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庙超度完孩子，赵子轩温柔地喂我喝菌菇汤：“养好身体最重要。”中毒醒来时，
我听见他对着我父亲病历单皱眉：“老东西的病是个无底洞，想办法赶紧摆脱。
”来探病的领导和下属嘴上关心我，心里想着：“位置该换人了，命真大，
怎么不跟着死胎一起走。”我摘下耳机对闺蜜轻笑：“那些肮脏心声，会成为最致命的证据。
”1我叫辛莱茵，三十岁，江城一个普通家庭的独生女，在一家生物医药公司当研发组长。
我丈夫赵子轩，也是三十岁，来自一个小地方，是我们公司另一个部门的。外人眼里，
我们是郎才女貌，从校服到婚纱，恩爱夫妻。放屁，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上面那段描述连同过去几年吃进去的工业糖精一起吐出来，再踩上几脚。
那天，我和赵子轩去寺庙超度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匆匆离开的孩子。
赵子轩一路都紧紧握着我的手，表情沉痛，时不时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泪，
温柔地劝我：“莱茵，别太难过了，孩子还会再有的。”多好的丈夫啊，
当时我心里还在愧疚，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没保住我们的孩子。从寺庙出来，
他说一家很地道的云南菌子火锅，味道一绝，带我去试试。我没什么胃口，
但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就答应了。火锅确实很鲜，各种颜色蘑菇在鸡汤里翻滚。
赵子轩细心地把煮好的菌子夹到我碗里，还说煮了很久，怕我们中毒。期间，
他自己也吃了不少，还一边温柔地喂我菌菇汤，一边心疼地对我说:“养好身体最重要。
”结果，嘿，我们俩还真就双双中毒进了医院。上吐下泻，眼前飞小人儿，
那种感觉真是毕生难忘。在医院洗胃，输液折腾了一晚上，人才算清醒过来。
我以为噩梦结束了，没想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清醒后没多久，我躺在病床上，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不是颜色变了，
而是这个世界好像多了一层灰扑扑的滤镜，而且耳边总是萦绕着一些细碎的声音。
起初我以为是幻听，是中毒后遗症。直到赵子轩走进来，他脸上带着关切，坐到床边，
握住我的手：“莱茵，感觉好点了吗？吓死我了。”我正想点头，就听到另一个声音，
清晰带着不耐烦，直接钻进我脑子里：“真是麻烦，住个院又得花不少钱。
老东西那边还是个无底洞，生个病要花那么多，现在完全是个累赘，赶紧想办法摆脱。
”我猛地抽回手，惊恐地看着他。他的嘴没动，那声音是哪来的？
赵子轩被我吓了一跳：“莱茵，怎么了，还不舒服吗？”看着他那张写满“关心”的脸，
再听着脑海里那个充满怨气的“心声”，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比菌子中毒还恶心。
“没……没事，可能还有点晕。”我找了个借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
病房门被推开了。我的下属周洋和我的直属上司经理李家杰走了进来。周洋，二十三岁，
公司里有名的甜妹，平时天真烂漫，江城本地拆二代，家里有十几套房，
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徒弟。李家杰，四十五岁，有点本事但也喜欢听奉承话。“辛姐，
你没事吧，听说你食物中毒，可担心死我们了。”周洋捧着一束花，脸上满是担忧。
李家杰也摆出领导的关怀：“小辛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项目的事情先放一放，好好休息。
”我扯出个笑容想道谢，然后，那该死的声音又来了。先是周洋的心声，
尖利又恶毒：“命真大，吃菌子居然没被毒死，怎么没跟那个没福气的死孩子一起滚蛋，
真是碍眼。”我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洋，她正把花插进花瓶，
侧脸看起来纯洁又善良。紧接着，是李家杰的心声，充满了算计：“又耽误项目进程，
真会挑时候。这次流产过后，保不齐以后还会再要孩子，女人就是麻烦。
得早点物色新人替代她了。嗯，小周就不错，嘴甜，会来事，重点是还挺崇拜我。
”我感觉异常冰冷，打了个寒栗。周洋和赵子轩也打了个招呼。周洋表面：“赵哥，
你也辛苦了，要照顾辛姐。”心里：“辛这个贱人，凭什么占有赵哥，赵哥看起来好憔悴，
好想亲自照顾他，给他安慰。”赵子轩表面：“谢谢小周关心，我没事。
”心里：“周周今天这身打扮真可爱，好想抱抱亲亲，上次出差那几天真是快活。
”“呕——”我实在没忍住，干呕了一声。“莱茵。”“辛姐。”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虚伪透顶的脸，听着他们心里那些肮脏不堪的念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赵子轩嫌弃我生病父亲是累赘，周洋诅咒我和死去的孩子，李家杰想着怎么把我踢出局，
而我的丈夫和我的下属，早就给我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我以需要绝对安静休息为由，
把他们全都赶走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浑身发冷。我不信邪，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
或者菌子毒素还没清干净产生了幻觉。我私下又去找医生做了全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身体指标比中毒前还好点。我不死心，走出病房，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周围人来人往，
