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开着迈巴赫找到我时,我正在上海合租的地下室里,
为一件九块八还包邮的短袖要不要多花一块钱买运费险而纠结。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苍白的脸,
也照亮了这间不足八平米、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潮湿霉味的房间。门被敲响时,
我以为是催租的房东。拉开门,看到的却是西装革履、身形挺拔的陈劲。他身后停着的豪车,
与这条破败的巷子格格不入,像是电影里的特效场景。我们有七年没见了。七年时间,
足够把他从一个清瘦寡言的少年,雕琢成一个眉眼深邃、气场迫人的男人。而我,
则从一个靠他半份盒饭活命的瘦弱女孩,变成了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更瘦弱的成年人。
01“薛烟烟。”他开口,声音比记忆中低沉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局促地挡在身前,
仿佛这样就能遮住我所有的窘迫。“……陈劲?”他没回答,目光掠过我洗到发白的T恤,
扫过我身后狭窄的床铺和堆满杂物的桌子,最后落回我脸上。那眼神太过平静,
平静得像一场无声的凌迟。我听见合租房另一间传来了室友和男友打闹的笑声,
衬得我这里的死寂愈发尴尬。我狼狈地想他大概是来视察贫民窟的。“跟我走。”他说着,
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我没接,只是戒备地看着他。他似乎没什么耐心,
直接将信封塞进我手里,我感到指尖触碰到一层薄薄的硬物。“这里是二百万的支票。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二百万?我这辈子连两万块的现金都没见过。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他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是一种近似于不耐烦的烦躁。
“当我未婚妻,半年。这笔钱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未婚妻。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我猛地想起高三那年,我爸就是这样,
拿着十万块彩礼,准备把我卖给深山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瘸子,他说:“你不嫁人,
你弟弟怎么上学?”原来从十万到二百万我的“身价”涨了。巨大的羞辱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抬头,死死盯着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想从上面找到一丝一毫昔日的温情,哪怕是施舍。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疏离和公事公办。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的:“为什么是我?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沉默了片刻,才移开视线,淡淡道:“你最合适。你缺钱,
我缺一个挡箭牌,公平交易。”公平交易。是啊,多公平。他高中时每天分我半份盒饭,
多给我一个煎蛋,我帮他抄一整个晚自习的笔记。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交易。
那些偷偷塞在我书包里的零食,那些他看我啃草时皱起的眉头,
大概也只是他富家少爷一时兴起的慈善。而我,却把那当成了暗无天日里的光。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攥紧了支票,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薛烟烟,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我知道你姑姑前几天又来找你了为了你表弟的赌债,有了这笔钱,你可以解决所有麻烦,
不用再住这种地方。”他连我姑姑的事都知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拒绝?房租下周就到期,
我开的网店这个月生意惨淡,帮人写一份检讨才赚三十块。
我连一件九块八的衣服都要计较运费,拿什么去谈尊严?我缓缓松开手,
低头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二百万足够我摆脱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
足够我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有一个安身之所。代价是,把我仅剩的可悲的自尊,
碾碎了给他看。“好。”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我答应你。
”我看到陈劲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弛了一瞬,但快得像是我的错觉。他点点头,
公事公办地说:“收拾东西,车在外面等你。”我没什么可收拾的。几件廉价的衣服,
一堆专业书,还有一个小小的空空如也的花盆。那是我从深山里逃出来时,
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里面曾经种着一棵小小的橘子树,是高一那年,陈劲送我的生日礼物。
他说希望我的生活也能像橘子一样,拨开苦涩的皮,里面就是甜的。可在逃亡的路上,
那棵树摔碎了连同我最后一点可怜的念想。我蹲在泥泞的山路上,
捡起那些破碎的瓷片和带着泥土的根须,哭得撕心裂肺,对自己说:“薛烟烟,
别再指望任何人了。”现在,我抱着这个空花盆,坐进了陈劲的迈巴赫,
车里有淡淡的雪松香,和我身上的霉味格格不入。车子平稳地驶出巷口,
将那片肮脏和窘迫远远甩在身后。我透过车窗,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
我被我妈赶出家门,饿到在公园啃草。也是这样一个黄昏,陈劲把他的盒饭推到我面前,
里面有一个金黄的煎蛋。他说:“以后我带双份,你帮我抄笔记。
”从那天起他的饭换走了我整个少女时代最卑微、也最真挚的仰望。而现在,
他用二百万买走了我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02陈劲的住处在黄浦江边的一处高档公寓,
