,张着嘴,却再也吐不出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
客厅里只剩下林言愤怒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沈明哲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好,很好。
”林言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心头的火焰反而奇异地冷却下来,沉淀成一片冰冷的死灰。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荒芜和决绝。
“你的‘好心’,你的‘不忍心’,我明白了。沈明哲,你真是圣父光环普照大地。
”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赤着脚,一步步走回楼梯的阴影里。那背影挺直,孤绝,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寒意。沈明哲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张了张嘴,
最终只发出一个干涩无力的音节:“言言……”回应他的,
只有楼上儿童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咔哒”声,清脆,冰冷,像某种宣判的落锤。
3 决裂时刻日子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战里滑过。沈明哲似乎收敛了些,回家的时间多了,
面对朵朵时也努力挤出笑容,笨拙地试图弥补。朵朵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
很快又会被爸爸买的新玩具吸引,暂时忘却那些被冷落的委屈。可表面的平静之下,
是巨大的、沉默的裂痕。林言不再追问沈明哲的行踪,不再期待他的陪伴,
甚至连眼神都吝于给他一个。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女儿身上。白天,
她的工作室里堆满了图纸和样品,灯光彻夜不熄;晚上,她陪朵朵读绘本,搭积木,
在儿童房里制造出一个小小的、温暖的、与外界隔绝的世界。
沈明哲的“补偿”显得苍白而笨拙。他试图跟林言沟通,
得到的永远是疏离的沉默和公事公办的回应。这种无形的压力,似乎让他和苏晴那边的联系,
变得更加隐蔽,也更加……肆无忌惮。林言的手机里,
开始偶尔收到一些陌生号码发来的、没有文字只有照片的彩信。照片一:沈明哲穿着围裙,
在苏晴那个小公寓的开放式厨房里,低头专注地切着水果。苏晴穿着居家服,
笑盈盈地靠在一旁的料理台上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
画面温馨得刺眼。背景里,能看到一个玩具汽车,正是朵朵上周生日时,
沈明哲“临时出差”没能回来,后来补买的那款限量版。照片二:游乐园的摩天轮下,
沈明哲肩膀上架着苏晴的儿子浩浩。小男孩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指着远处,
沈明哲仰头看着他,脸上是林言许久未曾见过的、那种纯粹的、放松的、带着宠溺的笑容。
苏晴站在一旁,举着手机似乎在自拍,笑容甜蜜。每一张照片,都像无声的淬毒匕首,
精准地扎在林言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她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删除,
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没有质问,没有崩溃,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清醒。
这些照片,连同沈明哲那件沾着口红印的外套,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收集了起来。
暴风雨前的宁静,在一个周末的午后被彻底打破。苏晴带着浩浩登门了。美其名曰,
感谢沈明哲一直以来的照顾,特意带了浩浩亲手做的小饼干来拜访。门铃响起时,
朵朵正在客厅的地毯上专注地拼着一幅巨大的城堡拼图,那是林言刚给她买的。
沈明哲在书房处理邮件。林言去开了门。门外,苏晴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
妆容精致,笑容温婉得体。她手里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正是照片里那个骑在沈明哲肩膀上的浩浩。男孩手里拎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小纸袋。
“林言姐,打扰了。”苏晴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亲近,
“一直想来正式拜访感谢你们,特别是明哲哥,帮了我们母子太多忙了。
这是浩浩亲手做的饼干,小孩子的一点心意,希望朵朵妹妹会喜欢。”她说着,
轻轻推了推身边的男孩。浩浩有些怯生生地把纸袋往前递了递,眼睛却好奇地越过林言,
骨碌碌地打量着宽敞明亮、布置考究的客厅。沈明哲听到动静,从书房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的苏晴母子,他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