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捅进来的时候，我没觉得多疼。身体好像一下就麻了，热乎乎的东西从肚子里往外流。
我看着苏晴，我的前妻，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全是惊恐。为了她，我挡了这一刀。
几个小时前，她打电话给我，哭着说她被高利贷堵在了“金色年华”KTV。我什么都没想，
直接开车冲了过来。我们虽然离了婚，但在我心里，她喊一声，我还是会为她豁出性命。
包厢里很暗，五颜六色的灯光乱晃。那个拿刀的黄毛小子，被我一脚踹开。我捂着肚子，
靠着墙滑下去。力气，正一点点从身体里抽走。“苏晴……快……快跑……”我挤出几个字。
她没有跑。她站在原地，看着我，脸上的惊恐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冰冷的平静。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飘了起来。我真的飘了起来。
我的灵魂，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从那具倒在血泊里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我低头，看见“我”的眼睛还睁着，死死地看着苏晴。那个捅我的黄毛，还有他几个同伙，
并没有再上前。他们走到包厢角落一个男人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那个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很高，很帅，穿着一身和我那件限量款西装很像的衣服。
他是林凯，一个最近很红的男模。我看见林凯走到苏晴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腰。
苏晴没有反抗。她靠在他怀里，看都没再看地上的我一眼。“办妥了？”苏晴的声音，
没有了之前的哭腔，娇媚得像一只猫。“妥了。”林凯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捅刀那小子，家里人我都安排好了，他会把所有事都扛下来。”我飘在半空，
脑子一片空白。我看见苏晴笑了。她走到茶几边，端起上面的果盘。果盘里，
只剩下最后一颗樱桃，鲜红得像我流出的血。她捏起那颗樱桃，转过身，踮起脚，
娇媚地喂进了林凯的嘴里。“别怕。”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每一个字，却像一把锤子，
狠狠砸在我的灵魂上。“他死了。”“他那几个亿的家产，现在，都是我们的了。
”2我的灵魂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我跟着他们。或者说，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
牢牢地绑在了苏晴身上。她走到哪，我就飘到哪。我看着他们叫来了救护车。
我看着医生掀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然后摇了摇头，给我的身体盖上了白布。
苏晴一滴眼泪都没流。她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补了个妆，然后挽着林凯的胳膊，
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那辆车，是我前几天刚送给她的“分手礼物”。
车子一路开回了我们的家。不对，是我曾经的家。那栋位于山顶的别墅，每一个角落，
都是我亲手设计的。院子里的秋千，是我怕她无聊，连夜给她装的。
客厅里那面挂满我们合照的墙，现在，一张照片都不剩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幅巨大的、林凯的半裸写真。“亲爱的，你真是个天才。”林凯从背后抱住苏晴，
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陈东那个蠢货，到死都还以为你是爱他的。”苏晴咯咯地笑，
声音像银铃。“男人嘛，不都那样？”她转过身，勾住林凯的脖子，“只要让他觉得，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他保护的女人，他就会心甘情愿地把一切都给我，包括他的命。
”我的灵魂在发抖。我看着他们打开了我珍藏的那瓶82年的拉菲，像喝白开水一样对瓶吹。
我看着他们把我书房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随意地堆在地上，讨论着能卖多少钱。
然后，他们走进了我的卧室。那张我曾经和苏晴相拥而眠的床上，此刻，
上演着最肮脏、最恶心的一幕。他们的喘息声、浪笑声，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一遍又一遍地扎进我的灵魂深处。我疯狂地嘶吼，想冲过去撕碎他们。
但我只是个透明的影子，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从他们身体里穿过。我成了一个看客，
一个被迫观看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在自己尸骨未寒时狂欢的、最可悲的观众。屈辱，愤怒，
怨恨……这些情绪像岩浆一样在我的灵魂里翻滚，几乎要把它烧成灰烬。为什么？我自问。
我对她不好吗？她想要什么，我没给过？名牌包，豪车，珠宝……我把她宠成了公主。
我以为，我们只是性格不合才离婚。我以为，她对我，至少还有一点旧情。原来，
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柔弱是假的，她的眼泪是假的，她对我所有的爱，
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陈东，这座城市里最年轻的百亿富豪，在商场上从未失手，
却在一个女人身上，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了钱，输掉了公司，最后，输掉了命。
我看着床上那对不知疲倦的狗男女，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我为苏晴挑选的水晶灯，
它折射出的光，那么刺眼。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无边的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
将我彻底吞没。也好。就这样彻底消失吧。这个肮脏的世界，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了。3痛。
无法形容的痛。像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打碎了，碾成了粉末，然后再用滚烫的胶水，
强行粘合在一起。我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一片纯白。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墙壁，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
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一条绿色的线，正平稳地跳动着。
我还活着？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剧痛，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别动。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艰难地转过头。看见了老陈。他是我最信任的助理，跟了我十年，
