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初的手掌还扣在她腕骨上，指腹的茧子蹭过她跳动的脉搏，带着某种不属于现代的粗糙触感。
“放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仍仰起脸瞪着他，“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对不对？”
泽初冷笑一声，松开手时故意用指尖碾过她的血痣，疼得她倒抽冷气：“知道又如何？
你以为自己是来谈恋爱的？”
他 jerked chin指向远处的石兽，那东西的眼窝蓝光更盛，“蚣蝮每睁眼一次，就会吞掉一个活物。
上回它吞了我爹，这回……”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着没说下去。
金子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的弯刀——刀柄刻着半只蚣蝮，刀刃缺了口，像被什么东西咬断的。
“泽初！”
何沐的呼喊打断思绪。
她踩着细沙走来，项链在胸口晃出细碎金光，“白胡子老头说，石器碎片在驼队手里。”
她瞥了金子一眼，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不过得有人去换——他们只换女人。”
猫耳少年忽然站起身，斗笠下传出低笑：“我陪她去。”
他掀开斗笠边缘，露出整张脸：右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左眼竖瞳收缩成细线，“反正守护女死不了，对吧？”
泽初的手按上刀柄，指节因用力泛白。
金子突然想起现代博物馆里，他抚摸石兽浮雕的样子——那时他的眼神很温柔，像在抚摸某种久别重逢的老友。
戈壁集市，暮色西合。
驼队的帐篷里飘出羊肉香气，金子攥着从泽初那里顺来的青铜吊坠，盯着对面戴面纱的驼队首领。
猫耳少年缩在阴影里，尾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烦躁地甩动：“快点，石兽要动了。”
吊坠刚触到首领掌心，帐篷外突然传来惊叫。
金子冲出去时，正看见泽初攥着何沐的手腕，从流沙里拖出半块石器——而他后背插着支羽箭，鲜血浸透粗布衣裳。
“别碰那东西！”
她扑过去按住他的伤口，掌心的血痣突然发烫，竟将血迹吸进皮肤。
泽初瞪大眼，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的血……能治我的伤？”
何沐的脸色在暮色中发白，她握紧项链后退半步，面纱下漏出碎碎念：“不可能……明明该是我的血……”猫耳少年突然拽住金子的后领，将她甩向石兽方向：“看！”
巨大的石兽己经爬至沙丘顶端，空洞的眼窝正对他们。
金子这才惊觉，那眼窝的形状竟与泽初的瞳孔一模一样。
更骇人的是，石兽额间裂开的缝隙里，隐约可见何沐现代公寓的落地窗——“以心为引，镇凶魂……”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
金子转头，看见老人拄着拐杖从驼队里走出，拐杖顶端雕着半只蚣蝮，与泽初的弯刀、何沐的项链拼成完整图案。
“守护女的血能激活石器，”老人咳嗽着指向泽初，“但镇住蚣蝮需要宿主——比如，被它吃掉的上一任守护者。”
泽初的身体猛地僵住。
金子想起他说“上回它吞了我爹”，突然明白他眼底的痛楚从何而来——他不仅是穿越者，更是被困在时空里的“活祭品”。
何沐突然尖叫着举起项链，金光与石兽眼窝的蓝光相撞：“我才是该被选中的！
我有泽家血脉！”
项链碎成两半，露出里面的血珠——与金子掌心的血痣颜色一模一样。
猫耳少年突然笑了，尾巴缠上金子的腰：“原来如此，双生血咒……泽初，你到底想救哪一个？”
石兽的嘶吼震得沙地开裂，泽初同时抓住两个女孩的手腕。
金子看见他眼底翻涌的蓝光，与石兽如出一辙。
而在他身后，猫耳少年舔了舔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一行血字：“千年劫，双人解——现在该选了，泽初。
是让新守护女活，还是让旧宿主死？”