三百六十度落地窗,能俯瞰半个上海的夜景。我抱着我的空花盆站在玄关,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童话世界的乞丐。“你的房间在那边,主卧。”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然后径直走向客厅的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我愣住了:“我住客房就好。
”他背对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未婚夫妻,不住在一起,你想让谁看笑话?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契约”的一部分。
我默默地走向主卧推开门里面大得像我之前住的整个合租房。
衣帽间里挂满了崭新的女士服装,吊牌都还没剪,梳妆台上摆着全套我叫不出名字的护肤品。
这一切都在提醒我,我只是个被精心包装起来用来扮演“陈总未婚妻”的道具。
我把我那几件寒酸的衣服从一个破旧的帆布袋里拿出来犹豫了很久,
还是没敢放进那个昂贵的衣柜,而是塞进了床头柜最下层。那个空花盆,
我把它放在了阳台的角落,像是安放我无处可依的过去。当晚,我睡在价值六位数的床上,
却整夜失眠。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出来看到陈劲已经穿戴整齐,
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新闻。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三明治牛奶,还有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
看到那个蛋,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过来吃饭。”他头也没抬。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小声说:“以后早餐我来做吧,房租我也会……”“不用。
”他打断我,终于抬眼看我,“记住你的身份,薛烟烟。你不是我的保姆,是我的未婚妻。
至于房租,”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你那二百万里,
已经包含了未来半年的所有费用,包括让你心安理得住在这里的租金。
”我是在用我的人格和自由,支付这昂贵的“房租”。我低下头,默默地吃着三明治,
却固执地没有碰那个煎蛋。和他“同居”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煎熬。他似乎很忙,
早出晚归。我们大部分时间都相顾无言,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会给我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副卡,让我“随便刷”,我一次也没用过。
我依旧在网上接那些做PPT、写检讨的零活,哪怕一单只能赚几十块。我告诉自己,
这是交易,我不能欠他更多。我用他给的二百万还清了家里所有的债务,
剩下的钱存了起来打算等契约结束就还给他。我不想欠他的。高中时欠他的那些饭,
已经成了我心里拔不掉的刺,现在我不想再添新债。这种平静的假象,
在方甜出现的那天被彻底打破。03那天是周末,我正在书房里帮一个大学生改论文,
门铃响了,我以为是陈劲忘了带钥匙,跑去开门,
门口却站着一个妆容精致、浑身名牌的女人,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你就是薛烟烟?”她踩着高跟鞋径直走进来像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是方甜,阿劲的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自顾自地参观起来最后停在客厅中央,
指着我放在角落的帆布鞋,夸张地笑起来:“天呐,阿劲怎么会让你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
太拉低品味了。”我攥紧了拳头,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东西,放在哪里,不劳你费心。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回嘴,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厉害了:“脾气还挺大,也对,
毕竟是阿劲花二百万请来的演员,总得有点职业素养。”她竟然知道契约的事!我心头一震,
脸色瞬间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方甜走到我面前,
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
“阿劲只是需要一个家世清白、看起来好控制的挡箭牌来应付家里人。你很符合标准穷听话,
除了钱什么都不要。”她的话字字诛心,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陈劲回来了。他看到方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方甜立刻像换了个人,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阿劲,我来陪你嘛。
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点心。”陈劲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语气很冷:“我跟你说过,
不要来这里。”“为什么呀?”方甜委屈地瘪着嘴,目光却挑衅地看向我,“是因为她吗?
阿劲,你不会真对这个挡箭牌动心了吧?你忘了你找她只是为了……”“闭嘴!
”陈劲厉声喝断她的话,脸色阴沉得可怕。我站在一旁,像个多余的观众,
看着他们上演这出“青梅竹马”的戏码。
原来方甜是他用来挡家族联姻的真正人选而我只是用来挡住方甜的另一个、更廉价的挡箭牌。
陈劲大概是怕方甜说出更多不该说的直接拽着她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拉着还在喋喋不休的方甜离开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缓缓蹲下身,看着方甜刚才指过的那双帆布鞋。
那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第一双品牌鞋,打完折还要一百多块,我宝贝得不得了。
可是在他们眼里,连放在客厅都是一种污染。那天晚上,陈劲没有回来。第二天,
我接到了姑姑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破口大骂:“薛烟烟你个白眼狼!
