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我十年寒窗苦读的简历，改成了社区优秀老年代表个人先进事迹。
上面赫然写着：砍价能力，王者级。社区广场舞，领舞。我拿着这份简历，
去面试全国顶尖的传媒公司。面试官还是那个传说中冷面无情的太子爷。我死定了。我妈，
你可真是我的好妈。1林晚坐在光洁如镜的会客区，手心冒汗。
这里是“星光传媒”的总部大楼。三十三层，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繁华。
但林晚无心欣赏。今天是她过五关斩六将，冲到的最后一轮面试。成败在此一举。
只要能进星光传媒，她的人生就将彻底改写。一个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林晚小姐是吗？请跟我来，顾总监在等您。”来了。林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得体的职业套装。她对着玻璃幕墙里的人影，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加油，林晚，
你可以的！走进面试室，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气质清冷，
眉眼深邃。只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顾衍城。
星光传媒最年轻的部门总监，也是这家公司的太子爷。传闻他手段狠厉，眼光毒辣，
无数项目经他之手，都成了业内爆款。被他面试，压力堪比上刑场。林晚压下心头的紧张，
恭敬地递上自己的简历。“顾总监，您好，我是林晚。”顾衍城接过简历，没有立刻看。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的脸上，带着审视。林晚感觉自己像是被X光扫了一遍，
所有伪装都无所遁形。“坐。”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林晚依言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顾衍城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林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准备了无数个可能会被问到的专业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顾衍城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的大脑瞬间宕机。他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好奇。
“简历上写，你的特长是……王者级砍价？”林晚：“……”什么？砍价？
她什么时候有这个特长了？她的简历上写的明明是“优秀的谈判能力”！
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猛地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
她那个天生蠢萌的妈妈苏晴，非要帮她“润色”一下简历。说她的简历太朴素了，不够亮眼，
吸引不了面试官的注意。林晚当时忙着准备面试，没多想，就让她看了。
难道……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林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顾总监，
这可能……是个误会。”顾衍城挑了挑眉。他将简历转向林晚。白纸黑字，
在“个人特长”那一栏，赫然写着几行让她想当场去世的大字。
个人特长及荣誉1. 砍价能力：王者级菜市场未逢敌手，人称‘苏一刀’之女。
2. 组织能力：卓越曾成功组织百人社区广场舞大赛，并担任领舞。
3. 手工技能：大师级十字绣作品《八骏图》荣获社区老年活动中心一等奖。
4. 个人荣誉：连续三年被评为“社区好邻居”。林晚的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
她精心准备的、闪闪发光的、充满了专业术语和项目经验的简历，
变成了一份……社区优秀老年代表的个人先进事迹报告。苏晴！我亲爱的妈妈！
你可真是我的好妈妈！林晚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顾衍城心里在怎么嘲笑她。
一个拿着老年活动中心简历来面试星光传媒的神经病。“看起来，林小姐的业余生活很多彩。
”顾衍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林晚从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读出了四个字：你在逗我？
林晚的脸颊烧得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现在只想立刻冲回家，
抱着她妈的肩膀用力摇晃。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顾总监，我能解释一下吗？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哦？”顾衍城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摆出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姿势。林晚的大脑飞速运转。怎么办？承认是妈妈搞错了？
这显得她既不专业，又很愚蠢，连自己的简历都看不好。硬着头皮认下来？那更像个笑话了。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顾衍城又开口了。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像是踩在林晚的心跳上。“既然是王者级。”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那你现场给我砍一个。”2现场砍一个？砍什么？砍你吗？林晚的内心在咆哮，
脸上却要维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的脑子彻底乱了。这算什么？压力测试吗？
还是单纯的羞辱？对面的顾衍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旁边的HR小姐姐已经憋笑憋到肩膀发抖，拼命用战术性喝水来掩饰。
林晚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艰难过。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
