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上我的脊椎。它不是一瞬间的灵光乍现，
而是由无数个微小的、不合逻辑的细节堆积而成，
最终在这个暴雨夜里轰然倒塌——“我的女朋友林晚，他不是女人，而且也许想要杀了我”！
1“这段时间，雨就好像没有停过，”我讨厌下雨天。怪异的案件，
连续的加班让人莫名烦躁，我下班开着车慢慢的回家，突然手机响起，我按下蓝牙键。
“陈队，郊区废弃纺织厂发现一具男尸，情况...有点奇怪。
”年轻警员小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奇怪？”我皱眉，看了眼时间，
晚上10点37分。“尸体全身赤裸，但...太干净了，像是被特意清洗过。
而且现场留有...”他停顿了一下，“一条红丝带。”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保护好现场，我半小时后到。”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突然的不安。红丝带——这个细节没有被媒体报道过，
局里也要求所有知情人员保密，以防模仿犯罪。为什么听到这个细节，
我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打开窗台透气，雨水顺着领口渗入，我打了个寒颤，
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晚晚，我今晚可能要加班，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是我熟悉的温柔声音：“又是案子吗？别太累，我炖了汤，
等你回来喝。”林晚的声音总是能让我平静，但今晚，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我心中蔓延。“晚晚，你...”我欲言又止。“怎么了，沐阳？
”“没什么，就是...你今天声音有点不一样，感冒了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是一声轻笑：“有点鼻塞，不碍事。你快去忙吧，
记得喝点热茶，雨天凉。”挂断电话，我莫名感到一丝愧疚。我是怎么了？
和林晚在一起半年，她是我疲惫时唯一的慰藉，为什么最近会频繁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怀疑？
到达现场时，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废弃纺织厂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蓝红警灯在雨夜中闪烁，给残破的建筑投下诡异的光影。“陈队。”小李举着伞快步走来，
脸色苍白，“尸体在二楼厂房，老周已经在做现场勘查了。”我穿上鞋套和防护服，
接过小李递来的手电筒。“报案人是谁？”“附近流浪汉，下雨来找地方避雨，
闻到味道不对。”小李压低声音，“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但尸体摆放得很...刻意。
”我们沿着破旧的楼梯走上二楼，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破一道通道。厂房内，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消毒水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在厂房中央，
一束聚光灯下，老周和他的助手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赤裸地躺在一块铺开的白色塑料布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像是某种仪式。尸体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上没有明显外伤，
只有脖颈上系着一条鲜红的丝带，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死亡时间大概在24-36小时前。”老周头也不抬地说，“没有明显外伤，
但颈部有轻微瘀伤，可能是窒息死亡。尸体被彻底清洗过，甚至连指甲缝都干干净净。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那条红丝带。质地光滑，颜色鲜艳，像是新娘头上会戴的那种。
“和三个月前那起案子一样。”我轻声说。老周点头：“同样的红丝带，
同样的尸体处理方式。是同一个人做的。”三个月前，
我们在城市另一端的废弃仓库发现了第一具尸体，同样是年轻男性，全身赤裸洗净，
颈部系着红丝带。那起案子毫无头绪，凶手没有留下任何DNA、指纹或其它证据。
“这次有点不同。”老周用镊子轻轻抬起尸体的左手腕，“看这里。”在手腕内侧，
有一串细小的数字，像是用细针刻上去的，已经结痂：“1207。”“死亡后才刻上去的。
”老周补充道。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环顾四周。厂房空旷，积满灰尘，
但尸体周围却异常干净。凶手有时间，有耐心，还有某种强烈的仪式感。“身份确认了吗？
”小李拿出笔记本：“林浩，22岁，理工大学四年级学生，室友说他已经失踪三天。
我们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我点头，继续观察现场。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厂房角落，突然，
某个闪光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过去，蹲下身，在碎砖和灰尘中，
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银色纽扣，上面刻着一个不易察觉的logo——一只飞翔的鸟。
我用证据袋收起纽扣，心中那股不安再次升起。这个logo我见过，就在上周，
我帮林晚整理衣柜时，在她的一件外套上见过同样的纽扣。只是巧合，我告诉自己。
这种纽扣很常见，很多品牌都用类似的设计。但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在问：真的只是巧合吗？
