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咖啡渍在离婚协议书上洇出一片褐色的云。
"抱歉，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这是顾言第三次挂断我的电话。
提示音里机械的女声让我想起去年冬天。
我抱着滚烫的保温桶站在顾氏集团楼下。
前台小姐用同样的语调说："顾总在开视频会议。
"指甲刀"咔嗒"一声咬断铂金戒圈时，金属碎屑簌簌落在GUCCI手袋里。
五年前顾言单膝跪在这级台阶上，戒圈内侧的"CY&RC一生一世"在镁光灯下闪着细碎的星芒。
现在我用美甲刀一点点削掉那些字母，就像剜掉心口的陈年旧伤。
"林小姐，顾总临时有个跨国会议......"戴着金丝眼镜的助理第十二次重复这句话时，电子屏显示9:47。
我望着旋转门外暴雨中仓皇奔跑的情侣，突然发现玻璃倒影里的自己还穿着顾言送的真丝衬衫——领口那抹孔雀蓝是他亲手挑的，说衬得我锁骨像新月。
钢化玻璃门被推开时卷进潮湿的风，雪松木的冷香混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顾言的深灰西装下摆还在滴水，发梢垂落的雨珠正巧坠在我手背的戒痕上。
"非要挑我融资的时候闹？
"他扯松墨绿领带，钢笔尖悬在签名处，"这套欲擒故纵还没玩够？
"我盯着他无名指上新鲜的戒痕，突然想起五周年纪念日那晚。
米其林餐厅的水晶吊灯在空荡荡的包厢里摇晃，服务生将冷透的惠灵顿牛排装进锡纸盒，"顾先生说正在给您挑礼物呢，让我们先上甜品。
"后来我在别墅阁楼发现那个蒙尘的丝绒盒。
蓝宝石包装纸下，碎成两半的星空腕表安静地躺在天鹅绒里，表盘内侧的铂金刻字已经氧化发黑——是我们初遇那年，我打了三份工送他的生日礼物。
钢笔划破纸张的声响将我拽回现实。
顾言的签名依旧龙飞凤舞，和婚礼请柬上烫金的"顾言&林若初"如出一辙。
我突然注意到他右手指甲缝里沾着暗红，是上周我熬了四个小时的红酒牛肉溅出的汤汁，此刻在晨光里像凝固的血痂。
"顾总！
"助理抱着平板电脑冲进来，"美国那边的系统......""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