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镜中之城
她的手指陷入二十八宿凹槽，青苔覆盖的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扭曲，竟与暮生怀中的玉佩裂纹完美契合。
镜玄的机械义眼在走廊尽头闪烁，折射出的光影里漂浮着无数个”她“——有的身着灵犀山道袍，有的长出青铜鳞片，还有的瞳孔分裂成数据矩阵。
"这是镜氏的因果回廊。
"暮生拽着她后退半步，玉佩裂纹中渗出的星光在地面凝成星轨。
妙妙发现那些光点连成的图案，竟与镜玄昨夜展示的基因图谱完全一致。
当她试图触碰最近的镜像时，整面镜墙突然化作液态青铜，将她的手腕吞没至肘部。
镜明从天花板的通风管跃下，手中铜镜映出令人窒息的真相：镜玄的机械义眼深处，囚禁着缩小版的妙妙幼年虚影。
那些青铜树根系吸食的，根本不是妖气，而是镜氏双生子被剥离的”记忆魂核“。
"你以为镜玄真是你师兄？
"镜明敲碎消防栓玻璃，露出里面蜷缩的青铜棺，"他和镜玄，不过是同一具肉身的昼夜两面！
"暮生突然挥剑斩断吞噬妙妙手腕的青铜，伤口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带着机油味的液态数据流。
妙妙惊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篡改——五岁那年救下她的少年，分明穿着镜玄此刻的机械义眼。
镜玄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全息键盘，调出一段加密录音。
1937年的雨夜里，少年镜玄将断剑刺入镜明胸膛，却被对方反手将记忆晶片植入心脏。
那些刻在青铜树上的怨咒，实则是镜明用兄长记忆炼制的傀儡丝。
"你每动用一次灵力，都在替我偿还债务。
"镜明扯开衣襟，胸口镶嵌着与暮生玉佩同源的”月蚀宝石“，"首到你彻底取代他，成为新的活体锚点。
"妙妙突然头痛欲裂。
她的职业装化作灵犀山道袍，发间木槿花绽放出青铜色泽。
暮生怀中的玉佩突然爆裂，裂纹中涌出的星河将三人吞没。
当强光消散时，镜明正跪在锁妖塔遗址，怀里抱着浑身缠绕锁链的镜玄尸体。
"这才是真正的循环。
"镜明将铜镜扣在妙妙额间，镜中浮现出她与镜玄在锁妖塔顶接吻的画面。
那些所谓的”记忆“，不过是镜氏双生子用幻术编织的谎言。
暮生手中的玉佩残片突然悬浮，映出陆家嘴地底庞大的青铜树根系——每根枝干末端都缠绕着镜氏族人的尸体，其中妙妙的照片赫然在列。
消防栓突然迸发高压水流，水中夹杂着青铜碎屑。
妙妙发现那些碎屑正在重组，拼凑出她婴儿时期的足印。
暮生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镜明相同的北斗七星疤痕："当年你自毁双生咒时，我就把一半魂核封进了玉佩......"整栋大楼突然量子化重组。
镜玄的尸体化作数据流涌入暮生体内，而镜明的机械义眼则嵌入妙妙空洞的左眼眶。
当两人十指相扣时，陆家嘴天际线突然翻转，露出地底蛰伏的青铜巨树——树冠上悬挂的，正是五年来他们收集的所有记忆碎片。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镜明撕开皮肤，露出机械结构的躯体。
他胸腔里的齿轮咬合声，与环球金融中心电梯井的轰鸣完全同步。
妙妙左眼的机械义眼自动启动，扫描显示整栋大楼的混凝土里，嵌着三百具镜氏族人的水晶棺。
暮生突然呕出带着星光的黑血，他的心脏位置浮现出微型罗盘。
妙妙认出那是《灵枢志》记载的”逆命卦“，此刻卦象正指向她左眼——那里正通过义眼向整座城市输送能量。
"用她的右眼换你的心跳。
"镜明将铜镜抵在妙妙太阳穴，"或者看着陆家嘴变成青铜坟场。
"暮生突然握住妙妙持剑的手，刺向自己心口。
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凝成锁链，缠住正在吞噬能量的青铜树。
镜明狂笑着撕开胸腔，露出与镜玄一模一样的机械心脏："你以为牺牲就能终止轮回？
看看你亲手种下的因果！
"妙妙的左眼突然迸裂，飞溅的镜片在空中组成星图。
她看见五十年前的自己站在青铜树下，正将长命锁系在年幼的镜玄颈间。
而此刻暮生破碎的心脏里，沉睡着被镜明篡改过的记忆晶片。
当青铜树根系刺穿妙妙脚踝时，她左眼的机械义眼突然自动解析出破解代码。
那些缠绕他们的青铜藤蔓，实则是镜氏家族用负面情绪编织的”业力网“。
暮生将玉佩残片嵌入她空洞的眼眶，星光顺着数据流逆冲而上，在虚空炸开虫洞般的裂隙。
"别碰那东西！
"镜明挥出的铜镜被妙妙左眼折射，镜像破碎的刹那，整栋大楼开始熵减坍塌。
暮生抱着她在坠落中穿过虫洞，看见1937年的镜玄正在暴雨中埋下青铜树种子——那颗种子的胚芽，分明是放大版的玉佩裂纹。
妙妙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某样东西，是半张泛黄的婚书。
新郎姓名栏赫然是镜明，而新娘照片竟是她婴儿时期的足印拓本。
当虫洞即将闭合时，她听见暮生在耳边低语："下次满月，记得在豫园老茶楼等我....妙妙在消防云梯上惊醒时，暮生正用玉佩碎片修补她左眼的机械义眼。
环球金融中心完好如初，仿佛方才的时空崩塌只是幻觉。
但妙妙发现自己的职业装口袋里，多了张1937年的《申报》——头条新闻赫然是”镜氏双生子献祭仪式圆满成功“，配图里浑身缠绕锁链的，正是此刻熟睡的暮生。
当她触摸照片上的日期时，整张报纸突然量子化重组，变成今天的日期。
而妙妙左眼的机械义眼自动启动，扫描显示暮生心脏位置的逆命卦，此刻正指向陆家嘴即将升起的血月。
暴雨重新倾泻而下，妙妙捡起暮生掉落的婚书残页。
新郎姓名栏的墨迹突然流动起来，组成她自己的名字。
而豫园方向传来的钟声里，混杂着青铜树根系破土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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