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的秋天,我的灵感,连同我银行账户的余额,一同陷入了枯水期。
键盘上的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从干涸的河床上抠出来的卵石,生硬,且毫无生气。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改行去写甜宠文的时候,一篇淹没在旅游论坛角落里的帖子,像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帖子描述了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名字的偏远古镇——蜡面镇。
更吸引我的,是镇上一种名为“还魂夜”的诡异民俗。
发帖人语焉不详,只说那是一个生者与“归来者”共度的夜晚,一个挑战所有常识的仪式。
“最真实的怪谈”,这五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混沌的浓雾。
我几乎没有犹豫,背上行囊,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又换乘了三次长途汽车,最后搭上一辆破旧的、散发着柴油和霉味的三轮摩托,一头扎进了群山的褶皱里。
当我终于站在蜡面镇的入口时,太阳正悬在山尖,光线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纱布过滤了,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昏黄的色调。
小镇被一种不合时节的、粘稠的白色雾气笼罩着。
那雾气贴着地面缓缓流动,让那些黑瓦白墙的徽派老宅,像是浸泡在牛奶里的、腐朽的骨头。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关节在我的行李箱拉杆上,有节奏地敲击了三下。
这是我的习惯,每当感到不安,或者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时,我都需要这种坚硬的、规律的触感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镇口的石碑上,“蜡面镇”三个字已经被青苔侵蚀得模糊不清,字迹的边缘渗出水痕,像是哭泣的眼角。
我踏上青石板路,靴底与湿滑的石面接触,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被放大了数倍。
镇民们出现了。
他们从门后,从窗内,从巷子的拐角处,投来目光。
那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一种混合着警惕、麻木,甚至是一丝……怜悯的眼神。
他们像一群看着自投罗网的飞蛾的蜘蛛,安静,且耐心。
我按照帖子上提到的唯一一家客栈的名字——“还魂居”,找到了它。
客栈的木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潮湿木头、陈年灰尘和某种劣质香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