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办来人那天,我正蹲在门口吃泡面。工作人员说我们村要拆,我家老宅估值130亿。
当晚我激动得睡不着,爬起来想再吃碗泡面庆祝。刚拆开调料包,
脑子里突然响起冰冷声音:“检测到宿主获得巨额财富,财富置换系统强制启动。
”“正在将宿主资产转换为等值武力值:一拳约等于50万元。”我看着账户余额瞬间清零,
拳头开始发烫。第二天要债的上门,我试着挥了一拳。讨债公司老大连人带墙飞了出去。
---拆迁办那辆白色桑塔纳开进村口的时候,我正蹲在自家门槛上,吸溜着最后一根泡面。
面条有点软烂,汤也凉了,咸味重。我端着纸碗,仰头把剩汤灌进肚子,咸得齁嗓子。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门口那半截破磨盘上,晃得人眼花。几个人穿着挺括的衬衫西裤,
皮鞋上沾了点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额头冒着细汗,
手里捏着个文件夹。“小伙子,这家大人呢?”他问我,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泡面碗,
又看向我身后那几间瓦片发黑、墙皮剥落的老屋子。我抹了把嘴:“就我一人。
”男人愣了一下,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男人再看我时,
眼神就多了点别的意味,像是同情,又像是松了口气。“是这样,”他清了清嗓子,
打开文件夹,“市里规划,这一片要整体拆迁开发。你们家的宅子,还有后面那片山地,
测量评估完了。这是初步估值,你看看。”他把一张纸递到我面前。我手指还沾着泡面油,
有点黏。没接,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一串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亿,十亿……我眨了眨眼,怀疑是太阳晃的。又数了一遍。1,3,0,后面好多零。
单位是元。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谁在里面敲锣。耳朵里什么声音都远了,
只剩下我自己咚咚的心跳,又重又快,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一百三十亿?
”声音不是我自己的,干涩得厉害。中年男人合上文件夹,脸上带了点公式化的笑:“对,
一百三十亿。具体细则和协议,后续会有人详细跟你对接。小伙子,你……节哀顺变,
以后日子就好过了。”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清。只看到他们的嘴一张一合,
然后转身走了,皮鞋踩在土路上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维持着蹲在门槛上的姿势,没动。
手里的空泡面碗被捏得变了形。一百三十亿。我家这破房子,
屋后那片长满野草和破石头的荒山,值一百三十亿?风吹过来,门口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啦响。
我抬头看了看天,蓝汪汪的,没有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泡面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三块钱一桶。我猛地站起来,腿有点麻,踉跄了一下。回头看向那几间低矮的旧瓦房,
木门上的漆掉光了,露出木头本色,被风雨侵蚀得发黑。窗玻璃裂了条缝,用透明胶带粘着。
一百三十亿。我把泡面碗扔进墙角的簸箕,走到院子里的压水井旁,压了半瓢凉水,
从头浇到脚。水很凉,激得我一哆嗦。不是梦。晚上,我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
床板嘎吱响。屋子里黑漆漆的,月光从窗户的破洞漏进来,在地上投下几个小光斑。
一百三十亿。怎么花?买楼?买车?环游世界?存在银行里吃利息?一天利息得有多少?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乱麻。心脏一直悬着,落不到实处。兴奋,忐忑,
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胃里空得难受。晚上没吃饭,光顾着发呆了。爬起来,
趿拉着拖鞋走到外间厨房。厨房还是土灶,冷锅冷灶。我摸到桌上的电热水壶,烧上水。
又从墙角的纸箱里拿出一桶泡面,红烧牛肉味。撕开包装纸盖,拿出调料包。
塑料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刚撕开粉料包的一个小口,
还没往面饼上倒。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子里炸开。不是耳朵听到的。
是直接钻进脑仁里的。冰冷,僵硬,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像生锈的机器在转动。
检测到宿主获得远超生命阶层承受极限的巨额财富。财富置换系统强制启动。
正在扫描宿主名下资产……扫描完毕。开始进行财富与武力值等值置换。
标准:一拳威力约等于五十万元人民币。我僵在原地,手里的调料包掉在桌上,
撒出一点棕色的粉末。什么玩意儿?幻觉?兴奋过度了?没等我反应过来,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置换计算中……宿主获得拆迁补偿款:13000000000.00元人民币。
置换比例:1拳威力/500000元。计算完毕。
总计可置换拳力:260000拳。开始执行置换……资产清零程序启动。
我下意识摸向裤兜。手机在里面。我抖着手掏出来,屏幕光刺得眼睛生疼。手指发颤,
好几次才解锁,点开手机银行APP。登录。账户余额查询。屏幕上跳转,显示出一个数字。
¥0.00。下面一行小字:活期储蓄。我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零。脑子里一片空白。
水壶还在呜呜响,壶嘴冒出白色水蒸气,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模糊了视线。没了?
