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子少傅府上没几步,二人便遇到了柳春烟。
柳春烟笑嘻嘻地问:“我知道小玥玥要来找太子少傅的,可是姜世子怎么也来了呀?”
“你少打趣他。”
萧玥撩着鬓边头发,“你不是想去集市上看看么?
再晚些去,别人都要收工了。”
柳春烟颇为不满地道:“噫,及时把我支走,你们两个好在一起耶?”
“柳春烟,你向来满嘴胡话。”
姜纤尘脸上的绯红更深了几分,“你与我们一同不就行了。”
见他这般,柳春烟又转而笑道:“哟,‘我们’是谁?
我竟不知道也!”
姜纤尘面红耳赤地带着柳春烟,到市上去逛逛。
萧玥则去了香茗坊。
香茗坊顾名思义是一间卖茶叶的坊子,但也有名贵香料及药物,客人非富即贵。
掌柜的见了她,忙叫人将她引至后院。
后院杏花开的正雅,洁白似雪,风起之处,恰似柳絮因风起。
院中亭内立着一抹素影,那是一位女子,与杏花相映,煞是好看。
“你来了。”
素衣女子转身,并无惊讶而似是早就料想到一般,轻轻地道。
她的语气中总是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波澜。
萧玥见她一双秋水明眸,眉色浅黛,如山水画一般,一袭素衣,衣上绘浅粉色的杏花,外披浅碧银边帔帛,发髻上插一只木簪,素雅端庄,如素女临凡间。
萧玥至亭内坐下。
素衣女子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这是备好的龙井,你来了也好,不然我便无他事。”
“你有这么大的生意,怎会无他事呢?”
萧玥望向她,眼中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不饮龙井,我要你坊间的杏花微雨。”
素衣女子嫣然一笑:“你倒是嘴刁,这杏花微雨可是上上极品,难得的很。”
“你真就打算一首从事商贾之道么?”
萧玥叹了口气,问,“司空诺,你觉得你父亲的死是意外吗?
分明是有人害了他,可你为何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司空诺沏茶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司空诺在父亲死之时便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香茗坊的主人——司茗。”
“你可以忘却,也可以逃避,但如果有人忽然告诉你害你父亲的真凶呢,你是去查还是沉默。”
萧玥注视着她,目光凛冽。
司空诺沉默半响,把手中的茶一口饮尽,道:“那我希望那个人不是你。
查,我拿什么去查?
无依无靠,无权无势,有的仅仅只是你这个朋友。
就算认识你又如何?
得罪不起的终究还是不能得罪。”
“萧玥,我感激你的关心,也感激你在我家道中落时帮我。
可是你毕竟不是我,没有同样的经历,谈何感同身受。”
话虽至此,司空诺依然让人做了杏花微雨递给她:“此乃碧螺春配着杏花所炮制。”
司空落的父亲是言官,素来敢于谏言,深受君子称颂。
然而刚正不阿的人,总是会得罪那些奸臣。
三年前,司空落的父亲在远出时暴亡。
京城的人对此议论纷纷,认为他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杀害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萧玥也没有查到什么依据。
司空落在父亲死后,就帮母亲打理家中的香茗坊,并改名为司茗。
大多数人都只知司茗是香茗坊女主人,平时好静,很少露面,却不知她是司空家的人。
而司空家,也就此淡出了众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