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烧!给我往死里烧!烧干净点,别留渣!”我抓着殡仪馆工作人员的袖子,
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激动得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我那哭天抢地的婆婆被我这一下给吼懵了,
捶着胸口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愕然地看着我。“林晚,你……你疯了?
那里面躺着的是你老公啊!是陈峰啊!”我当然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一个花十万块买来的,
不知姓名的倒霉蛋罢了。而我名义上已经“死亡”的老公陈峰,此刻正搂着他的好表妹白露,
在某个海岛上享受着阳光沙滩,等着三千万的巨额保险金到账,
顺便看我被高利贷逼死的笑话。上一世,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在陈峰“意外身亡”后,
我背上了他生前欠下的五百万巨额高利贷。为了还债,我卖了房子,白天在餐厅洗盘子,
晚上去夜市摆摊,拼了命地干了十年,才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可就在我还清最后一笔钱,
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却在街角看到了那个我以为死了十年的男人。他容光焕发,
穿着高档西装,
身边依偎着一个娇俏的女人——正是他那个对我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表妹,
白露。他们开着豪车,手上戴着我这辈子都买不起的名表,谈笑风生。而我,
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十年劳碌,换来一身病痛和满脸沧桑。原来,他根本没死。那场意外,
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那五百万的债务,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骗走了我父母给我买的婚房,骗走了我十年的青春,
还想用那三千万的保险金过上逍遥日子。我疯了一样冲上去,却被陈峰一脚踹开,
脑袋磕在马路牙子上。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到白露娇笑着说:“陈峰哥,
你看她那个蠢样,还真以为你死了呢。活该她累死累活给我们还债。”再一睁眼,
我就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陈峰“尸体”的火化现场。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恶臭嘴脸。
婆婆还在那假惺惺地嚎着:“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我冷笑一声,甩开工作人员,走到她面前,
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妈,别哭了。陈峰已经走了,哭也哭不活了。现在最要紧的,
是赶紧把后事办了,让他入土为安。”我的冷静和上一世的崩溃形成了鲜明对比,
婆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儿子死!”“我伤心啊。”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火化炉的方向,“你看,
我这不是伤心得都想让陈峰早点上路,别在阳间受苦了吗?”我故意加重了“上路”两个字。
“你!”婆婆气得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这时,
一直躲在旁边抹眼泪的白露走了过来,柔柔弱弱地劝道:“伯母,您别生气了。
嫂子肯定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说胡话的。”她说着,还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眼底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上一世,就是她在我耳边不断地说陈峰有多爱我,
让我一定要振作起来,替他还清债务,保住他的名声。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我懒得跟她演戏,直接对工作人员说道:“师傅,别愣着了,赶紧烧吧。
烧完了我们还得去领保险金呢。我记得陈峰给自己买了一份三千万的意外险,是吧,妈?
”我笑吟吟地看向婆婆。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份保险的受益人,是她。
这是陈峰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也是他们逍遥快活的资本。“什么保险金!我不知道!
”她矢口否认,眼神躲闪,“人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怎么会没用呢?
陈峰不是还欠了五百万的高利贷吗?这笔钱正好拿来还债啊。”我故作天真地说,“不然,
人家追上门来,我们可怎么办?”上一世,这五百万的债务,就像一座大山,
压得我喘不过气。而我的好婆婆,拿着三千万的保险金,
和她的宝贝儿子、准儿媳在国外潇洒,连一分钱都没想过帮我还。这一世,我倒要看看,
这笔钱,他们怎么拿到手。提到高利贷,婆婆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当然知道这笔钱,甚至,
这笔钱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是用来把我彻底拖垮的工具。火化炉的门缓缓关上,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我盯着那跳动的火焰,仿佛看到了陈峰和白露惊恐绝望的脸。别急,
这只是个开始。上一世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2火化仪式一结束,婆婆就拉着白露,行色匆匆地想要离开,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我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愿。我一个箭步拦在她们面前,脸上挂着无辜的微笑:“妈,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我们不去吃个饭吗?顺便……商量一下那五百万债务的事情?
”婆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商量什么!人死债消,陈峰都死了,
那钱凭什么让我们还!”她尖着嗓子嚷道,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妈,话不能这么说。
”我叹了口气,一脸愁容,“借条上可是签了陈峰的名字,白纸黑字。而且,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按照法律,我是有义务偿还的。当然了……”我话锋一转,
目光落在她那只紧紧攥着的名牌包上。“您是他的母亲,这笔钱,您也有份不是吗?更何况,
那三千万的保险金,受益人可是您。于情于理,这债都该您来还大头吧?”上一世,
我就是被她这句“人死债消”给骗了,又被所谓的“夫妻情分”绑架,
一个人傻乎乎地扛下了所有。这一世,我可不会再那么蠢了。“你放屁!
”婆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保险金是陈峰留给我养老的!
跟债务有什么关系!林晚,我告诉你,你别想打那笔钱的主意!”“我没想打主意啊。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既然您有三千万,拿出五百万来还债,
应该不难吧?总比我这个无业游民,被追债的天天堵门要好吧?
”“你……”婆婆气得浑身发抖,白露赶紧扶住她,对我怒目而视:“嫂子,
你怎么能这么跟伯母说话!陈峰哥尸骨未寒,你就只想着钱!”“我不只想着钱,
我还想着活命。”我冷冷地看着她,“白露,你不是最懂事了吗?那你倒是说说,
这五百万的债,谁来还?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高利贷的人砍死吗?
