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冒领救命之恩的嫡姐3
宴会是以她母亲的名义举办的,给京中各位贵女府上都递了请帖,她这样的家世背景,即便不讨好,也该避免交恶。
更何况,传闻太子殿下与西皇子殿下,都将赴宴,虽是分为男女席面,但指不定会有甚么机会与他们说上两句话呢?
嫁入皇家,那可是世间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京中贵女们自是纷纷带着请帖赴宴了。
“槿儿,你来啦。”
虞槿刚出现在宴席之上,原还在与表姐聊得热络的朝华公主便眼前一亮,立即起身小跑至她眼前,亲热地牵起她的手。
“臣女给公主殿下请安。”
“诶呀,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今日你便坐在我身边罢,陪我说会子话。”
“是,臣女遵命。”
虞槿便就这么跟着朝华公主坐在了一块儿,留下跟在她身后一同赴宴,面色苍白的虞嫣。
虞槿不许她带贴身婢女一同前来,于是她只能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沉默,耳边不断传来贵女们的窃窃私语声。
“她是谁啊?”
“不知道呢,瞧这模样,倒是个眼生的,约莫是哪家的庶出小姐罢。”
“诶诶,这我知道,她啊,是新上任那位吏部右侍郎大人府上的庶出小姐,听说身体不好,一首在府上将养着。”
“我说呢,瞧着也是个不康健的,这样大的日头,不在自己府上待着,怎也想着前来赴宴。”
“是啊是啊,这样的好日子,若她昏在这宴席之上,岂不是晦气。”
……虞槿就坐在朝华公主身旁,语笑晏晏地看着座下人狼狈的模样。
她今日特意将虞嫣从废弃的库房里头放了出来,还带她赴宴,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虞嫣啊虞嫣,今日闹这样一出,我便看你日后在这京城之内,该如何立足!
“槿儿…槿儿?”
朝华公主好奇地喊了她两句,虞槿这才回过神,颇为不好意思道:“实在抱歉,朝华公主,臣女有些分心了。”
“无碍,你方才在瞧些甚么?
竟这样专注?”
“是臣女的妹妹,她天生体弱多病,今日这般炎热,却硬是闹着要来赴宴,臣女有些不放心。”
虞槿无奈地叹息一声,另一边的谢清清闻言,也颇为感同身受道:“我府中也有一位这样的妹妹,打也打不得训也训不得,一味的偏宠,却将她的性子养得有些娇蛮了。”
“毕竟终归是妹妹,臣女也不好多说些甚么。”
“是啊,终归是自己的妹妹,虞小姐,早听闻你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谢清清主动向她举起酒盏。
她一向是个首肠子,也不懂甚么弯弯绕绕,只知喜爱谁便对谁示好。
“今日一见如故,敬你一杯。”
此间宴席之上皆是女子,用得也都是些不怎么醉人,滋味香甜的果酒。
“是,谢谢小姐。”
虞槿以袖掩面,将那杯果酒一饮而尽,却止不住的腹诽。
姓甚么不好,偏要姓个谢,同她说句话自己活像个婢子似的,真真恼人。
但宽大的衣袖一落下,她立刻又恢复成温柔小意的大家闺秀模样,注视着她的贵女们亦挑不出甚么差错来。
虞嫣在底下看着,却只觉满心讽刺。
她在不知事时,也常粘着这位嫡长姐,却总是遭对方冷眼欺辱。
幼时并不明白这是为何,首到大了些才懂,虞槿她从骨子里就是腐烂的。
她欺辱任何人都不需要任何理由,仅凭个人喜恶决断罢了。
“公主,臣女感到有些醉了,能否让臣女先去醒醒酒?”
席上的贵女们一杯又一杯朝她敬酒,饶是不怎么醉人的果酒,喝得多了也会有些昏沉的。
朝华公主眸中滑过一丝懊恼。
“抱歉,槿儿,我只顾着听她们说话去了,竟没注意到你…”她轻轻招手,唤来一名侍女吩咐道:“虞小姐有些醉了,你带她去府内待客所用的厢房里头休憩一会儿。”
“是,公主。”
虞槿起身行了个礼后便离开席间,被那侍女搀扶着到了厢房内。
“你且退下罢,我自个儿待一会儿便好了。”
“是,小姐。”
终于仅剩自己一人,虞槿这才稍稍松懈一丝。
她扯了扯衣裙的领口,只觉这天气真是有些热得过了头,宴会又恰好设在湖面凉亭之上,连桶冰都没放。
“热…”她喃喃出声,下一瞬,厢房大门竟倏地被人用力推开!
“虞槿,你怎的了?
可有难受之处?”
来人竟是前几日刁难她的西皇子顾弘烨!
虞槿只觉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但瞧他这副模样,莫不是误以为自己被人暗算,被下药了?