一百三十亿。还没焐热。没了?就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财富置换系统”?拳头?
二百六十万拳?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水壶咔哒一声,跳闸了。沸腾的声音平息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拳头忽然开始发烫。不是皮肤表面的热,是从骨头缝里,
从肌肉深处透出来的热流,顺着胳膊往上蔓延,一直到肩膀。两只手都烫,
像握住了两块烧红的炭。我摊开手掌看。手还是那双手,常年干粗活,有点粗糙,指节粗大,
但没什么特别。可那股灼热感真实存在,在皮肉底下涌动。我握紧拳头。
骨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力量感。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沛到快要溢出来的力量感,
在手臂的肌肉里鼓胀。二百六十万拳的威力,存在我这双手里了?我抬起右拳,
对着旁边的土灶台,犹豫了一下,轻轻砸下去。没敢用力。灶台是黄土夯的,用了很多年,
表面坑坑洼洼,很坚硬。拳头落下。噗。一声闷响。像锤子砸进干燥的沙土里。
灶台面以拳头落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一个浅坑,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一小片。
没有尘土飞扬,那些土坯像是被瞬间压实了。我收回手,看着那个拳印,又看看自己的拳头。
皮肤有点红,不疼。手背上,靠近腕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极淡的银色印记,
像是个扭曲的符号,若隐若现。胃里一阵抽搐。饿的。我看着桌上那桶还没泡的方便面,
调料包还撒在一边。一百三十亿,换来了能砸灶台的拳头,和一顿还没到嘴的泡面。
去***系统。第二天上午,太阳老高了,我才醒。昨晚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坐在床上发愣,脑子里还是懵的。摸出手机,又查了一遍账户。还是零。不是梦。
那个冰冷的机械音,清零的账户,发烫的拳头,灶台上的坑……都是真的。我低头看手背,
那个银色符号比昨晚清晰了一点,像个抽象的拳头图案,带着某种金属的冷硬感。
院子里有响动。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沈默!沈默在不在家?”声音粗哑,很不客气。
我心里一沉。是王老五。镇上放贷的,我爹去年生病时,实在没办法,找他借了两万块钱。
利滚利,现在也不知道多少了。他来过几次,我砸锅卖铁也凑不齐。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前是没钱,现在……是负资产,负了一百三十亿的“债”。我吸了口气,穿上鞋走出去。
院子里站着三个人。领头的是王老五,矮壮身材,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
后面跟着两个瘦高个,是他手下的马仔,一个手里拿着根短棍,轻轻敲打着掌心。
王老五看见我,皮笑肉不笑:“沈默,架子大了啊,叫半天才出来。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五哥,再宽限几天。”“宽限?我宽限你,谁宽限我?
”王老五唾沫星子横飞,“今天拿不出钱,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你这破房子虽然不值钱,
地皮总能抵点利息!”他身后那个拿短棍的马仔上前一步,
用棍子指向我:“五哥跟你说话呢,聋了?”我看着那根离我鼻子不到半米的短棍,
木头做的,打磨得挺光滑。脑子里闪过昨晚灶台上的那个坑。拳头又开始隐隐发烫。
那股热流在手臂里窜动。“我没钱。”我说。声音平静,自己都意外。
王老五脸色沉下来:“没钱?那就别怪我们自己动手找了!给我进去搜!
