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绑定，吃瓜第一线
李有才和他那小姨子王春花被人架走了，一个面如死灰，一个昏迷不醒。
赵大脚的哭嚎声还隐隐从村子那头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社员们三五成群地散去，没人高声议论，但那眼神却像钩子似的，时不时就往林晚星这边瞟一下，又飞快地移开，留下一种难以言说的古怪氛围。
林晚星被这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误入了某个异次元空间，所有人都共享着一个秘密，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俺的娘诶……” 刚才站在她旁边那个豆芽菜似的女知青，这会儿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神里混杂着敬畏和一点点的恐惧，“林、林晚星同志，你……你没事吧？”
“我？
我能有什么事？”
林晚星勉强扯出一个笑，心里嘀咕得更厉害了。
奇怪，明明倒霉的是李会计，怎么大家看我的眼神，活像我才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理了理辫子。
脸上没东西啊，头发也没乱……那女知青看着她这毫无自觉的动作，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啥，咱、咱回知青点吧？”
回去的路上，气氛更是诡异。
原本走在一起的人群，见到林晚星过来，都会不自觉地放缓脚步，或者干脆让开一点，等她先过去。
没人跟她搭话，但那些压抑着的、***辣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的后背灼出两个洞来。
“张婶儿，你看……嘘！
小声点！
别瞎指！”
“可她……走了走了，快回家！”
断断续续的低语顺着风飘进耳朵，林晚星听得云里雾里。
我到底干什么了？
不就是安安静静吃了个瓜吗？
难道这个年代，连在心里吃瓜都不行？
她把这归咎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严肃氛围，或许大家觉得她这个新来的知青，面对这种严肃的批斗场合，表情管理不够到位？
嗯，一定是这样。
好不容易捱到知青点那排低矮的土坯房前，带队的干部简单交代了几句伙食和作息安排，便挥挥手让大家散了。
那模样，竟也有几分不想在林晚星身边多待的意思。
林晚星憋着一肚子问号，拎着自己那个打着补丁的行李卷，走进了分配给她的那间屋子。
屋子不大，靠墙一溜大通铺，能睡五六个人。
此刻只有她和那个“豆芽菜”女知青。
“那个……我叫王小芹，来自南边儿。”
豆芽菜女知青小声自我介绍，手脚麻利地开始铺自己的被褥，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林晚星，尤其是……她的头顶方向。
“我叫林晚星，本地的。”
林晚星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和善可亲，“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互相照应啊。”
“诶，诶，好，互相照应……”王小芹连连点头，眼神却飘忽不定。
林晚星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我长得也不凶啊。
她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终于有空在脑海里“审问”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玩意儿。
“喂！
系统！
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心里喊道。
来啦来啦！
亲爱滴宿主！
那个电子合成音立刻热情洋溢地冒了出来，“吃瓜第一线”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开启精彩纷呈的吃瓜人生！
“少来这套！”
林晚星没好气，“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刚才怎么回事？
那个气泡是什么鬼？
还有，为什么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哎呀，宿主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哄骗的意味，那只是本系统为了让宿主拥有更首观、更沉浸式的吃瓜体验，附赠的一个小小、小小的可视化功能啦！
叫做“心声气泡”！
是不是很贴心？
“贴心个鬼！”
林晚星简首要抓狂，“我只是在心里想想，它怎么就冒出来了？
还……还那么详细！
这跟拿着大喇叭广播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
系统振振有词，广播别人能听见，咱这气泡，只有宿主您自己能看见啊！
相当于您的私人吃瓜笔记，图文并茂，便于回顾和整理，多好的功能！
“只有我能看见？”
林晚星一愣，回想起刚才众人的反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他们……他们那是被李有才的丑事震惊的！
跟宿主您，还有您可爱的小气泡，完全没有关系！
系统信誓旦旦地保证，宿主您想啊，那么劲爆的内容，谁看了不傻眼？
好像……也有点道理？
林晚星被系统绕得有点晕。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大家盯着她看，或许只是因为她是新来的，又恰好站在了事件中心的附近？
对嘛对嘛！
系统趁热打铁，所以宿主，咱们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来，让我们看看新手大礼包有什么？
哇！
解锁“初级瓜田”权限，可扫描半径五十米内“成熟”或“即将成熟”的瓜！
奖励“洞察药水”一小瓶（服用后可短暂提升对单一目标的洞察力）！
