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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到个失忆的男人,养了他三年。他帮我喂鸡种地,用糙手给我雕木簪子。

我们挤在漏雨的茅草屋里分一碗粥。那天土匪来袭,他单枪匹马杀穿山寨。

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我脸上。别怕,我想起来了。我是镇北王,明日就回京成亲。

我替他高兴,转身收拾行李。却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新娘子还想跑?

---雨下得没完没了,砸在茅草屋顶上,声音闷得人心慌。阿宁坐在小板凳上,

借着门口那点可怜的天光,补手里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针脚细密,

是她唯一能给予的体面。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踏着泥水。她抬头,

看见荆山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他卷着裤腿,腿上都是泥点子,

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个什么东西。“回来了?”阿宁放下针线,起身想去接他手里的蓑衣。

荆山却没动,只把手往前伸了伸。灯影昏暗,他摊开的手掌里,躺着一支新刻的木簪。

簪子很简单,没什么繁复的花样,只在尾端雕了朵小小的梅花,花瓣稚拙,却透着用心。

“路上捡的木头,看着还行。”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干完活后的沙哑,

眼神却亮晶晶地望着她,像等着夸奖的大狗。阿宁心尖被那眼神烫了一下,接过簪子,

指尖划过他粗糙的掌心,那里新茧叠着旧茧,都是为了这个家。她鼻尖有点发酸,

嘴上却嗔道:“又费这功夫,有那空闲不如多歇歇。”他只是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伸手把她头上那支快散架的旧木簪换了下来,动作笨拙却轻柔。“好看。”他评价道,

也不知是说簪子,还是说人。阿宁脸颊微热,低头把簪子扶正。

三年前她在山沟里把他捡回来,那时他浑身是血,除了名字什么都忘了。她一个孤女,

守着这破茅屋,多了个能吃也能干的男人,日子竟然一点点过了下来。他帮她喂鸡,垦地,

力气大得吓人,闲暇时就找木头给她刻簪子,一支又一支,

手艺从惨不忍睹到如今能看出朵花来。晚上喝粥,稀得能照见人影。最后一点米,都煮了。

两人挤在窄小的桌子旁,荆山把锅里稠点的部分都捞到她碗里。“明天我进趟深山,

看能不能打个野物换点钱。”他说。阿宁心里一紧,深山老林,野兽出没。“别去了,

将就一下也能过。”“不能总让你将就。”他看着她,目光沉静,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

“阿宁,等我好了,给你买金簪子,盖大房子。”她垂下眼,用筷子搅着碗里的粥水。

“胡说,现在这样……就挺好。”是真的挺好。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土匪是半夜里闯进村的。

哭喊声、砸门声、火光,撕破了夜色的宁静。阿宁被荆山猛地从床上拉起,

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一把将她塞进堆柴火的角落。“待着,别出声!

”他提了那把砍柴的破刀就冲了出去。阿宁缩在柴堆里,浑身发抖,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和兵刃相接的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小了,

只剩下零星的呼喝和一种令人牙酸的利刃劈开骨肉的声音。她忍不住,扒开一点柴缝往外看。

火光冲天,映得小院亮如白昼。荆山站在院子当中,浑身浴血,

脚下躺着横七竖八的土匪尸体。他手里的柴刀卷了刃,血顺着刀身往下淌。他微微喘着气,

胸膛起伏,侧脸上溅满了血点。一个装死的土匪突然暴起,抡着刀从他背后扑来。“小心!

”阿宁失声尖叫。荆山头也没回,反手一刀,动作快如闪电,那土匪的喉咙便被割开,

血喷溅出来。他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阿宁藏身的地方。那双总是温和看着她的眼睛,

此刻冰冷、锐利,充斥着未散的杀意和一种她完全陌生的威严。他一步步走过来,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血珠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滑落,“啪嗒”一声,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温热,

却烫得她浑身一颤。他伸出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滴,

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与他满身的煞气格格不入。“别怕。”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力量,彻底驱散了之前那份偶尔流露的迷茫,“我想起来了。

”阿宁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胸腔。她仰头望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是萧屹,镇北王。

”巨大的冲击让阿宁眼前发黑。镇北王……那个传说中战功赫赫,权倾朝野的王爷?随即,

他下一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明日,我便回京。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没有,“成亲。”成亲。

这两个字砸下来,阿宁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啊,是了,

他是王爷,自然有门当户对的王妃在等着他。这三年,不过是他人生一段离奇的错位,

是她偷来的时光。她强迫自己站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轻飘飘的:“真好……恭喜王爷。”她没再看他的表情,转身,

机械地走回那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心口那里空洞洞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拿出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破包袱皮,开始收拾自己那几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手抖得厉害,