”那两个马仔应了一声,就要往屋里冲。拿短棍的那个经过我身边时,可能想推我一把,
手刚伸过来。我没多想,几乎是本能,右手握拳,对着他手里的短棍,轻轻一格。
真的没用力。就是觉得那棍子碍事,想把它拨开。咔嚓!一声脆响。不是棍子断了。
是棍子直接碎了,炸成一蓬细密的木屑,像被无形的力量瞬间碾磨过。
那马仔保持着前冲和伸手的姿势,僵在原地。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又看看飘散落下的木屑,脸上全是茫然和惊骇。另一个马仔也停下了脚步,瞪大眼睛。
王老五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眯起眼睛看我:“哟呵?练过?怪不得今天这么横。
”他显然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我用了什么手法弄断了棍子。“五哥,
他……”碎棍子的马仔想说话。王老五一摆手,打断他,自己朝我走了过来。他比我矮半头,
但气势很足,挺着肚子,金链子在阳光下反光。“沈默,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
不给也得给!”他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几乎戳到我胸口,“不然,
我让你……”他的话没说完。我看着那根快要戳到我衣服上的手指,心里一阵烦躁。
一百三十亿没了,还得被这种烂事缠着。他后面那个马仔,见王老五上前,以为要动手,
也抢上一步,挥拳朝我面门打来。拳头带风,速度不慢。这一次,我看清楚了。
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好像变慢了。拳头轨迹清晰可见。我抬起左拳,迎着他的拳头,对撞过去。
依旧没敢用全力。甚至收着九成九的劲。两只拳头撞在一起。没有骨头碰撞的闷响。
是噗一声,像熟透的西瓜炸开。紧接着是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那马仔的拳头,连同半条小臂,
直接消失了。不是折断,是爆开,化作一蓬血雾和细碎的骨肉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他剩下的上臂断口处血肉模糊,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飞起,
撞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弹了一下,摔在地上,蜷缩着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眼看是活不成了。院子里死一般寂静。只有血滴从树叶上滑落,滴答,滴答。
王老五戳在我胸口的手指还没收回去,僵硬地停在那里。他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
变得惨白。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嘴巴微微张着,能看见里面发黄的牙齿。
他身后那个唯一还站着的马仔,手里的木屑早就忘了,裤裆湿了一大片,双腿抖得像筛糠。
我看着自己的左拳。皮肤上沾了点血沫,没破皮,连红印都没有。刚才对撞的那一下,
感觉像是打穿了一块豆腐。力量。这就是五十万一拳的力量?还是收了力的?我抬头,
目光落在王老五那张惨白的胖脸上。他触电般收回手指,连连后退,脚下绊到一块砖头,
差点摔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别过来!钱……钱不要了!不要了!
”他一边说,一边慌不择路地往院门口退。那个尿裤子的马仔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跟上。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没说话。王老五退到院门口,似乎觉得安全了点,停下脚步,
惊魂未定地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他嘴唇哆嗦着,想放句狠话,
最终没敢说出口,扭头跟踉跄跑地跑了,连那个不知死活的同伴都顾不上。院子里只剩下我,
还有一地的狼藉,和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血腥味弥漫开来。我走到压水井旁,压出水,
冲洗左手背上的血点。冰凉的水流过皮肤,那股灼热感似乎平息了一些。看着清澈的水流,
和被打湿的泥土,我慢慢握紧了拳头。钱没了。但好像,有了点别的“东西”。麻烦,
恐怕也才刚刚开始。地上这具尸体,该怎么处理?王老五跑出去,会引来什么?
