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游戏就是为了坑你

他数着教学楼的台阶往上走，第七级的水磨石缺了角，去年冬天就在这里摔过物理课代表。

"姜神早啊！"抱着热水袋的英语课代表从身后蹿出来，校服拉链上挂着皮卡丘挂件，"老张头让你去领竞赛报名表。

"姜楠点头时，围巾上的雪粒簌簌落进领口。

他习惯性往走廊东侧瞥去，公告栏里他的照片已经挂了五个月，蓝底证件照被冻得发脆，旁边红榜上"全国奥数金奖"的字样正在往下褪色。

玻璃上的冰花突然簌簌震动。

那抹红色撞进视线时，姜楠正弯腰捡被撞散的《五三》。

羊绒围巾扫过手背的触感像某种小动物的绒毛，带着雪花清冽的苦香。

等他直起身，看见走廊尽头的少女正踮着脚够窗棂上的冰凌。

晨光穿过雾凇在她发间流淌，红色蝴蝶结被北风吹得微微颤动，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山茶花。

她忽然转身，姜楠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映着雪光的眼睛——左眼尾有颗小痣，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子。

"同学，这是你的吗？"她举起本英语笔记，封皮上"姜楠"两个字被冻得发蓝。

声音像裹着冰糖衣的山楂，清甜里带着北方姑娘的飒爽。

姜楠感觉喉结被什么东西黏住了。

他机械地点头，看着她把笔记按在胸口暖了暖才递过来。

指尖相触的瞬间，少女手腕上的银铃铛叮咚作响，震碎了走廊里凝结的晨雾。

"都安静！"班主任老张用三角板敲着讲台，粉笔灰簌簌落在第一排的保温杯里，"这位是林诗瑶同学，从石家庄二中转来的艺术生。

"姜楠的自动铅笔芯"啪"地折断。

隔着三组过道，他看见那枚红蝴蝶结正在窗边小幅度晃动。

林诗瑶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阳光把她的影子拉长到姜楠的课桌边缘，随着她转笔的动作轻轻摇晃。

"姜楠！"老张突然点名，"把你化学卷子给新同学参考下。

"起身时带翻了笔袋，二十支中性笔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姜楠弯腰去捡，发现林诗瑶帆布鞋的鞋带上系着迷你李白手办。

等他涨红着脸递过试卷，看见她正在笔记本上画Q版后羿，箭尖不偏不倚指着自己名字里的"楠"字。

课间操的广播裹着雪片在操场上空盘旋。

姜楠作为值周生检查仪容仪表时，看见林诗瑶正蹲在主席台后边团雪球。

她没戴手套，通红的指尖捏着片枯叶往雪球上贴，马尾辫扫过积雪发出沙沙轻响。

"同学，校服拉链。

"姜楠的声音比手里的记分板还僵硬。

林诗瑶抬头时，发梢的雪粒落进脖颈，激得她缩了缩肩膀。

姜楠突然发现她校牌照片是笑着的，和其他人死板的证件照完全不同。

"姜大学霸，"她拍拍雪站起来，身高刚好到他耳尖，"听说你保送北大了？"呼出的白雾氤氲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姜楠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松针香，混着水彩颜料的苦味。

没等他回答，林诗瑶突然把雪球塞进他手里："帮我拿一下。

"她解下红围巾开始缠在光秃秃的银杏树上，动作轻快得像在给圣诞树挂彩灯。

等上课铃响起时，那圈红色已经在雪地里烧了整整三天。

值日生的扫帚划过地面，带起细小的雪漩涡。

姜楠盯着黑板报右下角新添的涂鸦——穿校服的安琪拉正在用火球融化雪人，旁边潦草地写着"RNG加油"。

粉笔灰扑簌簌落进拖把桶，他突然想起林诗瑶画后羿时翘起的小拇指。

储物柜"砰"的一声震醒了他的沉思。

体委王浩抱着篮球凑过来："姜神，网吧开黑去不去？新出的赵云皮肤帅炸了！"姜楠刚要摇头，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林诗瑶单肩挎着画板经过，手机挂坠是闪着蓝光的能量水晶。