像我的兄长，也像我的父亲。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但那双眼睛，
却亮得惊人。“陈……陈总……”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您醒了。
”“我……这是哪里？”我的喉咙像火烧一样，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拉撒路’实验室。”老陈回答。拉撒路。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我脑海深处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几年前，我曾经匿名投资过一个前沿的医疗项目。
这个项目，致力于研究纳米机器人技术在人体修复领域的应用。它的目标，
是让那些在现代医学里被判了死刑的绝症、重伤，获得重生的可能。因为技术太过超前，
甚至有些违背伦理，所以一直处于绝密状态。项目的代号，就叫“拉撒路”。“那天晚上，
我收到您出事的消息，赶到KTV的时候，您已经……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老陈的眼圈红了，“但我知道，那不是结束。我按照我们之前的最高紧急预案，
将您的‘遗体’秘密转移到了这里。”“苏晴……他们呢？”我问。老陈的眼神，
瞬间冷了下来：“警方那边，一个叫黄毛的小混混抗下了所有罪名，被判了十年。
苏晴和那个男模，成了您遗产的合法继承人。他们现在，正忙着清洗您在公司的股份，
想把‘陈氏集团’，彻底变成他们的。”我闭上眼睛。KTV里那屈辱的一幕，
再次浮现在眼前。那颗鲜红的樱桃。那句“他死了，他的家产都是我们的了”。指甲，
深深地陷进了手心的肉里。“老陈。”我睁开眼，看着他，“我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老陈沉默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旁边的一块全息屏幕。屏幕上，
出现了一个复杂的人体三维模型。模型旁边，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您的心脏，肝脏，
都因为刀伤导致的大出血而坏死了。腹腔内的纳米修复机器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才为您重塑了新的器官。”“您的身体，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被纳米机器人强化过。
理论上，您现在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
”“但是……”老陈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代价是，您的大脑，也因为长时间缺氧，
受到了一部分不可逆的损伤。我们……我们只能用一套实验性的神经辅助芯片，
来维持您的思维能力。”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陈总，从法律意义上，
您已经死了。”“现在的您，只是‘拉撒生’计划的……7号实验体。”7号实验体。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充满了各种数据的身体模型，笑了。笑声嘶哑，难听。
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也好。陈东，那个蠢到会为一个女人去死的傻瓜，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7号。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4地狱里的时间，流逝得缓慢而痛苦。
接下来的半年，我都在这间纯白的实验室里度过。每一天，都是对肉体和意志的极限挑战。
纳米机器人重塑了我的身体，但掌控这具身体，却像驯服一头野兽。我最初连走路都走不稳，
因为身体的力量和速度，远远超出了我大脑的旧有认知。我常常会因为用力过猛，
捏碎手中的水杯，或者一脚踩裂坚硬的地面。我像一个婴儿，重新学习吃饭，走路，说话。
唯一的娱乐，是老陈每天带给我的，关于外界的讯息。苏晴和林凯，
成了这座城市里最引人注目的“神仙眷侣”。他们高调地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
婚礼的奢华程度，让整个上流社会都为之咋舌。他们用我的钱，买下了城中最贵的豪宅，
最炫的跑车，过上了挥金如土的日子。“陈氏集团”，也快被他们掏空了。
林凯根本不懂经营。他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意见，罢免了所有忠于我的老臣，
换上了一批只懂得阿谀奉承的酒囊饭袋。苏晴则沉迷于当她的“总裁夫人”。她每天的生活，
就是逛街，开派对，和那些所谓的名媛们炫耀她新买的珠宝。
他们就像两个突然中了巨额彩票的穷光蛋，疯狂地、急切地，向全世界展示着他们的暴富，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过得有多好。看着他们丑陋的吃相，我心中的恨意，反而渐渐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猎人观察猎物般的平静。
我开始利用实验室里的超级计算机，重新学习这个世界。
我疯狂地吸收着金融、法律、心理学……一切我能用得上的知识。那块神经辅助芯片，
让我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堪比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我发现，
我能看透那些K线图背后，人性的贪婪与恐惧。我能从最枯燥的法律条文里，
找到最致命的漏洞。我正在变成一个怪物。
一个拥有超人躯体和超级大脑的、完美的复仇机器。半年后的某一天，
我终于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了。我站在重力测试室里，一拳将面前合金制成的沙袋，
打得深深凹陷下去。“陈总……不，7号先生。”老陈站在观察室外，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
“您的身体数据，已经完全稳定了。”我收回拳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拳力数据，
平静地问：“他们最近在做什么？”“林凯为了填补他投资失败的窟窿，
正在准备出售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那家公司……是您父亲留下的，也是集团的根基。
”我点了点头。是时候了。我坐到计算机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了一片残影。
我用一个在海外注册的、无法追踪的匿名账户，投入了一笔微不足道的资金，
进入了风起云涌的股市。我的目标，不是赚钱。我只是在岳阳集团的股票交易数据里，
留下了一个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违反了市场逻辑的异常波动。没有人会注意到。
它就像一只在南美洲扇动翅膀的蝴蝶。但它掀起的风暴，将会在不久的将来，
登陆到苏晴和林凯的世界。这是我，来自地狱的，第一声问候。5离开实验室的那一天，
天很蓝。我站在阳光下，久违的温暖让我有些不适应。我抬起手，
看着这双皮肤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它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但我知道，皮肤之下，
是亿万个冰冷的、时刻待命的纳米机器人。我需要一张新面孔。