慌就输了。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试图从这堆废墟里找出一条活路。
砍价……谈判……本质上，都是为了用更低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逻辑是相通的！有了！
林晚的眼睛倏地一亮。她抬起头，直视着顾衍城的眼睛，脸上的慌乱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镇定。“顾总监，您想让我砍什么？
”顾衍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就砍……我这支笔吧。
”他随手将桌上的一支黑色钢笔推了过来。那是一支万宝龙，笔身光泽沉稳，价值不菲。
林晚认得这个牌子。市场价至少四位数。拿一支几千块的钢笔让她砍价？
这是在考验她的商业价值评估能力。林晚定了定神，开口了。“顾总监，在砍价之前，
我需要先明确这支笔的‘价值’。”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和刚才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判若两人。“从物理价值看，它是一支万宝龙，
假设市场价是五千元。但在这里，在这次面试中，它的价值绝不止五千。”顾衍城没有说话，
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它的第一个附加价值，是‘机会成本’。您用它来考验我，
意味着它承载了我能否进入星光传媒的机会。这个机会对我来说，价值远超五千。
”“第二个附加价值，是‘信息价值’。您选择它，而不是别的，说明它对您而言，
或许有特殊的意义，或者它就是您常用的笔。这支笔上，
附带了关于‘顾总监’这个人的信息。而对于一个想进入传媒行业的人来说，信息，
是无价的。”林晚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所以，这支笔的实际价值，
是一个基础价格加上两个无法估量的附加价值。对于这样一件商品，我的砍价策略，
不是降低它的价格，而是提高我方能提供的价值，以达成一个看似‘低价’，
实则‘等价’的交换。”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顾衍城。“我的方案是，我不花一分钱，
得到这支笔。”HR小姐姐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不花钱？这不是砍价，这是抢劫吧？
顾衍城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欣赏。“说下去。”“作为交换，
我将为星光传媒创造远超这支笔本身价值的利润。我看到公司最近在拓展新媒体短剧市场，
而我的专业方向正是内容策划与用户增长。我带来的价值，将是这支笔价格的上千倍，
甚至上万倍。”林晚说完，整个面试间鸦雀无声。她看着顾衍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搏了。过了许久，顾衍城忽然笑了。不是那种冷笑或者嘲讽，
而是一个真正的，带着些许愉悦的笑容。他那张冷峻的脸，因为这个笑容，瞬间生动了起来。
“林小姐，你没有‘砍价’。”他说。“你这是在‘融资’。
”“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承诺，来换取我手中实实在在的资产。”林晚的心一沉。
果然还是不行吗？“但是……”顾衍城话锋一转，“逻辑很漂亮。”他将那支钢笔收了回来，
重新盖上笔帽。“面试结束了，你回去等通知吧。”林晚站起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走出面试室的那一刻，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不管结果如何，
她尽力了。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客厅，找到了正在看电视嗑瓜子的苏晴女士。“妈！
”苏晴被她吓了一跳，“干嘛呀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林晚把那份“老年活动中心”简历拍在茶几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苏晴凑过去看了看，一脸骄傲。“怎么样？妈给你改得好吧？多接地气，多与众不同！
保证让面试官一眼就记住你！”林晚气得快要心肌梗塞。“记住我了！他确实记住我了！
他让我现场表演砍价！”“那不是正好吗？发挥你的特长啊！
”苏晴一脸“这有何难”的表情。林晚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她和她妈的脑回路，
大概隔了一个银河系。算了。反正工作也黄了。接下来几天，
林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对未来的迷茫中。她投出去的其他简历都石沉大海。星光传媒，
是她唯一的希望。就在她快要绝望，准备随便找个小公司上班的时候，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您好，请问是林晚小姐吗？”“我是。
”“这里是星光传媒人事部，恭喜您，您通过了最终面试。请您明天上午九点，
到公司办理入职手续。”林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我通过了？”“是的，
顾总监亲自定的。欢迎您加入星光传媒。”巨大的喜悦砸得林晚晕乎乎的。
她居然……真的成功了？靠着一份“砍价王者”的简历？这个世界太玄幻了。挂了电话，
她激动地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苏晴女士从厨房探出头来。“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妈！
我被星光传媒录取了！”“真的啊？太好了！”苏晴比她还激动，“我就说我的简历有用吧！
你还不信！”林晚：“……”虽然过程离奇，但结果是好的。她决定暂时原谅她妈。第二天，
林晚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星光传媒。人事小姐姐带着她办完手续，将她领到了一个部门门口。
“林晚，以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加油哦！”林晚抬头一看门牌。特别项目部嗯？
不是她应聘的新媒体内容部？她正疑惑着，门开了。顾衍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林晚，
表情没什么变化。“来了？进来吧。”林晚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就是顾衍城自己的。整个部门，就他一个人？“顾总监，