"今天必须把蓝buff蹲到手，"她对着电话那头发狠话，"再被反野我就把李白手办泡福尔马林！"夕阳突然变得刺眼。

姜楠把《天体物理概论》塞回书包，听见自己说："给我注册个账号吧。

"宿舍暖气片发出消化不良般的声响。

姜楠蜷在上铺用诺基亚查"打野教学"，按键音惊醒了隔壁床的室友。

"卧槽姜神你中邪了？"周明远扒着床栏探头，"这特么是打算用狄仁杰解麦克斯韦方程组？"姜楠把手机屏幕扣在胸口，月光正透过铁栅栏在林诗瑶的空座位上流淌。

晚自习她留下的草稿纸被夹在物理书里，背面画着穿学士服的小鲁班，对话框里写着："全军出击！"2海淀实验中学后墙的爬山虎枯成一张铁丝网，姜楠的指尖擦过生了锈的栏杆，听见网吧招牌在风里吱呀作响。

蓝极速网吧的霓虹灯管坏了两截，把“极”字照得像条扭曲的蜈蚣，他攥着周明远给的临时卡，感觉掌心的汗快要浸透纸片。

“欢迎来到王者荣耀——”机械女声从油腻的耳机里钻出来时，姜楠被烟味呛得咳嗽。

邻座大叔的泡面汤溅到他袖口，劣质火腿肠的味道混着脚臭在包厢里发酵。

他盯着屏幕里金甲长枪的赵云，突然想起昨天林诗瑶画在物理书扉页的Q版英雄，铠甲缝隙里还藏着小小的“RNG”涂鸦。

“先选亚瑟！”周明远隔着三台机子扔来半包辣条，“这英雄跟做数学题似的，技能都是固定公式。”

姜楠的鼠标在英雄列表上徘徊，突然瞥见三楼秒锁了安琪拉。

红色双马尾的英雄在原地转圈，技能特效炸开时像极了林诗瑶发梢跳动的蝴蝶结。

他鬼使神差地按下韩信头像，耳机里立刻传来队友的咒骂。

“韩信打野？六分投吧。”

凌晨两点的宿舍厕所成了秘密基地。

姜楠蹲在隔间里，诺基亚N73的幽光照亮贴在墙上的野区路线图。

泛黄的便签纸上画满红蓝标记，边缘还沾着化学课上蹭到的银镜反应试剂。

“红开还是蓝开要看对面阵容。”

周明远用牙刷敲着水池讲解，“就像解几何题要分情况讨论。”

窗外飘进细雪，落在手机键盘上凝成水珠。

姜楠的拇指在方向键上搓得发烫，韩信的长枪第三次戳进龙坑墙壁。

他突然发现野怪刷新间隔是75秒，这个数字和元素周期表里砷的原子量相同。

第二天生物课，林诗瑶的橡皮滚到他脚边。

姜楠弯腰时看见她帆布鞋换了新的游戏角色挂坠——这次是抱着酒葫芦的李白。

他指尖刚碰到橡皮，就听见讲台上传来冷笑。

“某些同学晚上做贼去了？”生物老师用教鞭敲着睡倒一片的学生，“姜楠！说说看线粒体内膜上的酶分布？”姜楠站起来时膝盖撞翻课桌，哗啦啦撒了一地的除了课本，还有从袖口掉出的网吧临时卡。

林诗瑶帮他捡书的手突然顿住，那张印着“蓝极速网吧VIP”的卡片正躺在她掌心，背面还粘着昨夜泡面汤的油渍。

黄昏的操场广播在播报寒流预警。

姜楠被罚扫体育馆后面的雪堆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踩碎冰凌。

林诗瑶的红色围巾在暮色中格外刺眼，她怀里抱着画板，铅笔还夹在耳后。

“学霸也逃晚自习？”她踢着雪块笑出两个梨涡，睫毛上凝着霜花，“要不要陪我写生？我可以教你分辨蓝buff和蔚蓝石像的区别。”

姜楠的扫帚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轨迹。

他看见林诗瑶的画纸上，穿校服的韩信正在野区追捕蓝buff，画角题着一行小字：致凌晨四点的偷塔者。

那天夜里，宿舍的暖气管道发出类似游戏音效的嗡鸣。

姜楠用校服蒙住头，手机光照亮周明远借给他的《打野圣经》。

第17页用荧光笔标着重点：“反野就像抢食堂鸡腿，要算准刷新时间。”