老陈为我安排了韩国最顶级的整形医生。手术很成功。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英俊，但冷漠。眼神深邃，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格雷。
一个来自海外的、背景神秘的风险投资人。这是我为自己打造的面具。
老陈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证明，和一张不记名的瑞士银行卡。卡里的钱，是我出事之前，
以老陈的名义，秘密转移出去的一笔备用资金。不多，但足够我启动我的计划。
我回到了这座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我住进了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从这里，
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远处，那栋曾经属于我的、陈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等待被我摘取的果实。我花了几天的时间，
重新适应这个世界。我出入最高档的会所，参加最私密的酒会，
结识那些在金字塔顶端的、真正掌握着权力的人。我的新身份，我的谈吐，
和我卡里那串深不可测的数字，让我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圈子。没有人怀疑我。在他们眼里，
我只是又一个来这座淘金之城寻找机会的、背景雄厚的过江龙。而我，
则像一个冷漠的观察者，记录着这个圈子里的一切。我看到了苏晴。在一场慈善晚宴上。
她挽着林凯的胳膊，穿着一身高定的晚礼服，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得让人睁不开眼。
她成了全场的焦点。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她端着酒杯，游走在人群中，笑靥如花。
林凯跟在她身边，像一个蹩脚的男伴。他不懂商业，不懂艺术，在那些真正的老钱面前，
他那点男模的帅气，显得廉价而可笑。我注意到，有几个商业大佬看着他的眼神，
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他们很恩爱。至少，在人前是这样。他们会当众接吻，
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苏晴会像一只小鸟一样，依偎在林凯怀里，而林凯，
则会摆出一副霸道总裁的保护者姿态。演得很好。几乎可以拿奥斯卡了。但我，
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陈东了。我的眼睛，能看透人心。我看到，
当林凯的目光扫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明星时，苏晴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五秒。我看到，
当一个富二代嘲笑林凯不懂红酒时，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我看到，
当他们坐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离开时，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和厌倦。面具之下，
是早已腐烂的内里。我端起酒杯，对着他们远去的车影，遥遥一敬。别急。好戏，
才刚刚开始。6林凯有个爱好。堵伯。而且，赌得很大。这是我以前就知道的。苏晴也知道。
她曾经还为此跟我哭诉过，说她很害怕，怕林凯会因此走上歪路。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成为“陈氏集团”的总裁后，林凯的赌瘾更大了。他成了澳门和拉斯维加斯各大**的常客。
只不过，他现在的赌注，不再是几十万，而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他运气不错。或者说，
**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故意让他赢了几次。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以为，
他不仅在情场上是个天才，在**上，也是个无往不胜的赌神。我决定，从这里，
敲碎他的第一个幻觉。我让老陈帮我安排了一场牌局。
一场不对外公开的、只有顶级富豪才能参加的德州扑克牌局。地点，
在一艘停泊在公海的豪华游轮上。我知道，林凯一定会来。因为，这场牌局的噱头，
是“赢家通吃”。而林凯，最喜欢这种刺激。牌局开始的那天晚上，我见到了林凯。
他显然不认识我这张脸。他只是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暴发户式的傲慢。在他眼里，
我只是又一个来送钱的冤大头。我对他笑了笑。牌局开始了。我的神经辅助芯片，在这一刻，
成了最强大的外挂。我能在一秒钟内，计算出牌桌上每一张牌出现的概率。
我能通过每个人心跳的频率、呼吸的节奏、甚至瞳孔的收缩，来判断他们手里牌的好坏。
林凯的牌技，很烂。他只会咋咋呼呼地偷鸡，或者在拿到好牌时，摆出一副得意忘形的嘴脸。
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在我眼里，都像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清晰。我开始陪他玩。
我故意输给他几把。输得不多，但足以让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嚣张。他开始嘲笑我，说我这种海外来的，根本不懂德州扑克的精髓。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鱼儿，已经上钩了。牌局进行到后半夜，桌上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
关键的一局来了。我的底牌，是一对A。最大的牌。而林凯的底牌，是一对K。第二大的牌。
公共牌发出来后，我们两个都凑成了三条。这是德州扑克里，最容易让人上头的牌型。
林凯果然上头了。他觉得自己赢定了。他开始疯狂地加注。“我全下了！
”他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然后得意地看着我，“小子，你敢不敢跟？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假装犹豫了一下。
我甚至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我缓缓地，把我面前那堆比他多得多的筹码，
也推了出去。“跟。”林凯的脸色，瞬间变了。当荷官发出最后一张公共牌，
当我缓缓亮出我那对A的时候，他的脸，变得像纸一样白。他输了。
输掉了他这几个月从公司挪用的、所有的公款。大概，有两三亿。他像一滩烂泥一样，
瘫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轻轻说了一句：“回去告诉苏晴，就说，陈东，向她问好。”林凯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笑了笑，
转身离开。我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名为“恐慌”的种子。现在，
就等它慢慢发芽，长成一棵能把他和苏晴都吊死的，参天大树。7两三亿的窟窿，
对现在的“陈氏集团”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林凯回到家后，苏晴果然暴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