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哲，一个跑腿的。一场车祸，我撞碎了腿，也撞没了所有记忆。肇事者，
是云城最有钱的女人，文忆心。她没报警，没送我去最好的医院，
而是把我藏进了她的私人别墅。她看着我的脸，眼神里有愧疚，有怜悯，
更多的是一种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的痴迷。她的未婚夫陆启元第一次见我，
就把一张支票摔在我脸上，骂我是个连替代品都算不上的垃圾。他们以为我忘了过去，
忘了自己是谁，像一条狗一样被他们圈养。文忆心需要我这张脸来慰藉她死去的爱人。
陆启元需要我这个活靶子来发泄他的嫉妒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车祸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失忆，是我戴上的面具。而我这张脸，是我能接近他们，毁掉他们的唯一武器。
他们毁了我的过去，那我就亲手，埋葬他们的未来。这场戏，我演了很久。现在，该落幕了。
1.价值三百万的腿“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睁开眼，天花板是纯白色的，
吊着一盏没见过的水晶灯。空气里有股消毒水和高级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我动了一下。
左腿，钻心的疼。“别乱动，骨折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我转过头，
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她，撞的我。我记得，我骑着电瓶车送一份加急文件，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跟疯了一样冲过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是谁？”我问她，
嗓子干得像砂纸。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走过来，没扶我，就把杯子递到我嘴边。我喝了两口，
水是温的。“文忆心。”她报上名字，“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我会全部负责。”我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我叫什么，家在哪，
要送的那份文件是给谁的。我好像，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文忆心看着我，
眼神很复杂。她伸出手，好像想碰我的脸，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又收了回去。这时候，
门开了。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我，眉头就皱了起来。“忆心，
你还真把这垃圾捡回来了？直接扔医院不就行了，你还怕赔不起？”他走到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看一只蚂蚁。“小子，命挺大啊。说吧，要多少钱才肯闭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男人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本，“唰唰”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
直接摔在我脸上。“三百万，买你这条腿，还有你的记忆。拿着钱滚蛋，
以后别再出现在忆心面前。”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被子上。我看着上面的数字，又看看他，
再看看旁边没说话的文忆心。我笑了。“不够。”我说。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是那种被逗乐了的笑。“怎么，嫌少？你一个跑腿的，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我的腿，
可能不止这个价。”我盯着他的眼睛，“而且，我好像不只是腿有问题。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也坏了。”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叫陆启元，
是文忆心的未婚夫，云城有名的阔少。我知道他。或者说，我脑子里唯一剩下的，
就是关于他们这些人的信息。文忆心，陆启元，还有他们背后的两个家族。
他们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倒霉蛋。他们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
“你想怎么样？”陆启元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想……留下来。”我看着文忆心，
“在我想起一切之前，你们得对我负责。”陆启元还要说什么，文忆心却开口了。“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陆启元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忆心，你疯了？把他留在身边？
”“他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负责，有问题吗？”文忆心语气平淡，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她又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你叫……江哲。”她告诉我。“以后，
你就住在这里。”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在冷笑。文忆心，你不是在对我负责。
你只是在我这张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你爱到骨子里，却已经死了的人。而我，
就是来顶替他的。或者说，是来把你们所有人，都拖进地狱的。
2.她的白月光我被安排在别墅一楼的客房里，说是方便我养伤。
每天有家庭医生来给我换药，检查身体。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保姆送到床前。
文忆心把我照顾得很好。好得有点过分了。她会亲自推着轮椅，带我去花园里晒太阳。
她会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喂我。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总是不说话，
眼神很远，像在看我，又像在看别人。我知道她在看谁。周子谦。她死去的初恋，
她的白月光。我这张脸，据说和他有七分像。“今天感觉怎么样？”她问我，