”白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就在这时,
几辆黑色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殡仪馆门口。车门打开,
十几个纹着花臂、戴着墨镜的壮汉走了下来,径直朝着我们走来。为首的光头男摘下墨镜,
露出一张横肉丛生的脸,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你就是林晚?
”我点了点头。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出现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拖走,
关在小黑屋里饿了三天,逼我签下了还款协议。婆婆和白露看到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
躲到了我身后。“大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故作害怕地问道。光头男咧嘴一笑,
露出满口黄牙:“陈峰欠了我们兄弟五百万,他人死了,这笔账,
自然就得算在你这个老婆头上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壮汉们就围了上来,
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婆婆和白露吓得尖叫起来。我却异常冷静,指着我身后的婆婆,
对光头男说:“大哥,你们找错人了。我跟陈峰虽然是夫妻,但我一分钱都没有。
真正有钱的,是她。”光头男的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婆婆,带着一丝怀疑。“她?”“对,
她。”我加重了语气,“她是陈峰的妈。陈峰给自己买了一份三千万的意外险,
受益人就是她。这事儿保险公司都能查到。你们想想,是找我这个穷光蛋要钱容易,
还是找一个马上就要有三千万进账的富婆要钱容易?”光头男的眼睛瞬间亮了。三千万!
他看向婆婆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肥肉。婆婆吓得连连摆手:“不!我没有!
我不知道什么保险!你们别听她胡说!”“有没有,我们查查就知道了。
”光头男狞笑着朝婆婆逼近,“老太婆,识相的,就把钱拿出来。不然,
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啊——!”婆婆吓得瘫软在地,白露也尖叫着想跑,
却被两个壮汉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这就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不是吗?用高利贷来逼死我。现在,就让你们自己,也好好尝尝被逼到绝境的滋味。“林晚!
你这个***!你不得好死!”婆婆被两个壮汉架起来,还在疯狂地咒骂我。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妈,别急着骂我。好戏,
才刚刚开始呢。”说完,我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
在光头男“恭送”的目光中,潇洒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3离开殡仪馆,我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打车去了保险公司。上一世,婆婆就是在这里,
凭着陈峰的死亡证明和她的身份信息,顺利拿走了那三千万的赔偿金。而我,
直到十年后才知道这一切。这一世,我绝不会让这笔钱,落入他们手中。
负责接待我的是一个姓王的经理,看到我递交的材料,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同情。“陈太太,
请节哀。关于您先生的这份保险,我们已经接到了您婆婆的理赔申请。目前正在审核中,
审核通过后,赔偿金会尽快打到指定账户。”“王经理,”我打断了他,“我今天来,
不是为了催促理赔,而是为了举报。”王经理愣了一下:“举报?举报什么?”“我怀疑,
我先生的死,并非意外。”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怀疑,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保谋杀案。”“什么?”王经理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陈太太,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您有什么证据吗?”“证据我暂时没有。”我摇了摇头,
“但我有疑点。”我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第一,我先生出事前一个月,
突然将这份巨额保险的受益人,从我改成了他的母亲。这件事,我作为妻子,毫不知情。
一个即将出差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第二,我先生出事后,
我婆婆和他的表妹白露,表现得太过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急于求成。她们催促火化,
急着申请保险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这不符合一个失去亲人的家属该有的反应。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看着王经理的眼睛,沉声说道,
“火化的那具尸体,虽然面目全非,但我总觉得,他不是我的丈夫陈峰。”我说得有理有据,
每一个疑点都直指要害。王经理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拿起笔,在文件上飞快地记录着。
“陈太太,您提供的这些信息非常重要。”他放下笔,严肃地对我说,
“我们会立刻成立专案小组,对您先生的死亡案件进行重新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
这笔三千万的赔偿金,将会被冻结。”“谢谢你,王经理。”我站起身,对他鞠了一躬。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走出保险公司,我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断了他们的财路,陈峰那个缩头乌龟,还能躲多久?
我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房子里一片狼藉,
显然是那群高利贷的人来“光顾”过了。上一世,我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连夜收拾东西逃走。但这一次,我只是平静地走进去,从床底的暗格里,
拿出了一个我藏了很久的铁盒子。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还有我父母留给我的一些首饰。
这是我的底牌,也是我复仇的资本。我刚把盒子收好,手机就响了。是白露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嫂子!你快来救救我们啊!
那些人把伯母带走了,说拿不到钱就要砍掉她的手!
他们还要我……要我……”“要你陪他们?”我冷笑着接话。电话那头的哭声一顿,
随即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尖叫:“林晚!你还有没有良心!那可是你婆婆!陈峰哥的妈妈!
”“她是我婆婆,不是我妈。陈峰已经死了,我跟你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淡淡地说,
“至于你,白露,你不是一直觉得陈峰哥最爱你吗?现在就是你为他牺牲的时候了。我相信,
他在天有灵,会感激你的。”“你……你这个疯子!”“我疯了?呵呵。”我轻笑一声,
“白露,别演了。你和陈峰的那些破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们把我当傻子耍了这么多年,现在,该轮到我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拉黑了她的号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我可以想象出白露那张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这就受不了了?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