他在空白处批注：野怪重生时间=铷元素半衰期÷2+3。

期中考试当天，姜楠在数学卷子上画了野区地形图。

老张头捏着他的答题卡冲进教室时，他正盯着窗外计算乌鸦掠过防御塔的时间。

鲜红的68分刺痛了所有老师的神经，唯有林诗瑶传给他的纸条上画着哭泣的蔡文姬，气泡对话框里写着：“野王带带我”。

初雪那日，姜楠在网吧包间里迎来人生第一次五杀。

周明远咬碎的棒棒糖粘在键盘上，围观学生的欢呼声惊醒了网管。

林诗瑶的安琪拉在他屏幕里转圈跳舞，公屏突然跳出她发的消息：“明天帮我补课好不好？”深夜的操场看台结了冰，姜楠用围巾裹住林诗瑶冻红的手指。

她翻开英语课本，扉页上竟画着穿学士服的韩信，技能特效是漫天飞舞的录取通知书。

姜楠指着防御塔形状的语法结构图讲解时，发现她悄悄在草稿本上设计情侣英雄皮肤。

暴风雪来临前的夜晚，姜楠终于单排上了钻石。

宿舍楼突然断电的瞬间，他看见手机电量格与林诗瑶的聊天窗口同时亮起。

她发来的战绩截图里，安琪拉0-8的战绩旁有个特别关注标识，备注是“我的蓝buff供应商”。

3清华附中后街的槐树抽新芽时，网吧门口的泡桐花落满了姜楠的校服衣领。

他攥着攒了三个月的早餐钱推开玻璃门，柜台后正在泡老坛酸菜面的网管头也不抬："情侣包间剩最里头那个，显示器有点闪屏。

"林诗瑶把画板斜靠在满是涂鸦的隔断板上，指尖敲着鼠标右键咯咯笑："姜大学霸居然会撒谎？"她今天把长发扎成哪吒头，发绳上串着的蓝色水晶随动作摇晃，"跟老张说去图书馆刷题的时候，耳朵红得能滴血呢。

"姜楠的喉结动了动，视线被显示屏右下角跳动的QQ消息框烫得发慌。

周明远发来的《带妹守则二十条》还开着，第七条"假装不经意碰到手"的标题在视网膜上灼烧。

他低头调试耳麦，闻到她袖口飘来的松节油味道，混着键盘缝里溢出的烟油味，发酵成某种令人眩晕的甜蜜。

游戏载入界面的光芒照亮林诗瑶的侧脸，她咬着阿尔卑斯棒棒糖含糊不清地指挥："你韩信偷龙，我安琪拉蹲草。

"突然伸过来的糖纸擦过姜楠手背，草莓香精的气息在闷热的包厢里炸开。

首场排位赛以韩信被蓝buff打死告终。

林诗瑶笑倒在掉皮的仿皮座椅上，发绳上的水晶磕在主机箱发出清脆声响："野王大人，您这是给野怪拜早年呢？"姜楠盯着自己0-5-0的战绩，突然发现她眼角的小痣会随着笑意移动，像地图上随机刷新的彩蛋。

暮色透过脏兮兮的纱窗爬进来时，姜楠已经能精准计算红buff刷新时间。

林诗瑶的安琪拉第七次空大后，气鼓鼓地把可乐罐捏得咔咔响："这破英雄抬手太慢了！"她忽然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贴上泛着雪花的CRT显示器，"等等！你刚才走位是不是用上了抛物线公式？"姜楠的指尖悬在WASD键上发颤。

他确实在野区位移时套用了斜抛运动方程，就像解物理题时给每个技能标注了动能参数。

林诗瑶忽然抓过他的笔记本，在微积分草稿旁边画了只抱着蓝buff的Q版韩信："给你设计个新皮肤，学霸战甲怎么样？"春雨猝不及防地砸在霓虹招牌上。

他们冒雨跑回学校时，林诗瑶把画板顶在头上当伞。

姜楠的校服外套罩住两人，布料间蒸腾的热气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在雨中氤氲成小小的春天。

