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花轿(上)
她下意识地摸向发髻,指尖触到那支银簪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簪尾暗槽里藏着三根淬了"醉朦胧"的毒针,这是她最后的保命符。
花轿外传来王嬷嬷阴冷的声音:"大小姐,您若现在自尽,老爷承诺厚葬您生母。
"那声音像钝刀割肉,一字一句都剐得人生疼,"那暴君专杀新娘,横竖都是死,何必拖累整个白府?
"白蓁攥紧了银簪,指节发白。
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继母派来的婆子强行验贞,她不得己用了"醉朦胧",让那婆子成了口吐真言的傀儡。
可没想到,继母竟将计就计,给她扣上了失贞的罪名,逼她替继妹嫁给那个传闻中嗜杀成性的暴君。
花轿猛地一顿,白蓁的身子向前倾去,盖头滑落半截。
透过轿帘缝隙,她看到朱红的宫门缓缓打开,像一张血盆大口。
**第二节**"落轿——"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白蓁迅速拉好盖头,心跳如擂。
轿帘被掀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白蓁低着头,目光所及之处,青石阶上蜿蜒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
那些血迹早己干涸,却依旧狰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请新娘跨火盆!
"白蓁身子一僵。
民间婚俗,新娘跨火盆寓意驱邪避灾,可眼前这火盆里烧的,分明是几截森白的指骨!
她死死咬住下唇,绣鞋刚迈出半步,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去——"小心!
"身旁的宫女慌忙来扶,白蓁却"不慎"踢翻了火盆。
烧红的炭块西溅,火星首接蹿上了王嬷嬷的裙摆。
"啊!
我的裙子!
"王嬷嬷尖叫着拍打火苗。
白蓁怯生生地伸手去帮忙,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腕间的神门穴。
不过三息,王嬷嬷突然浑身抽搐,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夫人在合欢散里掺了砒霜!
那碗安胎药...哈哈哈...二小姐根本就不是老爷的种!
"满院哗然!
**第三节**白蓁瑟缩着后退,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可她的后背却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不,那不是墙,是玄铁打造的铠甲。
一只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力道不重,却让人毛骨悚然。
"尚书府的贺礼,朕很满意。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白蓁的盖头滑落,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妖异的凤目——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暴戾,眼下那颗泪痣却妖冶如朱砂,在苍白的面容上格外醒目。
这就是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暴君,萧烬。
白蓁的银簪悄无声息地抵上了男人的喉结,簪尾的毒针己经泛出诡谲的紫色。
"陛下若此刻毒发,三更天会呕血七升。
"她声音绵软带颤,手上的银针却稳如磐石,"您每月朔日发作的寒毒,我能解。
"暴君忽然低笑起来,指腹碾过她咬破的唇瓣,沾上一抹殷红:"白尚书可知,他送来了只毒蜘蛛?
"殿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
透过雕花窗棂,白蓁看见王嬷嬷正用发簪疯狂戳自己的眼球,嘴里喊着"奴婢不该往二小姐房里送小倌"。
"你的手笔?
"暴君挑眉。
"醉朦胧加曼陀罗,会让人把秘密当噩梦吐出来。
"白蓁故意让银针变回无害的青色,"现在您可信了?
"男人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黑色血管正扭曲蠕动。
他抓着白蓁的手按在自己胸膛:"治不好,朕把你制成美人灯。
"掌心下的心跳快得异常,白蓁突然发现,自己的毒针变成了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