你攀上高枝了就不管我们了是吧?你表弟被人扣了要二十万!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你不是跟那个有钱少爷在一起吗?二十万对他来说算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手里的电话就被人抽走了。是陈劲。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脸色比昨天更难看。
他拿着我的手机,对着那头冷冷地说:“钱,一分没有,再敢打电话骚扰她,
我就告你敲诈勒索。”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号码。我愣愣地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他把手机还给我,声音有些僵硬:“以后这种电话,直接挂掉。
”“你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转过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妻。
在契约期间,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又是契约。04他永远都用“契约”这两个字,
在我升起一丝不该有的妄想时,给我当头一棒。几天后,他带我参加一个商业晚宴。
我穿着他准备的昂贵礼服,化着精致的妆,感觉自己像个被线操控的木偶。宴会上,
我再次见到了方甜。她穿着一条火红的裙子,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我时,
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毒。她趁着陈劲去和人应酬的间隙,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她轻蔑地笑着,“薛烟烟,你别得意。
阿劲给我买的那条裙子两万六你身上这条不过是公关公司租来的。他心里有谁,
你看不明白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又想起那天在商场,
我看到陈劲陪方甜逛街,亲手把一张卡递给导购,买下了那条两万六的裙子。而我,
连试穿一条旗袍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偷偷摸了摸那光滑的料子,就把它叠好放了回去。
“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来气我,好让我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
”方甜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等他目的达到了你就会被一脚踢开。
你以为那二百万是白拿的?”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时,陈劲回来了。他看到方甜,
脸色一沉,直接把我拉到他身后,对着方甜冷声道:“方甜,离她远点。
”方甜却笑了她看着陈劲,又看看我,眼神里满是得意:“阿劲,你这么护着她,
是怕她知道真相,不肯再帮你演戏了吗?”我看到陈劲和方甜在不远处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我只看到陈劲脸上的烦躁和隐忍,看到方甜脸上的有恃无恐。
在我看来那就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侣,而陈劲的维护,只是为了让这场戏能继续演下去。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提起裙摆,逃也似的跑出了宴会厅。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最后躲在酒店后巷一个巨大的空调外机后面。晚风很凉,
吹得我身上昂贵的礼服像一层冰冷的壳。我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眼泪终于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我哭得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方甜的挑衅,也不是因为那条两万六的裙子。
而是因为在陈劲一次次冷漠地强调“契约”时在我一次次告诫自己“这是交易”时,
我还是不可救药地,对他再次动了心。我听到了脚步声。我猛地抬头,看到陈劲站在我面前,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带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和一丝暖意。“跟我回家。”他说。
我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回去!陈劲,我不想再演了!
这二百万我还给你,我们两清了!”我把真心当成了施舍,他把我的真心,当成了交易。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05我以为我说出那番话,陈劲会像以往一样,
用更冰冷、更具羞辱性的话来逼我就范。毕竟,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可以用钱摆平的麻烦。
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我发泄。
后巷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浅浅的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周身都笼罩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浓重的疲惫和无力。“烟烟。”他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别闹了外面冷。”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我的名字。
不是冷冰冰的“薛烟烟”,而是“烟烟”。我的心狠狠一颤,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比任何斥责都让我难受。它像一根羽毛,
轻轻搔刮着我早已溃烂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又痒又痛的战栗。“我没有闹!
”我胡乱地抹着眼泪,把披在身上的西装扯下来用力塞回他怀里“陈劲我受够了!
我不想再当你的挡箭牌,不想再看你和方甜在我面前演戏!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好不好?”“我和她不是演戏。”他终于开口解释,声音很低,“我找你,不是为了气她。
”“那是什么?”我像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追问道“你告诉我,
你的‘未婚妻’到底有什么真实用途?为什么不能是我,又偏偏必须是我?”他看着我,
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归于沉默。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比直接的拒绝更伤人。它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我所有的追问和期待都挡了回去。
我彻底绝望了。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明白了。
你不说是因为连编一个像样点的理由都觉得多余,是吗?因为在你眼里,
我只要拿到钱就够了不需要知道任何真相。”我转身就跑,不再看他一眼。
我没有回那个金碧辉煌的“家”,而是回到了我那间潮湿的地下室。
房东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打包扔在了门口,上面贴了张纸条让我立刻搬走。
我抱着我那堆廉价的家当,在深夜的上海街头,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走投无路。
最后我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坐了一夜。天亮时,
我用手机订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火车票。我想这场荒唐的梦该醒了。上海不属于我,
陈劲更不属于我。也许我命中注定,就该在那个生我养我却也伤我至深的地方,
潦草地过完这一生。我没有告诉陈劲。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注销了手机卡,
那张二百万的支票,我把它撕得粉碎,扔进了车站的垃圾桶。我什么都不要了。火车开动时,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就像我这几个月光怪陆离的经历。我靠在窗边,看着自己憔悴的倒影,
心里一片死寂。然而,我没能回到家。在火车上,我接到了大学室友的电话,
她在那头急得快哭了:“烟烟!你快看学校论坛!出大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用仅剩的流量点开论坛。一个加粗标红的帖子被顶在最上面——《惊爆!
我校知名励志学姐薛烟烟,被富商包养,大学期间曾被卖入深山!》帖子里,
有我住在陈劲公寓楼下的照片,有我穿着礼服出入宴会的照片,
甚至……甚至有我当年被卖到的那个山村的地址和那个买我的瘸子的名字!
发帖人是匿名的但字里行间那种幸灾乐祸和恶毒,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方甜。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仿佛坠入了冰窟。她这是要毁了我。她不仅要毁了我的现在,
还要把我最不堪、最痛苦的过去血淋淋地挖出来公之于众。紧接着我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
是各种陌生的号码。我颤抖着接起一个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猥琐的笑声:“是薛烟烟吗?
听说你服务不错啊,开个价呗?”我吓得立刻挂了电话,浑身抖得像筛糠。
06就在我彻底崩溃,以为自己要被这些恶意的唾沫淹死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别怕,烟烟。等我。”是陈劲。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新号码的也不知道他要我等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