好几次都抓不住东西。走吧,阿宁,该醒了。这里从来就不是你的家。一件,

两件……她把那支刚收到的梅花木簪,也从头上取下,紧紧攥在手心,硌得生疼。然后,

她轻轻将它放在了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桌上。物归原主。她拎起那个干瘪的包袱,

低头就往门外走。刚踏出一步,手腕却猛地被人从后面用力抓住。那力道极大,

捏得她骨头生疼。她惊愕回头,撞进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里。萧屹——那个刚刚恢复了记忆,

尊贵无比的镇北王,正死死盯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即将归家成亲的喜悦,

反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你去哪儿?”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气。

阿宁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我……我不能耽误王爷……”话没说完,

整个人就被他猛地拽进怀里,坚硬的手臂铁箍般缠上她的腰,将她紧紧锁在胸前,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那气息里还带着血腥味,带着战场上带来的煞气,

也带着这三年熟悉的、让她安心又心慌的温度。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砸在她的耳膜上:“新娘子还想跑?”我整个人僵在他怀里,耳边嗡嗡作响,

只有他那句“新娘子”在反复回荡。“王、王爷说什么糊涂话……”我挣扎着想推开他,

指尖触到他胸膛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又烫着般缩回。他却将我箍得更紧,下巴抵在我发顶,

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荆山”的委屈:“三年前,我奉旨离京,

就是要去迎娶镇北王妃。”我猛地抬头,后脑勺撞上他的下巴,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松手。

“那……那与我何干?”“与你何干?”他重复了一遍,像是被我的话气笑了,低头看我,

眼神滚烫,“我那位未过门的王妃,是已故林老将军的独女。林家满门忠烈,

只余这一丝血脉,自幼体弱,被送往江南休养,无人识得真容。”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年前,我前往江南迎亲,途中遭人暗算,坠崖失忆。”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然后,被你捡了回来。”柴房角落,漏进的月光映着他深邃的眉眼,

那里面不再有属于荆山的憨直,只有属于萧屹的、洞悉一切的锐利,

和一种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灼热。“阿宁,”他叫我的名字,

不再是三年里习惯的、带着乡野气息的调子,而是属于王爷的、低沉的、不容置疑的腔调,

“林家小姐,闺名便唤作‘林静宁’。”林静宁……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我爹娘给我取的名字,他们说,希望我一生安宁。可他们去得早,这名字,

连同那模糊的、关于江南水乡和深宅大院的记忆,早已被这山野的风吹散。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我只是个孤女……”“你不是孤女。

”他打断我,抬手,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擦去我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湿意,

动作轻柔得与他满身血污格格不入,“你是我的王妃。暗卫寻了三年,几乎将江南翻了过来,

却没想到,你我一直在这北地的山野间。”我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这张看了三年、熟悉到闭眼就能描摹的脸,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契合。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纷至沓来——他偶尔流露出的、与这山村格格不入的仪态,

他学什么都极快的聪慧,甚至他掌心那不同于寻常农人的、某些特定的茧子……原来,

那不是失去记忆留下的空白,而是被尘埃暂时掩盖的、本就存在的印记。

“所以……”我声音发颤,“你刚才说回京成亲……”“是。”他斩钉截铁,目光灼灼,

“带你回去,完成三年前未行的婚礼。”他顿了顿,手臂收紧,将我完全嵌入他怀中,

带着血腥气的怀抱此刻却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阿宁,或者,我该叫你……静宁?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交融,“这茅草屋,我们一起住了三年。那碗稀粥,

我们分着喝了三年。你替我补的衣,我给你刻的簪……”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温柔:“我的人是荆山时,心里装的是你。我的人是萧屹时,心里装的,

还是你。从来就只有你。”外面传来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似乎有大队人马停在了院外。

火光映亮了窗户纸,有人在外恭敬禀报:“王爷!匪患已清,属下等迎王爷、王妃回京!

”萧屹没理会外面的声音,只是看着我,眼神专注,像是在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我望着他,望着这个既是荆山又是萧屹的男人,心头那巨大的空洞,仿佛被他这一字一句,

一点点填满。酸涩、茫然、震惊,最终都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我抬起手,

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染血的衣襟里,

嗅着那混合了血腥、汗水和独属于他气息的味道。“好。”我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

他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更用力地抱紧了我。新娘子……不跑了。

院外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像沉闷的雷滚过雨后泥泞的地面。

火把的光透过破旧的窗纸,在满是柴草的地上投下晃动的人影。萧屹——我的荆山,不,

是镇北王——依旧紧紧箍着我,对那些恭敬的呼声置若罔闻。他只是低头看着我,

那双恢复了清明和威仪的眼睛里,此刻只映着我一个人惶惑不安的影子。“怕吗?”他问,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我下意识想点头,却又生生忍住。怕,怎么不怕?