勘察结束已是凌晨两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林晚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播放着午夜电影。我轻轻坐下，注视着她的睡颜。
林晚很美，是一种古典的柔美，长发如瀑，皮肤白皙。我们相识于半年前的一个书展，
她当时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温柔知性，我们几乎是相见恨晚，交谈甚欢。相处三个月后，
我们正式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她搬进了我的公寓。但最近，
一些微小的细节开始让我产生疑虑。上个月，我偶然发现她藏在抽屉深处的药瓶，
标签被撕掉了。我问她是什么药，她说是维生素。但当我假装感冒让她帮我买药时，
她对药店的位置和流程生疏得不像话。还有她的手，指关节有些过于分明，
手掌也比一般女性要宽大。当我第一次提出这个观察时，她笑着说是因为她小时候练过钢琴。
最让我不安的是，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她不在床上。我在书房找到她，她背对着门，
坐在电脑前，肩膀微微抖动。当我轻声唤她时，她迅速关掉页面，转身时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做了噩梦。这些琐碎的细节，单独看都无足轻重，但堆积在一起，
却在我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沐阳？”林晚醒来，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汤还热着，我去给你盛。”她起身走向厨房，步伐轻盈。
我注意到她换了一双新的软底拖鞋，走路几乎没有声音。“案子很棘手吗？
”她端着汤碗回来，关切地问。我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又一起红丝带命案。
”林晚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汤勺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只是微小的反应，
但没能逃过我的眼睛。“红丝带？”她轻声重复。“嗯，和三个月前一样，年轻男性，
尸体被清洗干净，颈部系着红丝带。”我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次凶手还在尸体上留下了一串数字：1207。”林晚的脸色明显苍白了，
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睡裙腰带，那是一条淡粉色的丝带。“太可怕了，”她低声说，
“你会抓到凶手的，对吗？”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汤。汤还是温的，味道一如既往地好，
但今晚，我却尝不出以往的滋味。“晚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哪天吗？
”我尝试甩开不安的想法，和晚晚聊聊以前。林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12月7日啊，书展最后一天。你还说那天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日子。”1207。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是巧合吗？还是某种暗示？“沐阳，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林晚伸手想抚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手停在半空，
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我站起身，“我先去洗澡。
”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但我感觉不到温暖。林晚和案子之间的联系，是真实存在，
还是我过度劳累产生的臆想？作为一名警察，我本该相信证据，但现在，
我对最亲爱的人产生了毫无根据的怀疑。洗完澡出来，林晚已经整理好床铺，
点上我喜欢的檀香。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侧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雨一直没停。”她轻声说，没有回头，“这样的夜晚，总是让人想起不愿回忆的往事。
”我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比一般女性要宽一些，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你有什么不愿回忆的往事吗？”我轻声问。林晚转过身，
把脸埋在我胸口：“每个人不都有吗？”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中，
我回到了童年的那个小镇，街道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街角，脖子上系着一条红丝带。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泪水。“阳哥哥，
”他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惊醒过来，冷汗浸透了睡衣。林晚不在床上，
我看了眼手机，凌晨4点半。我起身寻找，发现书房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线。我推开门，
看到林晚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专注而冰冷。
她迅速关闭页面，转向我时，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怎么醒了？”她问。“噩梦。