我……”“从今天起，你就是特别项目部的第二名员工。”顾衍城打断她。
“这个部门是新成立的，主要负责处理一些……常规手段无法解决的特殊项目。
”林晚有点懵。特殊项目？什么鬼？
“那我的具体工作是……”顾衍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林晚接过来一看，瞳孔地震。
文件标题：《关于“夕阳红”社区广场舞大赛的品牌赞助及线上推广方案》。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负责人：林晚广场舞领舞经验者优先。
”3.林晚拿着那份文件，手在抖。她感觉自己不是来入职的，是来渡劫的。广场舞大赛？
领舞经验者优先？这工作内容，跟她妈给她改的简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严重怀疑，
顾衍城成立这个所谓的“特别项目部”，就是为了拿她寻开心。
“顾总监……”林晚的声音艰涩，“这份工作，和我应聘的岗位，好像不太一样。
”她应聘的是新媒体内容策划，是玩转流量、打造爆款的。
不是去跟大爷大妈们一起“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顾衍城抬眸看她，眼神平静无波。
“星光传媒的任何一个项目，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流量和品牌价值。形式不重要。
”“这个社区广场舞大赛，是公司一个重要的线下试点项目。如果能成功，
模式可以复制到全国上百个城市。”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你的简历上写着，
你有卓越的组织能力，并且成功组织过百人社区大赛。这个项目，交给你最合适。
”林晚想哭。她没有！她不是！那都是她妈瞎写的！她连广播体操都做不顺溜，还领舞？
领着大家一起顺拐吗？可是，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总不能告诉自己的顶头上司，
自己的简历是伪造的吧？那不是入职第一天就喜提辞退信？“有问题吗？”顾衍城问。
“……没问题。”林晚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死就死吧。不就是广场舞吗？
她一个985高材生，还能被几个舞蹈动作难住？“很好。”顾衍城递给她一个U盘，
“这里面是基础资料和要求，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初步方案。”林晚接过U盘，
感觉有千斤重。她被安排在顾衍城办公室外面的一个小隔间里。说是隔间，
其实就是个开放式的工位，抬头就能看到总监办公室里那道冷峻的身影。压力山大。
她打开U盘，里面的资料让她再次陷入沉默。项目要求非常奇葩。不仅要组织好线下的比赛，
还要通过线上直播、短视频等方式，在社交媒体上制造出话题度。最终的考核KPI，
是为公司旗下的一款中老年保健品APP引流。引流目标，十万新用户。林晚看着这个数字，
太阳穴突突直跳。给一款保健品APP，通过广场舞大赛引流十万用户？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中老年人是互联网世界最难攻克的用户群体之一。他们对新生事物警惕性高，付费意愿低，
而且极难被“教育”。常规的推广手段，在他们面前基本无效。
林晚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项目会被划分到“特别项目部”了。
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一个常规项目。这活儿太烫手了。林晚愁得头发都快掉了。她毫无头绪，
在网上搜了一下午的“广场舞教学视频”，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套马杆》，
什么《小苹果》，什么《最炫民族风》。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狂野和奔放。
下班回到家，林晚整个人都是蔫的。苏晴看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
第一天上班不顺利？”林晚有气无力地把项目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本来没指望她妈能给出什么好主意，纯粹就是想倒个垃圾。没想到，苏晴一听，眼睛亮了。
“广场舞大赛？这个我熟啊！”她一拍大腿，兴奋地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妈，你可别乱来啊，这是我的工作。”“什么叫乱来？我这是帮你！
”苏晴不乐意了，“你懂广场舞还是我懂广场舞？你懂大爷大妈还是我懂大爷大妈？
”林晚：“……”好像……无法反驳。“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打探军情！”说完，
苏晴拿起她的小方巾，风风火火地就出了门。林晚想拦都拦不住。一个小时后，苏晴回来了。
她不仅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穿着统一舞蹈服的阿姨。个个精神矍铄，气势汹汹。
为首的，是社区广场舞的王者，人称“舞后”的李阿姨。“闺女，
我给你把咱们社区最强的舞团——‘凤凰传奇战队’给请来了！”苏晴一脸得意地介绍。
李阿姨上下打量着林晚，眼神挑剔。“小苏说，你要搞个什么比赛，还要在网上播？
”林晚硬着头皮点点头，“是的，李阿姨。”“我们凤凰传奇战队，
可是拿过区里比赛冠军的，出场费可不低。”李阿姨说。林晚：“……阿姨，
我们这是群众性文化活动，没有出场费，只有一些纪念品。”李阿姨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没钱？没钱搞什么活动？浪费我们时间！”“就是，我们排练很忙的！”“小苏，
你这就不地道了啊！”阿姨们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林晚一个头两个大。苏晴赶紧打圆场，
“哎呀，钱不钱的都是小事，主要是图个乐呵嘛！”“乐呵能当饭吃？”李阿姨撇撇嘴。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林晚急中生智。她想起了方案里的那款保健品APP。“各位阿姨，
虽然没有出场费，但是，只要参加我们的比赛，并且在我们的APP上注册，
就能免费领取一整年的鸡蛋！”此话一出，刚才还怨声载道的阿姨们，瞬间安静了。
免费领鸡蛋？还是一整年？李阿姨的眼睛都直了。“真的假的？小姑娘你可别骗我们。
”“千真万确。”林晚斩钉截铁。虽然她不知道公司预算里有没有这一笔，
但先把人稳住再说。大不了她自己掏钱买。“而且，这次比赛的冠军，不仅有奖杯，