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这森严的阵仗,还有他那句“回京成亲”,

都像巨石砸进我平静了多年的心湖。可看着他眼底那抹熟悉的、属于荆山的关切,

那三年挤在漏雨茅屋里分一碗粥的画面盖过了所有惶恐。我摇了摇头,

攥着他衣襟的手更紧了些。“跟你走,就不怕。”他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化开,

像是冰封的河面裂开第一道春痕。他没再说什么,只松开一只手臂,弯腰,

将我之前慌乱中掉在地上的那个小包袱捡了起来。包袱皮上还沾着泥水,

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拂了拂,然后,又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桌上,

拿起了那支他刚刚亲手为我刻好的梅花木簪。他没有立刻给我,

而是将那支简陋的木簪紧紧握在掌心,指节微微泛白。这时,外面再次传来声音,

这次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催促:“王爷,此地不宜久留,京中……”萧屹终于抬眼,

目光扫向门外,只淡淡一句:“备车。”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外面瞬间安静下来。他拉着我的手,走出这间我们住了三年的柴房兼卧房。

院子里的火把亮得刺眼,几十名黑衣玄甲的军士肃立雨中,如同沉默的礁石。

他们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与这小小的农家院落格格不入。

地上土匪的尸体已经被迅速清理走,只留下大片暗红的水渍,混在泥泞里。

军士们看到我们出来,齐刷刷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那声音震得雨水似乎都停滞了一瞬。我脚步一僵,被这阵仗骇住。萧屹察觉了,

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牵着我,目不斜视地穿过那片跪倒的玄甲。他的背脊挺得笔直,

侧脸在火光下如同刀削,再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荆山的、蹲在田埂上啃窝头的痕迹。

一辆宽敞却并不显奢华的马车停在院门外,拉车的马神骏异常。走到车边,萧屹停下脚步,

转身面对我。他抬起手,在几十双低垂的眼眸注视下,将那只梅花木簪,重新、郑重地,

簪入了我因为奔跑和惊吓而有些散乱的发髻。他的动作很慢,指尖偶尔划过我的头皮,

带着粗粝的温热。“先戴着这个,”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金的,以后补上。

”我抬手摸了摸那朵稚拙的木梅花,心头百感交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扶着我上了马车。车内铺着厚厚的垫子,很软,很干净,带着一种陌生的熏香味道。

我蜷坐在角落里,听着他在车外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车帘一动,他也弯腰走了进来。

原本宽敞的车厢,因他的进入顿时显得有些逼仄。他身上的血腥气混着雨水的清新,

还有那股属于他的、强烈的男子气息,瞬间充盈了这小小的空间。他没有坐到对面,

而是直接坐在了我身边。肩膀挨着肩膀,腿靠着腿,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马车缓缓启动,颠簸着驶离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又与他一同挣扎了三年的小山村。

我忍不住抬手,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破败的茅草屋在火光和夜色中迅速后退,

变小,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之后。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我抓着窗帘的手,

轻轻将它拉了下来。“别看了。”他说。我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车厢里光线昏暗,

只有偶尔掠过车窗缝隙的火把光映亮他的脸庞。“以后,”他顿了顿,手指穿过我的指缝,

与我十指紧扣,掌心那些粗糙的茧子摩挲着我的手背,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我给你一个家。”马车在雨夜中前行,碾过泥泞,

驶向完全未知的、属于镇北王萧屹和林家小姐林静宁的命运。而我,

靠在这个既是陌生王爷又是熟悉男人的肩头,听着车轱辘单调的声响,

心中那片惶然不安的迷雾,似乎被这只紧紧握着我的手,一点点驱散了。

马车在官道上行了三日。这三日,萧屹似乎变回了荆山,又似乎没有。

他依旧会给我掰最软的干粮,会在夜里将我冰凉的脚捂在他怀里暖着,

动作熟稔得如同过去每一个寒冬的夜晚。可他不再穿着粗布短打,而是一身玄色常服,

料子挺括,衬得他肩宽腰窄,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凛然之气。他说话也少了,

常常只是看着我,眼神深邃,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筹划什么。我则像个提线木偶,

被他妥帖地安置着,心却悬在半空,落不到实处。王妃?林静宁?这两个称呼对我来说,

比山里的云雾还要虚幻。第四日午后,马车驶入一座戒备森严的驿馆。刚安顿下来,

门外便传来通传,说是京里来了人。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内侍,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

捧着朱漆托盘,上面盖着明黄的绸缎。“王爷金安。”内侍声音尖细,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我,带着审视,“陛下听闻王爷寻回王妃,

龙心大悦,特赐下宫装一套,珠冠一顶,命王妃即刻换上,随咱家入宫觐见。”我心头一跳,

看向萧屹。他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有劳公公。王妃一路劳顿,风尘仆仆,恐御前失仪。