手背上的银色符号,在阳光下,似乎更亮了一点。我看着地上那滩暗红和不成形状的肢体,
胃里一阵翻搅。不是恶心,是饿。从昨晚那碗没吃成的泡面到现在,颗粒未进。
空气里的铁锈味钻进鼻子。王老五和他剩下那个马仔跑没影了。院子里静下来,
只剩下老槐树叶子的沙沙声,还有地上那个蜷缩身体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抽气声,
声音越来越弱。不能留在这里。我转身进屋,动作有点僵硬。
从床底拖出个落满灰的旧帆布包,胡乱塞了几件衣服。手指碰到柜子底层一个硬物,
是我爹留下的一个旧铁盒子,里面有些零碎,包括那张皱巴巴的借条。
我把铁盒子也塞进包里。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房间,土灶上那个清晰的拳印还在。
一百三十亿换来的。扯了扯嘴角,拉上背包拉链。得离开这。王老五肯定去叫人了,
或者报警?不管哪样,留在这都是麻烦。从后窗翻出去,
后面就是那片据说值了大钱、现在却让我一贫如洗的荒山。树木杂草丛生,路不好走,
但能避开前村。刚钻进林子没多远,就听到前院方向传来嘈杂的人声,
还有王老五那特有的、气急败坏的叫嚷。来得真快。我加快脚步,往山里钻。
---在山里躲了两天。靠摘点野果子,喝山泉水撑着。拳头里的那股热流一直没消退,
像个暖炉揣在胳膊里,稍微注意力集中,就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的那种爆炸性的力量。
二百六十万拳。我对着棵碗口粗的树试过,轻轻一推,树干从接触点断裂,木茬刺出来,
轰然倒下。惊起一片飞鸟。力量是真的。贫穷也是真的。帆布包侧袋里还有最后二十块钱,
一张十块,两张五块,皱巴巴。必须下山弄点吃的。傍晚时分,我绕到邻镇边缘。
这里有个小集市,天快黑了,人不多。找到个还在营业的馒头铺,蒸汽腾腾。
香味勾得肚子咕咕叫。“老板,馒头怎么卖?”“一块一个,五块六个。”老板系着围裙,
手上沾着面粉。我摸出那张十块钱:“来六个。”热乎乎的馒头用塑料袋装着,递到我手里。
我刚接过,老板低头在钱箱里翻找,准备找零。就在这时,旁边巷口猛地冲出三个人。
不是王老五,是生面孔,穿着流里流气,手里拎着钢管。目标明确,直奔我来。“就是他!
废了他!”领头那个寸头,脸上有道疤,眼神凶狠。钢管带着风声砸向我脑袋。速度快。
但在我眼里,还是慢。我左手还提着馒头,右手抬起,后发先至,五指张开,
一把抓住了砸下来的钢管。钢管停在我头顶上方几厘米处,寸进不得。挥管的混混愣住了,
使劲往回抽,钢管纹丝不动,像焊在了我手里。我手指微微用力。
钢管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被他抓住的那一截,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
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手掌形状。混混眼睛瞪圆,里面全是惊恐。我没等他反应,抬脚,
踹在他肚子上。动作很轻。怕用力过猛。即便如此,他也像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上,
整个人双脚离地,向后抛飞出去,撞在巷口的砖墙上。墙体闷响,灰尘簌簌落下。
他瘫软在地,没了声息。剩下两个混混刹住脚步,看着同伴,又看看我手里那根变形的钢管,
脸色煞白。“怪……怪物!”其中一个尖叫一声,扔掉钢管,转身就跑。
另一个也连滚爬爬地跟上。我没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塑料袋有点烫手。还好,没掉。
卖馒头的老板张着嘴,手里还捏着要找给我的五块钱,僵在原地,
看着巷口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又看看我,像见了鬼。我把变形的钢管随手扔在地上,
发出哐当一声。“老板,找零。”我提醒他。老板一个激灵,慌忙把五块钱塞到我手里,
手指都在抖。我拎着馒头,转身走进逐渐浓重的夜色里。身后,
是死寂的馒头铺和巷口那具“墙壁装饰品”。---看来王老五没报警。他用了自己的方式。
而且,他好像把我的“异常”散布出去了?刚才那几个混混,明显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