还有机会签约我们公司，成为我们APP的‘健康推广大使’，以后拍广告、做直播，
都是有钱拿的！”林晚开始画大饼。她将从顾衍城那里学来的“融资”技巧，
活学活用到了这群阿姨身上。果然，听到“签约”“拍广告”“拿钱”，
阿姨们的呼吸都急促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们有机会成为像电视上那些明星一样的存在！李阿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亲热地拉住林晚的手。“哎呀，你这闺女，不早说！我们凤凰传奇战队，
最支持社区文化建设了！这个比赛，我们参加了！”“对对对，我们参加！”一场危机，
就这么被“一整年的鸡蛋”和“签约”的梦想化解了。送走阿姨们，林晚累得瘫在沙发上。
苏晴凑过来，邀功似的说：“怎么样？妈厉害吧？”林晚无语地看着她。她妈确实“厉害”。
不仅给她挖了个坑，还顺便给她叫来了一群填坑的祖宗。接下来的两天，
林晚就在写方案和应付阿姨们的各种问题中度过。三天后，
她拿着一份厚厚的、充满了各种“土味”元素的策划案，敲开了顾衍城的门。
她已经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然而，顾衍城看完方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很有趣。”然后，他拿起笔，在预算审批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晚看着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有点不敢相信。这就……通过了？
大使”、“参与奖：免费领取一年鸡蛋”、“线上互动：直播间刷礼物给舞队投票”的方案，
他居然全盘接受了？“去执行吧。”顾衍城说，“我只看结果。”林晚晕乎乎地走出办公室。
她感觉自己的老板，和她妈一样，脑回路都有点异于常人。项目启动会就在第二天。
地点定在社区的活动中心。林晚正和工作人员布置场地，手机响了。是苏晴。“闺女，
你在哪呢？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林晚心里又是一咯噔。“妈，你又干嘛了？
”“我找人给你定制了战袍！保证让你成为全场最闪亮的星！”话音刚落，
林晚就看到她妈提着一个巨大的袋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
苏晴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件……衣服。一件镶满了五颜六色LED灯泡，
背后还用金色亮片绣着“舞动奇迹”四个大字的红色外套。开关一开，
整件衣服就开始五彩斑斓地闪烁起来，堪比移动的迪斯科球。林晚的表情，裂开了。
就在这时，活动中心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顾衍城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公司高层，走了进来。
他视察项目来了。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林晚……和她手上那件闪瞎人眼的“战袍”上。
4.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林晚和她手上那件还在孜孜不倦闪烁的LED外套上。林晚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恨不得当场启动这件“战袍”的隐身功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苏晴女士却毫无察觉。
她甚至还热情地向顾衍城展示自己的杰作。“领导好！这是我特意给我家闺女准备的战袍！
好看吧？穿上这个，保证咱们的活动能火！”顾衍城身后的几个高管，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
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都红了。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敢去看顾衍城的表情。她完了。她高冷的、精英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老板，
一定觉得她是个品味堪忧的疯子。“妈……”林晚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叫。然而，
顾衍城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盯着那件“战袍”看了几秒，然后转向林晚，
语气平静。“很有想法。”林晚：“？”“把它作为这次大赛冠军的奖品之一。”林晚：“？
？”“另外，给设计者，也就是你母亲，发一笔设计费。”林晚：“？？？
”苏晴女士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搓着手，“哎呀，领导，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得像朵太阳花。顾衍城没再理会她，
径直走向场地中央。“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问林晚。林晚这才如梦初醒，
连忙收起那件烫手的“战袍”，跟了上去。“都……都准备好了。
”她磕磕巴巴地汇报着进度。顾衍城听完，不置可否，只是在场地里巡视了一圈。
他的目光很挑剔，从舞台的搭建，到音响的摆放，再到背景板上的一个错别字，
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林晚的心一直悬着，生怕他下一秒就发飙。“启动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他问。“下午两点。”“嗯。”他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一位高管说，“王总，
你们市场部下午派个团队过来，全程跟拍直播，重点捕捉‘有趣’的瞬间。
”他又转向另一位，“李总，技术部这边，确保APP后台稳定，
准备好应对可能出现的流量高峰。”他三言两语，就把各个部门的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晚在一旁听着，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敬畏。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的想法很奇怪，
但他的专业能力和领导力，是毋庸置疑的。下午两点，启动仪式准时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