声音比之前软了一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回答得滴水不漏。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有点失望。“没关系，医生说，慢慢会好的。”她安慰我，也像在安慰她自己。
陆启元隔三差五会来。他每次来，都会把我从头到脚羞辱一遍。“废物，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你以为忆心对你好是喜欢你？别做梦了，你就是个替代品。”“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恶心，
真想给你划花。”他会故意把水洒在我身上，会把我的轮椅推到角落里不管，会当着我的面，
和文忆心做一些亲密的举动。我从来不反抗，也不说话。我就用一种平静的，
甚至有点茫然的眼神看着他。像一个真的失忆了，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他越是愤怒，
越是失控，我就越是平静。我知道，他在害怕。他怕文忆心对我这个“替代品”产生感情。
他怕他未婚妻心里的那个死人，借着我的身体，“活”过来。有一天，文忆心不在，
只有我和陆启元在客厅。他喝了点酒，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警告你，江哲。
别以为你能待多久。等忆心腻了，你就得滚。”酒气喷在我脸上，很臭。
“我不管你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离她远点。”我看着他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心里觉得好笑。
“陆少，”我开口，声音很轻，“你是不是很怕我？”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我怕你？我怕你这个废物？”“那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这么紧张？”我继续说，
“还是说，你怕的，不是我。是你未婚妻，忘不掉那个人？”“你找死！
”陆启元举起了拳头。就在这时，文忆心回来了。“陆启元，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陆启元的拳头停在半空中，他回头，脸色难看地解释：“忆心，
这个小子他……”“我看到了。”文忆心打断他，“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启元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打你了？
”文忆心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的脸。“没有。”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
她的手指很凉。“对不起。”她低声说，“是我的错。”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她眼睛里的歉意和复杂。演得真好啊，文忆心。你是不是觉得，
把我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让你很有负罪感？是不是觉得，这样照顾我，
就能减轻你心里对周子谦的愧疚？你放心。我会让你一直愧疚下去。直到你一无所有。
3.戴上面具我的腿好得很快。一个月后，我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路了。失忆的毛病，
还是“老样子”。文忆心给我请了最好的脑科专家，做了一堆检查，
结论是：车祸导致脑部血块压迫神经，属于选择性记忆障碍，什么时候能恢复，看运气。
完美。连老天都在帮我。这天，文忆心对我说：“江哲，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我公司正好缺个助理，你来帮我吧。”我看着她，装出犹豫的样子。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没关系，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就行。整理文件，送送东西。
主要是让你接触一下社会，对你的恢复有好处。”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我知道她真实的目的。
她想把我时刻带在身边。她想每天都能看到这张酷似周子谦的脸。陆启元知道后，
差点把别墅给掀了。“忆心！你让他去你公司？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养了个替代品在身边吗？
”“他不是替代品，他叫江哲。”文忆心很平静，“而且，我的公司，我说了算。
”陆启元气得说不出话，最后摔门而去。第二天，我穿上文忆心让人给我准备的西装，
跟着她去了公司。她的公司叫“文氏集团”，是云城地产界的龙头。我成了她的总裁特助。
这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公司里炸开了。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总裁养的小白脸。
说我靠脸上位。说我不知廉耻。我不在乎。我每天的工作，就是跟在文忆心身后，
帮她拿文件，倒咖啡，记录行程。她开会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
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的那些项目，那些数据，那些商业布局……我“听不懂”。
但我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飞快地分析着，记忆着。文氏集团，陆氏集团。
这两个庞然大物，曾经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垮了我的家庭。现在，我进来了。
像一颗无声无息的病毒，渗透到了它们的心脏。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它们的弱点，然后，
从内部，让它们彻底腐烂。这天下午，文忆心在办公室处理一份紧急合同，
是和城西一个新项目的合作。她看得眉头紧锁。“怎么了？”我问。“合同有点问题。
”她把文件递给我，“你看这里，第三条款的第7小项，关于风险共担的描述，很模糊。
如果项目出了问题，我们可能会承担绝大部分损失。”我接过合同，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
然后指着另一处，一个毫不起眼的数据。“这里，是不是也错了？
”那是一个关于地块容积率的数据，小数点后错了一位。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
但在特定情况下，可能会让整个项目的成本，增加好几个亿。文忆心愣住了。她拿过合同，
仔细看了看，又调出原始文件对比。她的脸色，一点点变了。她抬头看我，
眼神里全是震惊和怀疑。“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就是……就是感觉这个数字很别扭，好像不应该是这样。”我把一切，都推给了“直觉”。
一个失忆的人，逻辑思维能力下降，但直觉可能会变得异常敏锐。这是医生说的。