”我简短回答，走到她身边，“你在看什么？”“出版社的稿子，
deadline要到了。”她微笑着说，但眼神有些闪烁。我看向电脑桌，
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书稿，旁边是一把剪刀和几条不同颜色的丝带。红色的丝带，
和案发现场的那种几乎一模一样。林晚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释道：“我在做书签，
配合新书宣传的小礼品。”我拿起一条红丝带，质感光滑，与案发现场的几乎无异。
“这种丝带很常见，”林晚轻声说，“几乎每家工艺品店都有卖。
”她的话像是读透了我的心思，又像是无心的解释。我放下丝带，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疑虑。
2第二天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我早早来到警局，专案组已经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林浩的社交圈很简单，同学都说他是个书虫，没什么仇人。”小李汇报着调查结果，
“不过，他最近好像交了个神秘女友，没人见过她，只知道他们是在某个论坛上认识的。
”“查他的手机和电脑记录了吗？”技术科的小张摇头：“手机没找到，电脑很干净，
但我们在他的浏览器历史记录里发现，他经常访问一个叫‘红绳’的私人论坛。”“红绳？
”我想起尸体上的红丝带，“什么内容？”“论坛需要邀请码才能进入，
我们正在想办法破解。”小张推了推眼镜，“不过从一些缓存数据看，可能与BDSM有关。
”我沉思片刻：“继续查，同时比对两起案子的所有细节，看看还有什么我们忽略的共同点。
”“有一个可能相关的信息。”老周拿着文件走进来，
“我重新检查了第一具尸体的一些细节照片，在放大后，
发现他的脚踝内侧有一个极小的血痕，像是一个汉字：‘林’。”“林？”我皱眉，
这表示什么？“第二具尸体有什么新发现吗？”我问道。“没有，但1207这个数字，
会不会是日期？12月7日？”我的心再次沉下。12月7日，我和林晚初遇的日子。
会议结束后，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调出两起案子的所有资料。
红丝带杀手——媒体给凶手的称呼——行事缜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正因为如此，
我确信凶手一定与受害者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否则不可能如此完美地避开所有监控，
不留痕迹。我闭上眼睛，试图梳理思绪。两起命案，受害者都是20-25岁的年轻男性，
大学生或刚毕业，社会关系简单，没有树敌。尸体都被清洗干净，颈部系着红丝带。
第一个受害者脚踝有“林”字血痕，第二个手腕上有“1207”的数字。
这些细节像碎片一样在我脑海中旋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像。我感到头痛欲裂，
于是起身冲咖啡。在休息室，我无意中听到两个同事的闲聊。
“...所以我女友最近行为古怪，我怀疑她有事瞒着我。”“女人心，海底针啊。
我老婆上次说加班，结果我朋友在商场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逛街，我问她，你猜怎么着？
那是她失散多年的表哥！”他们的对话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行为古怪，
有事隐瞒...林晚最近确实有些反常。她辞去了出版社的工作，说是想专心写作，
但却很少动笔。她外出的次数变多，每次我问起，她都含糊其辞。还有那些深夜的通话，
我一进房间就戛然而止。回到办公室，我做了个决定：调查林晚。我知道这违背了职业道德，
更背叛了我们之间的信任。但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我必须确认她的清白，
或者...我甩甩头，不敢想下去。我先是调取了林晚的通讯记录，
发现她最近确实频繁联系一个陌生号码。通话时间多在深夜，每次不超过三分钟。
我记下号码，交给技术科追踪。然后，我以调查红丝带案为由，
调取了案发地点周边的监控录像。第一个案发现场附近的摄像头质量很差，
只能拍到模糊的人影。但第二个案发现场附近的一个交通摄像头，拍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画面中，一个穿着深色风衣、戴着帽子的身影在案发当晚10点左右出现在工厂附近。
身影纤细，步伐轻快，看起来像是女性。但由于画质和距离，无法辨认面部特征。
我将画面放大，反复观看。那个身影的走路方式，手臂的摆动，
肩膀的倾斜角度...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我的心跳加速，继续放大画面。
在身影的右手腕上，似乎戴着一个手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反光点。我将图像增强，
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一个银质的手链，挂着一只飞翔的鸟的吊坠。
和林晚外套上那个纽扣的logo一模一样。我的手开始颤抖，几乎握不住鼠标。是巧合吗？
还是确凿的证据？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也许只是相似的设计，
很多首饰都有飞鸟造型。我不能仅凭这一点就怀疑林晚。但接下来的发现，让我如坠冰窟。
技术科小张敲门进来：“陈队，你给的那个号码，我们追踪到了所有者。”他递过一张纸，
“叫刘明远，45岁，是一家心理咨询中心的主任。不过...”“不过什么？
”“这个号码最近三个月的话单显示，它最常联系的不是林晚女士，
而是另一个我们已经熟悉的号码。”我接过话单，目光凝固在最后一行。
那个号码属于第一个红丝带命案的受害者——赵念。赵念，
那个脚踝上有“林”字血痕的年轻人。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林晚认识赵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