那些灰扑扑的气更明显了，大多萦绕在病人和家属头顶。而那些心声，
更是拼命找缝地往我脑瓜子里钻。一个老太太看着缴费单：“这么贵，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一个年轻男人打着电话，表面应付着：“快了快了，项目马上就结束。”心里：“催催催，
就知道催，老子都快被甲方逼疯了。”一个小护士对着医生背影翻白眼：“神气什么，
昨晚值班差点把病人医嘱开错，主治医师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我默默地掏出口袋里的耳机戴上，世界瞬间清净了不少。我必须找个人证实一下，
不然我快疯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声音有些颤抖。“喂，柠柠，
你在哪儿，周末出来一趟，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点事非常重要，
可能听起来很离谱、很荒谬的事要跟你说。”如果连安柠都证明不了，
那我可能真的需要去看精神科了。2周末，安柠在市中心一家僻静的咖啡馆等我。
看到我进来，她抬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我的天，莱茵，你这脸色，
医院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看起来比中毒那天还糟糕。”我坐下，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杯，
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从医院醒来后听到的那些“心声”，一五一十，
包括赵子轩的、周洋的、李家杰的，医院走廊里那些陌生人的都告诉了安柠。
安柠是我从小到大的闺蜜，性格活泼开朗，机灵，为人仗义。说完，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生怕从里面看到怀疑、怜悯，或者觉得我疯了的表情。她听完，没立刻说话，
拿起冰美式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放下杯子，发出“哐”一声响，引得旁边座位的人侧目。
“操，赵子轩这个王八蛋，还有那个周洋，看着人温温婉婉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李家杰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低骂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恶心，“柠柠，
你……你信我？”我声音有点哽咽，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差点让我当场哭出来。
“废话，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编故事都编不出这么恶心的情节，
而且你这状态明显不对，魂都快没了。”安柠翻了个白眼。她凑近我，压低声音。“所以，
你真能听见别人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我点点头：“我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好像主要是负面的，抱怨的，充满恶意的想法，而且那些人头顶好像有层灰蒙蒙的气，
越负面，那气好像越浓。”我顿了顿补充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想，
李家杰那个老东西和张伟那个老东西一个狗样。”安柠摸着下巴，
眼神亮得惊人：“牛逼啊姐妹，还真的是，你这因祸得福，开了天眼了，这哪是后遗症，
这是超能力啊。”我苦笑：“我宁愿不要这种能力。”每天被迫收听这些垃圾信息，
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入味了。“你想过没有，你流产那事……真的只是意外吗？
”安柠抓住我的手，眼神锐利。我心里咯噔一下。在医院听到周洋诅咒死孩子时，
这个怀疑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安柠继续分析：“赵子轩嫌你爸是累赘，
周洋又对你敌意那么大，两人还搞在一起，他们会不会……”我闭上眼，
强迫自己回想流产那天。那天下午，我确实感觉有些疲惫，周洋好像在我办公桌附近停留过，
说是找我确认一个数据，当时我没太在意。晚上回家，在卧室门口，
我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很滑的东西，当时反应迅速，双手扶地，差点摔了，
还检查了一下地面，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累脚滑了，结果半夜就开始腹痛，
见了红……之前我一直沉浸在自责和悲伤里，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孩子，现在串联起来，
处处透着蹊跷。“柠柠，我需要证据。”我睁开眼，声音沙哑。
安柠用力回握我的手：“放心，姐妹帮你，咱们慢慢来，收集证据，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有了安柠的支持，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但考验才刚刚开始。晚上，我刚到家，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赵子轩就接到他老家打来的电话。挂了电话，
他一脸为难地对我说：“莱茵，我爸妈，还有我哥嫂、两个姐姐，听说咱们中毒住院，