也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剧本。文忆心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看穿了什么。但最后，
她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拄着拐杖，慢慢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
我脸上的茫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意。文忆心。这只是一个开始。
你很快就会发现，我这个“替代品”，能带给你的“惊喜”，还有很多很多。
4.棋盘上的裂缝那个合同事件之后，文忆心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看我的眼神里，怀疑少了一些，依赖多了一些。她会开始在工作上，
下意识地征求我的“直觉”。“江哲，你来看看这份企划案，感觉怎么样？”“江哲，
A方案和B方案，你直觉哪个更好？”我每次都给出一些看似随口，
实则经过精密计算的答案。几次下来，事实证明，我的“直觉”准得可怕。公司里的人，
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从一开始的鄙夷和不屑，变成了敬畏和好奇。他们不再叫我“小白脸”，
而是恭恭敬敬地称呼我一声“江助理”。只有陆启元，对我的敌意有增无减。他看我的眼神，
像淬了毒的刀子。他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公司。美其名曰，
是来和文忆心谈两个集团的合作项目。实际上，就是来监视我的。这天，
他们在总裁办公室里开会，讨论一个联合开发的项目。我就在外面，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能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会议很不顺利，里面传来陆启元拍桌子的声音。“文忆心！
这个项目我们陆氏必须占主导！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他的话没说完，
就被文忆心打断了。“陆启元，这里是公司，谈公事。”门突然开了。
陆启元一脸怒气地走出来，看到我，火气更大了。他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咬着牙说：“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陆少，我听不懂。”我面无表情。
“少他妈跟我装蒜！”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有忆心护着你，
我就动不了你。想让你消失，我有的是办法。”我看着他。“陆少，你知道吗？
狗之所以会叫，是因为它害怕。”“你说什么？”陆启元眼睛都红了。“你叫得越大声，
就说明你越心虚。”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五年前，
东郊仓库那场大火，你还记得吗？”陆启元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剧烈地收缩，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笑了笑，没再说话，轻轻推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
办公室的门开了，文忆心走了出来。她看到我们两个对峙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们在干什么？”“没什么。”陆启元的声音有点抖，他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
仓皇地找了个借口，“我……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文忆心看着他奇怪的背影，又转向我。“你跟他说了什么？”“我说，陆少好像很怕失去你。
”我回答。文忆心沉默了。她没再追问。但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陆启元的心，
乱了。一个心里有鬼的人，一旦乱了，就会出错。而我，就等着他出错。五年前那场大火，
烧掉了我的一切。我的父母，我的家，我的公司。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只有我知道，
那是陆启元和文忆心的父亲，联手导演的一场谋杀。他们以为，
当年那个在火场里失踪的“江家独子”，早就被烧成了灰。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还活着。
而且，回来了。5.失控的鱼线陆启元从那天起，就变得很不对劲。他开始疑神疑鬼，
看谁都像是要害他。他和文忆心的争吵也越来越多。好几次，我都在办公室外面，
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文忆心！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一个玩物？还是周子谦的替身？
”“陆启元，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他只是我的助理！”“助理？有让助理住进家里的吗？
有让助理参与集团核心决策的吗？你当我傻吗？”他们的信任，正在一点点崩塌。
这正是我想要的。一艘大船，要想让它沉没，光从外面攻击是不够的。必须让它内部，
先开始腐朽，溃烂。这天，文忆心让我去机要档案室，找一份五年前的旧合同。
她给了我钥匙和密码。机要档案室，是整个文氏集团最核心的地方，存放着所有商业机密。
我走进去，关上门。监控摄像头在角落里闪着红光。我知道，文忆心正在她的办公室里，
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她还是不完全信我。她在试探我。我在档案架上，
找到了她要的那份合同。然后，我的手，“不经意”地碰掉了旁边的一个档案盒。
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我蹲下身，一份一份地捡起来。其中一份，
是关于“东郊仓库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我捡起那份报告，目光在上面停留了零点五秒。
然后，把它和其他文件一起，放回了档案盒。我拿着需要的文件，走出了档案室。
回到办公室，我把合同递给文忆心。她看着我，眼神探究。“档案室里，没看到别的什么吧？
”“看到了很多文件，但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我一脸“真诚”。她没再说话。但当天下午，
我就听说，机要档案室的密码，换了。我笑了。鱼，上钩了。我故意碰掉那个档案盒，
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我对“东郊仓库”这个项目，有“潜意识”的反应。她起了疑心。
她会去查。她会去查五年前那场大火。她会去查，为什么陆启元一听到“东郊仓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