容她稍作休整,明日再入宫谢恩。”那内侍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王爷,

这是陛下的口谕。陛下和太后娘娘,都想早日见见王妃呢。”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托盘,

“这宫装和珠冠,也是太后娘娘亲自吩咐尚宫局赶制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萧屹端起手边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眼皮都未抬:“本王说了,明日。”三个字,

不高不低,却让那内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我站在萧屹身侧,手心里沁出薄汗。

这无声的交锋,比面对土匪时更让人窒息。内侍最终躬身:“是,

那咱家便如此回禀陛下和太后娘娘。”他留下托盘,带着人退了出去。房门关上,

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人。萧屹放下茶盏,走到托盘前,伸手掀开了那明黄的绸缎。

底下是一套正红色的宫装,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牡丹图案,华美夺目。

旁边是一顶缀满珍珠宝石的凤冠,流苏垂下,熠熠生辉。这衣裳和头冠,美得惊人,

也重得压人。“过来。”萧屹转身看我。我依言走过去。他拿起那件红色宫装,抖开,然后,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披在了我穿着粗布衣裙的身上。宽大华丽的宫装几乎将我整个人淹没,

粗糙的布料与细腻的丝绸形成刺眼的对比。他又拿起那顶沉甸甸的珠冠,作势要往我头上戴。

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的手停在空中。我们隔着那件过分华丽的衣袍对视着。

他看着我身上格格不入的搭配,看着我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惶然。片刻,

他忽然将珠冠随手丢回托盘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然后,

他双手抓住那件红色宫装的衣领,猛地向两边一扯!“嗤啦——”昂贵的丝绸应声而裂,

被他毫不留恋地扯下,扔在地上。那抹刺目的红,委顿于地,像一团燃烧后冷却的灰烬。

我惊得屏住了呼吸。他却像是完成了一件寻常事,抬手,

将我发间那支他亲手雕的、简陋的木梅花簪,轻轻扶正。“不用换。”他看着我,目光沉静,

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你就这样,很好。”他的指尖掠过木簪的花瓣,

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的王妃,穿什么,戴什么,是什么模样,该由我来定。”“不是他们。

”那件撕裂的宫装像一团灼伤的眼,委顿在地毯上。

驿馆的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萧屹的话砸在寂静里,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说,他的王妃,该由他来定。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缓缓松开,

一种陌生的、带着酸涩的暖流冲刷着四肢百骸。过去十几年,我是山野孤女阿宁,后来三年,

我是荆山捡来的伴儿,我的模样,我的活法,由天定,由命定,由这贫瘠的山川定。

从未有人,如此理所当然地,将“我”归入他的领地,宣告由他来“定”。

他不再看那堆华丽的碎片,牵起我的手,走到窗边。驿馆楼下,

隐约还能看见那内侍离去时留下的几个宫中侍卫,像几根钉子楔在那里。“怕吗?”他又问,

和那夜在柴房里一样的问题,可语境已截然不同。我看着楼下那些代表着皇权的身影,

摇了摇头。这一次,少了些惶惑,多了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硬气。“你在我前头,

我就不怕。”他低低“嗯”了一声,握住我手的力道紧了紧。“京中不比山里,规矩多,

眼睛也多。明日进宫,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记住,

你是我萧屹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王妃,是林老将军唯一的后人。”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这八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试图将那缺失的三年礼法规矩,

强行楔回我们之间。“他们……”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陛下和太后,会不会怪罪?

”怪罪他抗旨,怪罪我……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萧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峭的弧度:“怪罪?”他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我镇守北境十年,流的血比他们喝的茶都多。找回失散三年的王妃,

他们若连一日都等不得,这‘怪罪’二字,我倒想听听,他们如何说出口。

”他的侧影在灯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独。我忽然意识到,这趟回京,于他而言,

或许并非荣归,而是另一片战场。第二天,没有宫装,没有珠冠。

我依旧穿着我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只是头发仔细梳过,别着那支唯一的木梅花簪。

萧屹也是一身玄色常服,并未穿戴亲王规制的蟒袍玉带。马车直接驶入了宫门。

高耸的宫墙将天空切割成狭窄的一方,琉璃瓦在日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长长的宫道,

寂静得只能听见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回响,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厚重的、混合着檀香和权力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跟着萧屹,

一步步走向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手心因为紧张而潮湿,步伐却竭力维持着平稳。

我不能给他丢人。大殿之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射过来,

像无数根细密的针。御座之上,坐着身着龙袍的皇帝,面容威严,看不出喜怒。

旁边凤座上是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们依礼参拜。

“平身。”皇帝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皇弟一路辛苦。这位,便是林卿家的遗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好奇,或许还有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这身打扮,在这满殿珠光宝气中,显得如此突兀和寒酸。

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刮过我的粗布衣服,落在那支木簪上。萧屹上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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