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天,我与温伯庭两人一句话都未说。
没歇在一处,也没有揭起喜帕和盖头。
天家赐了宅邸,大婚在新宅邸。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的婚礼,要么盛大而隆重,周遭皆是祝福;要么在边关,草原,自由自在,骑马驰骋。
但那天,我坐在喜榻上,喜榻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透过喜帕,我一点点看到红烛燃烬,好像看到一场欢喜的落幕……
我嫁给了年少时心里偷偷喜欢的那个人。
但那个人恨我……
我忽然想起很早之前——
禾瑾,你受委屈了。
阿瑾,我送你一程,能送多远送多远。
想起那道在风沙中一直停留的身影,我忽然湿了双眼……
后来这件事通过家中奴婢传到温家。
整个温家人心惶惶,人人都在害怕。
眼见着戴罪流放好容易变成安稳回瓷州,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惹了天家不快,那整个温家……
没人敢承担这个后果,也没人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承担这个后果的人,就只能是温伯庭……
那一天,温伯庭醉醺醺的从温家回来,如例行公事一般,又带了恨意和狠意。
我指尖攥紧他后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他吃痛,眸间也在一瞬失了清明。
迟疑的一瞬,整个人仿佛羞耻般,伸手拿了一旁的衣衫扔过,盖住我的眼睛……
成亲当晚,我对着红烛坐了一整晚,也只是微微红了眼。
但那晚,我蜷着双膝,在耳房的浴桶里哭肿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