还有……10个系统积分！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宿主，想想看！
掌握了这个能力，以后在这红星大队，谁家婆媳吵架、谁家汉子藏私房钱、谁家鸡被黄鼠狼叼了……您都能第一时间掌握！
再也不怕信息闭塞，再也不怕被人蒙在鼓里！
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林晚星的心，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年代，举目无亲，前途未卜，内心深处最大的不安，其实就是源于对周围环境、对周围人的一无所知。
如果真能像系统说的那样……可是，她还是有点犹豫，这算不算窥探别人隐私？
诶！
宿主此言差矣！
系统语气严肃起来，咱们这叫“关注基层动态，了解群众心声”！
再说了，咱们只吃瓜，不传瓜，除非……像李有才这种损害集体利益的坏分子，咱们揭露他，那是为民除害，是正义之举！
好像……又被说服了。
林晚星心里的那点道德负担，在系统强大的逻辑（歪理）和吃瓜本能的驱使下，渐渐瓦解。
尤其是想到李有才那副嘴脸，揭露他似乎确实没什么不对。
“那……这个气泡，真的只有我能看见？”
她最后确认了一遍。
千真万确！
童叟无欺！
系统回答得斩钉截铁，本系统以……以所有瓜的鲜美程度担保！
“好吧……”林晚星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注意力开始被系统描述的美好“吃瓜”前景所吸引。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她尝试着在心里默念：“启动……初级瓜田扫描？”
好嘞！
正在为宿主扫描半径五十米内可食用瓜果……刹那间，林晚星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连接上了一个无形的雷达。
几道微弱的光标，在她脑海中的简易地图上亮起，大部分集中在知青点附近，标注着简单的信息。
目标：王小芹。
状态：紧张、好奇。
近期关注：新室友林晚星头顶为何会冒字？
是否要报告？
目标：隔壁屋赵卫国。
状态：饥饿。
近期关注：晚饭吃什么？
窝头能不能多给一个？
目标：院中老槐树。
状态：健康。
备注：三年前树下埋过一坛咸鸭蛋，己被取走。
林晚星：“……”好吧，看来这瓜田也不是什么都劲爆。
不过，王小芹那个“头顶冒字”……是啥意思？
是形容她刚才在批斗会上惊愕的表情吗？
嗯，应该是这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其他知青下工回来了。
林晚星赶紧收敛心神，装作认真铺床的样子。
门帘被掀开，几个穿着同样朴素、面带倦色的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看到林晚星，他们都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互相交换着眼神。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看起来颇为干练的女知青走上前，打量了一下林晚星，语气还算温和：“你就是新来的林晚星同志吧？
我叫孙红梅，是咱们知青点的组长。
刚才……村里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都知道了……她连忙站起身，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后怕的表情：“孙组长好。
是啊，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太吓人了。”
孙红梅看着她这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嗯，以后习惯就好了。
来了这里，就安心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谢谢孙组长。”
另外几个知青也简单打了招呼，但都显得有些拘谨，没人主动靠近她，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去打饭。
王小芹蹭到孙红梅身边，压低声音，用气声问：“红梅姐，她……她那个……到底咋回事啊？
真是……那啥吗？”
孙红梅瞪了她一眼，同样压低声音：“别瞎说！
封建迷信要不得！
可能就是……巧合！
对，巧合！
以后都注意点，别瞎议论！”
她们的对话声音虽小，但林晚星还是隐约听到了“封建迷信”、“巧合”几个词，心里更加疑惑。
什么封建迷信？
难道把我当跳大神的了？
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呼叫系统：“系统！
你确定真的没问题吗？
我怎么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了？”
安啦宿主！
系统的声音依旧轻松，新人嘛，总是会引人注目一点的！
等过几天大家熟悉了，就好了！
要相信本系统的专业性！
真的……会好吗？
林晚星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隐约带着她名字和“气泡”、“字”等模糊词汇的议论声，心里第一次对系统的话，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怀疑。
这个“吃瓜第一线”系统，以及那个号称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心声气泡”……真的像它说的那么靠谱吗？
而此刻，在知青点院外不远处的老槐树下，身形挺拔的顾淮云，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暮色，落在那扇亮起微弱灯光的窗户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极为棘手的问题。
这个带着“古怪”的女知青，她的到来，究竟会给平静（？
）的红星大队，带来怎样的变数？
他需要，好好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