孩子又没了，放心不下，非要来看看，明天就到江城。”第二天，赵家一大家子六口人，
浩浩荡荡地挤进了我们并不宽敞的两居室。一时间，屋里充满了各种方言和嘈杂的声音，
伴随着各种灰蒙蒙的怨气扑面而来。赵父赵母拉着我爸妈的手，一口一个亲家，
说着孩子没了可惜、以后还会有的之类的场面话。赵子轩他哥，那个一脸精明的男人，
嘴上说着：“弟妹，辛苦了，带了点家里的土鸡蛋和补品，给你们补补身体。
”心里想的却是：“长得好看，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在城里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还挑个普通家庭的，家里才两房一厅，房产证还没加上自己的名。现在岳父又患癌，
又是一个累赘，我弟这日子啥时候能出头。”他嫂子倒是实在些，
看着我说：“莱茵真是辛苦了，家里出了这两件烦心事，人都累瘦了。
”心里叹气：“这姑娘也是不容易，摊上这么多事。”赵家两个姐姐更是喋喋不休，
围着我和赵子轩问东问西，核心思想就是：“以后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再要孩子？
子轩工作压力大，莱茵你得多体谅……”赵子轩表面应付着：“等莱茵身体养好，
岳父那边病情稳定点再说。”心里却在盘算：“得想办法多存点钱，早点和她离婚，
远离这个大累赘。”听着这一屋子人的心声，看着他们头顶缭绕的灰气，我心脏砰砰地跳，
胃里也开始不舒服。我爸妈显然也不适应这种嘈杂，尤其是爸爸，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晚上，我强打着精神在饭店订了一桌给他们接风，席间更是各种明枪暗箭。我全程保持微笑，
心里却在默默记下每一个人的真实嘴脸。周五晚上，
我和赵子轩在外面一家安静的西餐厅吃饭，结果冤家路窄，又遇上了周洋。“赵哥，辛姐，
好巧啊。”周洋穿着一条嫩粉色的连衣裙，笑得一脸无辜。她不等我们邀请，
就自来熟地坐到了我们这桌。“我一个人吃饭好无聊，不介意我拼个桌吧？
”赵子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笑着说：“不介意，坐吧。”我心里冷笑，
听着他们俩表面客套，内里翻涌的心声。周洋笑嘻嘻地看着我：“辛姐，你脸色好多了，
看来恢复得不错。”心里：“要不是为了多看赵哥几眼，谁想跟你这张丧气脸吃饭，
赵哥什么时候才能跟这个黄脸婆离婚啊。”赵子轩给周洋递过菜单：“看看想吃什么，
今天我请客。”心里：“刚才在楼道里，亲那一下根本不够，周周今天这粉色真衬她，
越来越可爱了，好怀念上个月假出差，天天晚上一起，
今晚得想办法……”我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指甲插入手心，
强忍着把餐刀插进对面那对狗男女脸上的冲动，我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周洋坐下后，就开始作妖。她先是假装无意地提起：“辛姐，
我好像听说咱们公司上头最近有裁员计划呢，现在经济不景气，真是让人担心。
”她一脸天真地看着我，心里却在盘算：“赶紧被裁吧，孩子没了，到时候工作也没了，
看你还怎么嚣张，赵哥肯定受不了你这个累赘。我年轻漂亮，家里有房子有存款，
赵哥到时候肯定选我。”然后她又把话题引到孩子上，对着赵子轩面露惋惜：“赵哥，
上次的事情真是太可惜了，辛姐一定很难过。”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还好我机智，
帮赵哥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然这辈子都要被这个孩子和她绑在一起了，想想都可怕。
”赵子轩配合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背：“都过去了。”心里想的却是：“裁了她最好，
到时候就有理由跟她吵架离婚了，正好甩掉她和她家那个生病的老头子这两个大包袱。
”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对我工作和失去孩子的恶意毫不掩饰，我胸口堵得发慌，要喘不过气。
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失控。“抱歉，我去下洗手间。”我放下刀叉，起身离开。走进洗手间，
我锁上门，靠在冰冷的隔间板上，大口呼吸。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一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我的流产，可能不是意外，是周洋，
很可能是赵子轩默许配合的。我一直以来的内疚和自责，此刻化作了恨意。他们不仅背叛我，
算计我，还夺走了我孩子的生命。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强迫自己冷静。
3从餐厅回来那晚，我几乎一夜未眠。黑暗中，赵子轩在我身边睡得像个死猪，呼吸均匀，
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鼾声。而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周洋那恶毒的心声，以及流产那天所有可疑的细节。
内疚和悲伤已经被愤怒取代，如果他们真的对我的孩子下了手，那我之前所遭受的痛苦，
必定要他们受到惩罚。我需要确凿的证据，能把他们钉死的证据。第二天，
我借口和安柠有约，早早出了门。我没去公司，而是先去电子市场，
买了一个伪装成充电头的微型针孔摄像头，
又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了关于离婚和可能涉及的刑事案件取证注意事项。律师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