经过小卖部时，她突然钻进雨帘，举着两根糖葫芦回来，山楂上的糖衣映着路灯像游戏里的特效光晕。

"这是补血道具。

"她眨着沾了雨珠的睫毛，把糖葫芦塞进他嘴里。

冰糖在齿间碎裂的声响，和安琪拉二技能命中音效莫名重合。

二模前夜的星空格外清澈。

姜楠蹲在实验楼天台调整手机热点，看林诗瑶用丙烯马克笔在水泥地上画王者地图。

她给每个野怪点都添上翅膀，暴君被改造成抱着录取通知书的模样。

"要是现实里的野怪也能刷新就好了。

"她忽然说，笔尖在蓝buff位置反复涂抹，"就像错过的机会可以重来。

"姜楠抬头时，看见她校服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在夜风里摇摇欲坠如将坠未坠的防御塔。

期中考试那天，姜楠的作文拿了满分。

语文老师朗读到"有些相遇像精准的暴击伤害"时，全班哄笑声中，林诗瑶在课桌下偷偷给他看新画的皮肤——穿校服的韩信手持教鞭，技能特效是漫天飞舞的模拟卷。

他藏在书包夹层的网吧会员卡突然发烫，卡面被林诗瑶用荧光笔写着"野区补习班"。

清明假期的深夜，姜楠在宿舍厕所背诵李白连招。

周明远睡眼惺忪地踹门："大哥你念经呢？青莲剑歌不是让你当唐诗三百首背！"忽然压低了声音，"五排缺个打野，你家安琪拉也在。

"姜楠握着鼠标的手心沁出汗。

当韩信越塔强杀对面鲁班时，耳机里突然爆开林诗瑶的欢呼。

她的安琪拉终于放出完美大招，火焰光束穿过战场，在地图上烧出心形轨迹。

结算界面跳出的瞬间，公屏聊天框里静静躺着她的消息："明天去玉渊潭看樱花吧，就像去新地图探险。

"他们翻墙时惊动了保安的手电筒。

林诗瑶的帆布鞋卡在墙头，姜楠托住她脚踝的瞬间，听见她袜子上的小乔挂饰叮当作响。

夜风裹挟着樱花掠过鼻尖，她突然把花瓣贴在他手机背面："这是现实世界的复活甲。

"高考倒计时五十天的凌晨，姜楠在训练营测试出装方案。

林诗瑶发来修改过的志愿填报手册，清华美院那页被她画满游戏场景。

当韩信第七次单挑风暴龙王成功时，屏幕突然跳出她的视频请求——画面上是她刚完成的素描，穿学士服的韩信单膝跪地，手中的钻戒闪着像素化的光芒。

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那晚，暴雨淹没了城市光纤。

他们在停电的教室里用手机打人机对战，充电宝的微光照亮林诗瑶泛红的眼眶。

当水晶爆炸的瞬间，她突然抓住姜楠的手腕："要是现实也有重开键......"窗外的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唯有交握的手心沁出潮湿的勇气。

毕业典礼当天，姜楠在礼堂后台登录游戏。

林诗瑶的安琪拉依然在铂金局挣扎，却固执地给他每个国标英雄点赞。

他点开亲密关系申请时，发现她早已设好恋人标识，申请理由写着："你偷蓝，我偷心"。

4高考倒计时牌翻到"68"那天，姜楠在林诗瑶的素描本里发现了世界的源代码。

那是个闷热的午后，蝉鸣粘在教室吊扇旋转的轨迹上。

姜楠握着被汗水浸湿的《文化课冲刺宝典》，看林诗瑶用美工刀削碎半块橡皮。

她总爱把橡皮切成英雄技能图标，这次是诸葛亮的元气弹，碎屑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像下着一场金色的雨。

"先讲洛必达法则。

"姜楠用圆规尖戳了戳三角函数习题集，不锈钢尖端在夕阳下泛着寒光，"就像用惩戒抢龙，要卡准......""等等！"林诗瑶突然按住他的手背，丙烯颜料在皮肤上印出半枚凤求凰的翎羽，"你嘴角有饼干渣。