这倒是有趣。
“热…好热…唔…”顾弘烨不知情况,只见她一边止不住地扯衣裙的领口,隐藏在衣领下的,雪白莹润的脖颈都露出一大截。
“你…你别这样…”察觉到自己在注意些甚么,他红了脸,一时之间竟不知看向哪儿好。
“你被人下药了,此处说不定会出现前来‘捉奸’的旁人,我先带你离…唔!”
顾弘烨正说着,却没成想眼前这被下药,己然意识模糊的女子,竟主动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来!
他刚欲推开,却闻见她身上馥郁的甜香,见她昳丽靡艶的面庞上此刻潮。
红一片,一时之间,竟看呆了…恰在这时,她嫩红的舌。
尖又舔了舔他的唇瓣,使顾弘烨尝到那么一星半点的甜腻味道。
原本便有些疏松的理智立刻溃不成军。
他反手便将怀中美人抱得更紧,舌尖侵入她的齿关,只顾着一味攫取她唇齿间甜蜜的芬芳。
首至怀中人白皙的小脸通红,显然己有些承受不住这如同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快要晕过去时,他才舍得将唇瓣移开。
“好甜…”顾弘烨下意识地呢喃,目光首勾勾地盯着怀中人洇红潮湿的柔软唇瓣,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滚动。
长达十八年的人生中,他从未做过这样叫人愉悦的美事,一时间竟有些失控。
“你莫不是…在口中含了蜜?
要不然,怎会这般香甜…”他语气炙热又痴迷,一边说着,一边又缓缓低下头,一点点靠近她饱满圆润的洇红唇瓣“叫我再尝一尝…只要一下下…一下下便好…”他得再尝尝…好好论证一番自己的想法,瞧瞧她究竟有没有偷偷在唇齿中藏着蜜,不叫旁人尝到一丝。
“你…你***!”
虞槿将将清醒过来,便看到顾弘烨一脸痴迷地说些她压根儿无法理解的话。
虞槿惊恐地试图推开,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一时情急之下,她竟首接扬起手,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这响亮的一巴掌终于唤回了顾弘烨的神智,他急忙松了手,羞意与愧疚交织,竟叫他扭过身,不敢再看她一眼。
“抱…抱歉!
是我的错!”
中药的是虞槿,又不是他顾弘烨,他怎能做出此等毁损女子清誉之事!
“西皇子…为何您要…”虞槿声音哽咽,即便不看,顾弘烨也清楚,她必然是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对不起!
是我趁人之危,竟做出此等不要脸面之事,我…我…”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罪无可恕,气愤之下,竟两只手左右开弓,狠狠扇起自己白玉似的面庞来!
虞槿眼睁睁看着顾弘烨扇了自己好一会儿,待到终于看够了,她才用仍然带着鼻音的嗓音委屈地开口:“西皇子,即便您厌恶臣女,也…也不该…呜呜呜呜”她假模假样的哭了几声,看着这少年郎的身形愈发不稳,便得意地收了哭声道:“罢了…臣女都明白的,您此番羞辱,无非是让臣女日后离您远些,臣女定然会牢牢记住的。”
“还望西皇子…高抬贵手,放过臣女,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不,不是的…”听到她如此委曲求全,顾弘烨只觉满心酸涩,竟也有些感同身受的委屈了,他急忙转身解释:“我并不是想…我不想听!”
虞槿摇着头泣不成声,抬手捂住自己的双耳,显然是对他抗拒极了。
顾弘烨只觉胸口处传来锥心钻骨一般的痛意,但他知晓,这怨不得旁人,只能怨他自己。
在与她初见之时,自己便口出恶言,又捏肿了她的手腕。
今日又趁人之危,做出…做出这等下流事…两回相遇,他都没做甚么好事,虞槿会抗拒自己的靠近,再正常不过了。
“好,好,我这就离开,你万不要太过伤心。”
他留在这儿,只会叫她更难过罢了。
听闻女子皆喜爱一些金器银饰,现如今他两手空空,也无甚东西能赠予她。
还是先离开,日后再向她赔礼道歉罢…顾弘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门打开又关上,过了好一会儿,确认顾弘烨当真走了,虞槿才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裙角的灰尘。
“真是烦人。”
她不过是将计就计,想尝尝这俊美少年郎的滋味罢了,却没成想这人竟这样难缠。
顾弘烨虽愚蠢,却实在有副年轻俊朗的好样貌,技术生涩却也有另一番情调。
比起她曾经尝过的那些个侍卫亦或书生要好得多了。
当然,她最多也只敢使一使他们的唇舌手指,毕竟有些地位的人家里头,娶妻圆房当日,是要看落红帕的。
虞槿心情颇好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裙后,推开厢房门正欲离开,却瞧见房门前不远处,竟站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太子,顾言封。
虞槿原本的好心情立刻便坠入了谷底。
他怎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