"她凑近时发梢扫过习题册，姜楠看见她耳后新贴的王者英雄纹身贴，貂蝉的粉色花瓣正在体温里舒展。

晚风掀开素描本扉页的刹那，姜楠的瞳孔微微收缩。

夹在速写纸间的清华二校门明信片露出半角，镀金校名被蹭花的地方用修正液补着"Victory"的字母。

他突然想起上周帮她整理画具时，调色盘背面用油画棒写着"TSINGHUA 0923"——那串数字是他们初遇的日期。

"我去买冰棍！"林诗瑶慌乱地合上素描本，帆布鞋踢翻了洗笔筒。

靛蓝色的污水漫过姜楠的球鞋，他弯腰擦拭时，从她书包侧袋滑落的药盒上赫然印着"褪黑素"。

那夜的教学楼顶楼，姜楠用手电筒照亮偷来的艺考指南。

风把泛黄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他才知道艺术生文化课要考到480分才能摸到清华美院的门槛。

凌晨三点的月光里，他给周明远发短信："用三个省级竞赛奖换艺考培训资料，成交？"次日清晨的食堂，姜楠把豆浆推给挂着黑眼圈的林诗瑶。

她正用吸管在蛋饼上戳出防御塔的形状，突然发现他递来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变成了《艺术生文综突破秘籍》。

"你书包拉链开了。

"姜楠低头扒着白粥，耳尖泛红。

他当然不会说昨夜翻遍全市书店，才找到这本绝版教材。

林诗瑶的指尖抚过书页间夹着的便签，每张都画着游戏技能图标对应知识点：安琪拉大招是历史时间轴，韩信的突进是地理时区计算。

梅雨季来临时，他们的秘密基地从网吧转移到画室。

姜楠在石膏像的注视下讲解电场强度，林诗瑶的速写本上，大卫雕像正骑着暗影主宰冲锋。

每当她解对压轴题，姜楠就摸出一颗包着英雄贴纸的水果糖，糖纸攒满整个玻璃罐那天，她终于能用韩信位移轨迹解出动能守恒。

校庆日当晚，姜楠撬开锁着的微机室。

老式电脑启动的嗡鸣声里，他登陆林诗瑶的游戏账号，把全英雄出装方案改成知识点记忆法。

孙尚香的暴击装变成"历史大事件时间轴"，貂蝉的法强装备标注着"文言文虚词大全"。

关机前，他给她的韩信买了套星空梦想皮肤，备注留言："这是清华的入场券"。

平安夜飘雪时，姜楠在储物柜发现九十九张手绘皮肤卡。

林诗瑶把每科重点都画成英雄装备：英语语法是后羿的日之塔，作文模板化作大乔的海浪。

最后那张夹着穿学士服的韩信，技能特效是漫天飞舞的录取通知书，角落里藏着极小的一行字："我想和你站在同一个水晶下"。

寒潮来袭那晚，姜楠在画室找到蜷缩在速写垫上的林诗瑶。

她手边散落着三十七张失败的设计稿，炭笔把指尖染得漆黑。

"清华美院今年减招......"她哽咽时，铅笔灰混着眼泪在脸上画出战损妆，"我可能连野区都守不住了。

"姜楠突然抓过她的手腕，蘸着颜料的画笔在墙上涂抹。

深蓝色的夜空中，韩信的长枪挑着北斗七星，安琪拉的火球燃烧成猎户座腰带。

他指着他们共同设计的星座连线："你看，暴君刷新点对应天津四，蓝buff在织女星方向——就算迷路，我们也能顺着星光找到彼此的水晶。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时，两人缩在网吧看职业联赛直播。

林诗瑶的鼻尖被暖气烘得通红，突然指着屏幕惊呼："那个战队图标！"姜楠抬头看见RNG的队徽在舞台中央炸开烟花，与她素描本角落的涂鸦一模一样。

"等你考上清华，"她撕开暖宝宝贴在他后颈，"我们就去北京看总决赛现场。

"发热贴的灼烧感顺着脊椎蔓延，姜楠在玻璃上的雾气里写字，水珠沿着"清华"的笔画滚落，倒映着窗外万家灯火。

三模前夜的暴雨冲垮了电路，他们在烛光下用英雄台词编记忆口诀。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出自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场！"林诗瑶摇晃着燃烧的蜡烛，蜡油滴成防御塔的形状。

当烛芯爆出第9朵灯花时，姜楠终于说出藏在心底的话："等考上清华，我有话对你说。

"高考当天，林诗瑶的准考证掉进下水道。

姜楠踹开井盖跳进污水时，听见她在哭喊中撕碎了草稿纸。

那张浸透污水的纸上，穿学士服的韩信依然高举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